第 25 章 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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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戈从外面回来找了玉京楼的秦妈妈,他刚刚追去了,只是并没有追到人。

  “我想见似卿姑娘一面。”他开门见山道。

  “林将军,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按规矩,似卿姑娘准备花朝宴劳累了许久,按理是要叫她好好休息一翻的,所以今晚是不见客的,若是林将军想见她,可以十五过来,无论是想畅聊还是听曲都没问题。”老鸨开[kou]道。

  “我说让我见他一面。”他冷下脸来。

  老鸨笑容不减,仍旧软刀子顶回去了。

  若是往常,她是不敢如此得罪林戈的。可今[ri]要见似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且多是权贵,她若是开了这[kou]子,便是将权贵大人们尽数得罪了,而且她身后也并非没人。

  能在这上京位列四大秦楼之一,哪能没点靠山呢!

  林戈知道自己心急了,他神情稍稍缓和,“似卿姑娘赢得那件彩头,你问她能不能卖给我。”

  “那您稍等,我现在就去问一问。”

  转身后,老鸨那副谄媚的表情一收,去了似卿房里,似卿正在洗漱打扮,她调笑道:“女儿啊!你今[ri]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妈妈都羡慕你呢!若是年轻时,有谁为我这般打算,何至于还在这烟花之地做个老鸨,今后你前程似锦,可莫要忘了妈妈。”

  似卿看向她,“你这般利用她,不怕她找过来吗?”

  “不是我利用她,利用她的人是你才对。她若是真的敢找过来,何至于二十年杳无音讯。说不得是人老珠黄,自己都不敢出来见人,也或许是死了。做都做了,哪还有瞻前顾后的道理,你说是与不是。”

  “妈妈说得不错。”她没有反驳。

  “这便对了。”

  她满意地扭着身子往外走去。

  一会,便借[kou]打发了林戈,又是哭诉,又是为难,软刀子不断。

  林戈不好在这风月之地牵扯太多,只能离开。

  离开前,林戈同样耐心尽失,冷着脸道:“那便请似卿姑娘将东西好好保管。”

  老鸨眼神闪了闪,别说这武人还真有些唬人的。

  花朝宴后,花朝仙子似卿姑娘胜过南笙的传言一时传得整个上京满城皆知。

  孟绍庭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上京,原本是前两[ri]就能到的,但因为路途有所耽搁,便晚到了许多天。

  回府后,妻子廖氏来寻他,夫妻二人多年相敬如宾,但也只是如此了。

  “相爷此行南下可还顺利!”廖氏问道。

  孟绍庭点了点头,不[yu]与她多说。廖氏来此本就另有打算,和他稍稍寒暄过后,话锋一转,像是同他分享一则趣闻。

  “相爷要是早回来几天就好了,前些[ri]子京城里可是发生了件有意思的事?听闻那玉京楼里的头牌在花朝宴上得了魁首,当时那场面可真叫一个热闹,接着便出来了一个人,相爷不妨猜猜这人是谁?”

  孟绍庭眉头一皱,自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他虽

  未至京城,但京城里的消息每[ri]都会有人传递给他。

  见他脸[se]不好,廖氏不由抿唇轻笑,“我便不与相爷卖关子了,那人正是南笙,当年天下第一美人南笙。相爷可还记得此人。说句自贬的话,相爷可莫要笑话我才好,我年轻的时候还曾嫉妒过她,如今却是有些唏嘘。

  “回头相爷到时候可要好好教教静宜,这女子德才兼备才是最紧要的,美貌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待到年老时,该丑还是要丑的,相爷说是与不是。”

  “夫人说得有礼。”他淡声回道。“不过静宜身子弱,还是叫她先养好身体要紧。”

  “相爷离开这些时[ri],静宜对你一直挂念得很,相爷去看一看她吧!”她期盼道。

  “等有时间再说吧!我离京月余,公务堆积甚多,等我处理完公务再去看她。”

  廖氏同[ru]母走到一处。

  在[ru]母面前,廖氏也少了几分当家主母的做派,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相爷对那狐媚子一直念念不忘,这次南下说是去处理公务,还不是为了去找那狐媚子,如今知道那狐媚子成了个丑妇,看他还惦不惦记。”

  “我听说那人如今丑若无盐,哪来的脸还敢出来招摇,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可不就是被人嗤笑,她以为她还是当年。”廖氏心中郁气大畅,她当年虽然没有和南笙直接打过[jiao]道,却听闻她的名声,后来在宫宴时见过一面,那确实是张叫人不得不妒忌的脸。

  她待字闺中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能那张脸长在自己脸上。后来她见了孟绍庭,那时他还未至相位,但同样是青年才俊,俊秀非凡,且刚刚有了政绩,正是前途无量。

  她第一眼见他,便心里眼里只有他,后来费尽心思嫁了过来。

  多年来两人相敬如宾,却也冷淡得过分。

  她知道了他的心思从来不在自己身上,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

  如今还真是大快人心。

  她定要宴请几桌好友,好好说道说道。

  ……

  前往上京的官道上,几辆马车缓缓驶向前驶去,天压得有些[yin]沉,瞧着是要下雨了。因此马车便在驿站处歇了下来。

  因是靠近上京的驿站,时有修葺,不同于那一路过来的破败。

  要下雨了,驿站内人不少,行商的,过路的。

  “那似卿姑娘当真是个天仙儿一般的人物,比之当年南笙也不逊[se]分毫,连琴技也更甚南笙一筹,似卿姑娘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驿站内,有人说得有鼻子有言,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可有人见过南笙,美不美?”有后悔没去花朝宴的人好奇道。

  “我见了,就是个普通妇人,这女子年轻时再是貌美,年纪大了也逃不过一个人老珠黄。”有人感慨。

  直到外头来了一行人后,整个驿站的氛围都为之一肃。

  这一行人,男女容貌皆是上等,唯有那为首的女子带着惟帽,看不清容貌,

  但即便如此,仍旧可以看出气质绝俗,第一眼便看见她了。

  几人落座后,驿站才又渐渐热闹起来,只是时不时有目光打量。

  “那是上京哪家女眷。”有人问道。

  因为将要靠近上京,来往的除了行商,还有上京城的公子小姐出来赏[chun]踏青,早晨的时候天气还好,到了正午天忽然就[yin]了,正有山雨愈来正势。

  这一桌衣着都不俗,华袍锦服的,身上也都贵气不已,那些行商都离几人远远的,生怕惊扰了贵人,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曾见过。”另一人道。

  “待会我去问问,若是相[shu]人家,也好问候一翻。”

  “还是莫要打扰为好。”一位长相温和的公子不赞同道。

  “鱼儿想吃什么?”那戴着惟帽的女子问道。

  “吃面。”她道。

  “狗先生呢!”她看向万琦。

  “我随意!”他咬牙笑道。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打量着这驿站,虽是驿站,但却是出京的第一站,历来有不少文人[sao]客在此处停留,因此这驿站的墙面留下了不少诗篇名作。

  这时,那名紫袍少年到他身旁,与他攀谈起来。

  “再下宋钰,兄台觉得这些诗如何?”

  “不如何?”他摇头。

  “若要看这墙上题诗,还要去上京朱雀街的闻香楼。”

  “哦,我对这些诗词都不甚感兴趣。”他颇为冷冷淡地道。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是哪家公子?”他倒是不在意对方的冷淡,仍旧温和的笑道。

  “山野散人,无名无姓。”他道。

  “他叫狗蛋。”小姑娘端着碗跑了过来。

  万琦脸[se]有一瞬间扭曲,对面之人也有些绷不住。

  “这名字倒是别具一格。”他笑呵呵地道。

  “我娘取的。”她大声道,那小模样别提多骄傲了,仿佛她娘取了一个绝世好名字一般。

  旁边之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万琦的脸[se]更青了,他捏紧拳头,不断深呼吸。

  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

  和一个傻子计较做什么呢!

  “我叫小鱼儿。”小姑娘端着面直勾勾地看着孟钰。

  孟钰被她盯得有些脊背发凉。

  “姑娘好,我姓宋名钰,字瑾瑜。”他拱手回礼。

  “我叫小鱼儿!”她又重复了一遍。

  孟钰有些莫名,还是一旁得万琦嗤笑了一声,“蠢货,她是要你夸她名字好。”

  孟钰倒也不生气,“是我没有理解姑娘意思,失礼。姑娘应当是小名,所谓鱼在水中游,倒是颇为灵动与可爱,姑娘与这名字相得益彰。”

  小鱼儿这才笑眯了眼,扬起脑袋,“也是我娘取的。”

  似乎觉得要礼尚往来,别人夸了自己,自己也要夸回去,她认真的想了半天,“你叫金鱼,和我小鱼儿名字一样好听!”

  万琦又嗤了一声,果然不能指望一个傻子的智商。

  小鱼儿回头看他,歪头看他,一脸严肃,“你在笑我?”

  万琦当即收了笑容,“没有,我是觉得你说得很好。”

  她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还吸溜了一[kou]面条,一脸满足,哒哒又跑回去了。

  见对方没有攀谈的想法,宋钰也不多做叨扰,转身离去,同行之人替他打抱不平,他则摆了摆手,“无碍,不要多言。”

  小鱼儿吸溜面条,眼睛都快乐得眯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鼓鼓得像是小仓鼠。

  宋钰不经意瞧了一眼,不由失笑。

  也不知那面当真那般好吃,他叫来驿站的人员,也点了一碗相同的面。

  评价:清汤寡水,没什么味?

  她喝完碗里的汤,眼睛溜溜地盯着万琦还没碰过得那碗面。

  万琦走了回来,看了眼眼前的面,给她推了过去。

  “吃猪食还吃得这么开心?”他不理解,万琦嘴挑得很,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这些东西都入不了他的[kou]。

  “狗先生。”

  万琦脑子里的弦忽得绷紧,警惕又带了些小心瞧过去,明明是极好听的声音,却每次都叫他都叫他如芒在背。

  “不吃点垫垫肚子吗?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要到晚上才能入城,这段时间怕是要饿着了。”

  “夫人不是也没吃?”

  “白天在车里吃了点东西,倒是不饿。”

  “我也不饿。”他微笑回道。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停了,为了能在天黑前进城,众人便都起身离开。

  御书房,左相孟绍庭正同皇帝汇报着此次南下之行。

  坐于御案上的人竟是一女子,正是大夏朝第一位女帝,女帝乃开国先帝的长公主,当政已有近二十年,这大夏朝也在她的治理下愈有盛世之相。

  两人聊完政事后,女帝便笑问他,“听闻前些时候南笙现世,孟卿如何看?”

  “臣当时未在京师,所以不清楚内情。”

  “你说那是她吗?”

  “臣觉得不是。”他道。

  “为何?”

  “直觉。”

  女帝笑了一声,“朕也觉得不是,南笙那般自傲的人,又岂会叫人踩在自己头上,叫人评头论足。即便当真容华不在,她也定不会如此自轻自贱。”

  当年的第一美人是何等风采,如今之人想象不到的,连她当年都有些嫉妒了。

  她那样的人是该骄傲的,若是没了骄傲,便不是南笙了。

  当年若没有她,自己哪能坐稳这帝位,女子掌权,毕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自己面对的阻力比男子更胜千倍万倍。

  ……

  “外婆,外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院子里晒药材的妇人神情一喜,匆匆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小家伙几乎是扑在她怀里。

  妇人

  好一阵心肝[rou]痛的又抱又摸后,才看向外面,引着外头人进来。

  “怎么,女婿没跟你们一起来。”妇人稀罕道,以往南笙在哪里,楚衍哪次不是紧紧跟随。

  妇人名左青,正是南笙亲娘,如今刚过了六十五岁生辰。妇人并不显老,年轻时可以看出是个美人。

  “我叫他自己冷静冷静。”南笙回道。

  “吵架了?”她问。

  “倒也不算。”南笙没有多解释。

  “要是知道你没带他回来,你爹回来听到怕是要开心死。”她笑道。

  南笙拢了下鬓发的发,一时失笑。

  “那年轻人是谁?”她问的是跟在最后的万琦,这少年倒是颇为俊逸不凡。一开始不见楚衍,她还以为自己这乖女另找了个年轻俊秀的。

  “路上随手救的。”她回道,“爹去哪儿了?”

  “不知道又去哪里[lang]去了。”她笑骂一声。

  因为进了屋她才将惟帽取了下来,一头青丝落下。

  左青每每都要感慨,自己和南华究竟是怎么生出来这么漂亮的姑娘来。

  南华相貌称不上英俊,自己年轻时也算不上顶漂亮,偏生就生了这么个妖孽出来。

  等南华回来,高兴地多吃几碗饭,自然也少不了要念叨她几句。

  “爹,我这里有一人,之前头部受过刺激,现在失忆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南华自然毫不犹豫应下了,自己乖女叫他帮忙,而不是叫那臭小子,他心里头像是吃了蜜一样。

  饭也不吃了,就问人在哪儿?

  直到见到病人,南华兴致冲冲地神情瞬间冷淡了下来,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老头子警铃大作,这些年他对相貌好的男子敌意很大,见谁都觉得是要勾搭自家乖囡。

  “乖囡啊!善良是好事,但你也不能老救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万琦:……???

  老爷子怕不是他对善良有什么误解。

  他翻了个白眼,立即被老爷子给看见了,他当即要撸袖子,给这小子瞧瞧什么叫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好好好,你小子还敢翻白眼是吧?”

  万琦是那等站着挨打的吗?他溜得很快,老爷子提着鞋子在后面撵他。

  “爹。”南笙喊道。

  南华这才不去理他,只是自己却被气闷住了。养的闺女却是个外向的,他这爹当得憋屈。

  他冷哼一声,眼睛时不时扫她,一副我看你有什么话说的姿态。

  南笙笑道,“此人名万琦,是江湖有名的天机神算,我找他是为了算一算要如何治鱼儿的痴症,只是他如今失忆了,还请爹想想办法。”

  南华神[se]微动,穿好鞋子,正[se]道:“他就是天机神算?”

  “正是。”

  “就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起来就不靠谱!”他嘀咕了一声。

  “要我给他看脑子也行,但他不能留在家里

  。”

  “好,我给他重新安排住处就是。”南笙也不想万琦打扰她爹娘,主要万琦此人给她的观感并不好,若非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

  这是一处小两间的民居,南笙替万琦寻的住处,距离不远。

  他刚踏进里屋,便感受到了有人存在的痕迹,有人白天来过,他不由生了警惕之心,往后退了一步,忽然从放梁上掉下来一个人,万琦闭眼一拳扫过去,然而这一拳打空了,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嘻嘻的像是幽灵一般的笑声,万琦脸[se]更白了,夺门而出。

  倒挂在房梁的影子露出了又发出了一阵嘻嘻笑声。

  笨蛋,连她小鱼儿都认不出来。

  出了那门后,万琦反倒了没了刚刚在屋里得惊恐,他难道不知道那是□□崽子的恶作剧吗,只是如果不配合那小崽子让她高兴了,他待会肯定还有别的招等着他。

  因此他选择了直接出门。

  她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因为脚蹬了一下,不知道勾到了什么东西,啪得一声从上面掉了下来。

  是一个木盒。

  有宝贝,小鱼儿眼前一亮,她捡起木盒前还偷偷看了周围几眼,然后跑去门[kou]把门锁上,这才打开盒子,却叫人大失所望,是个空盒,什么也没有。

  [lang]费她小鱼儿的感情,她便随手将盒子丢到一边,跳出门去了。

  第二[ri]清早万琦才顶着黑眼圈回来了。

  一进门,便踢到一个东西,那木盒被踢出了一段距离,木盒内的挡板踢飞了出去,那挡板下的一张纸便飘了出来。

  万琦目光一凝,捡起那纸,瞳孔不由一阵皱缩。

  ……

  晚些时候,雨下得更大了一些,南笙帮着将院子里的药材都收好,一滴雨水落在她鼻间上,她向墙外看了一眼,这才抱着簸箕回了屋去。

  她娘正在捣药,这般看了她一眼,便朝她招了招手。

  左青没有南华那般不待见楚衍,她问:“你老实和娘说,你和楚衍到底怎么了?”

  南笙将簸箕放在木架上,坐到她身旁,她简单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没怎么,只是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问题。”

  妇人神情微动,“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也不多说什么,我知道你向来有主见,这是好事,总之万事莫要委屈了自己,以自己为重,我和你爹都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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