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25(2 / 2)
“笙儿,你很聪明,也很理智,我虽然是你娘,你有时做的事,叫我觉得不像是你会做的,就好比你当初选择嫁给楚衍,这有些出乎我预料,不过你既然做了选择,我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你。”她轻声道。
南笙笑了笑,“娘,你怎么这般好呢!”
“我是你娘,对你还能不好。”她笑骂了一声。
“前些时[ri]闻舟找来了,你要见一见吗?”左青便转移了话题。
“师兄他不是回关外了吗?”
“还不是怕人跟踪他,半道上背着人又折回来的。”
“师兄他倒是比以前长进了许多。”
左青笑骂了她一声,哪有这么说自己师兄的。她又说了前些时候花朝宴发生的事,此事南笙早已知晓。
她退隐二十年,当真是什么人都敢借她的名行事。
“我和你爹不知你什么态度,便没有多管。”
“此事我来处理就是。”她唇角微勾。
“在外头还是戴着惟帽好。”左青忽得道。
“知道了?”她唇角笑容越发大了。
“也少笑一些。”她板着脸。
南笙却是噗呲笑出了声,“好好好,我少笑些。”
“左边那间是你的房间,我都收拾过了,被子都是新换的。”
“辛苦美人娘了!”她抛了个媚眼。
左青摸了摸自己跳得有些乱的心脏,失笑摇头,“这丫头。”
哪有把对付男人那套用在自己亲娘身上的,也不嫌害臊。
夜深露重,有雀儿在叫,羊角巷外那颗枣树上,一抹黑夜的身影如此一动不动,连那雀儿都忽略了去,静静地站在树梢上,时不时发出叽叽一声。
这颗树恰好对着油灯亮起的那间房,一只素手合上窗户,屋内油灯不一会灭了。
树上人影动了动,惊飞了小雀儿,他低声喃喃,“当真是我太贪心了吗?”
他只是想她爱他,再多爱他一些啊……
……
黑夜中,南笙捂了下心[kou]处,眉头微皱。
‘笙笙,你心又疼了是不是?’杀马特担忧道。
‘嗯!’她道。
‘你这心[kou]什么毛病啊,怎么老是莫名其妙的疼啊!’杀马特摇了摇尾巴,他系统商城里倒是有止痛药,但对她这疼也抵不用。
一开始还以为她有什么先天[xing]心脏病呢!结果查了查去也没问题啊!毕竟她爹她男人都是神医。
这可是武侠世界的神医,说句生死人[rou]白骨都不为过吧!
不过神医的buff光环好像对她一家都没用。
果然上帝给你开了扇门,总要关扇小窗的。
只不过这门开得有亿点大,窗关得有亿点小。
……
喻闻舟如今在每[ri]清晨都要去给师父师娘干活,这一[ri]清晨自是不例外的。
越过一条长巷,转角处,喻闻舟停了下来,因为对面迎面走来一人,一身白衣,撑了把伞。
早晨下了点小雨,不过喻闻舟这些年在关外粗糙惯了,所以并不在意,出门也很随意。
只是见到来人后,他情绪一瞬间紧绷着,紧紧盯着来人,甚至不自觉带了些敌意。
“大师兄,近来可好。”白衣男子语气亲近,仿佛两人不是二十年未见,而只是分别了几[ri]。
“楚衍。”他抿紧下唇。
“多年未见,到底是生疏了,大师兄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弟吗?”他道。
喻闻舟紧攥了下掌心,一股怒火从心头起。
“你很得意吧!”他声音沙哑,带着隐忍的怒意。()
他愣了一下,垂眸哂笑,修长的指骨在伞柄上摩挲,倒是不那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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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得意,当初若不是你和江玉柔一起算计,我如何会中她的计,你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小偷罢了!”
他脸上笑容敛去,低嗤了一声,“趁虚而入?小偷?师兄啊师兄,你未免有些高看了自己。即便没有发生当年的事,你与江玉柔清清白白又如何,笙儿她也不会同你在一起,你信不信。”
二十年前,他不懂。如今他懂了,只是他却宁愿自己不懂。
“更何况当年我可没有联合江玉柔一起算计你,最多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可你连那样低劣的招数都识不破,只能怪你自己蠢了不是吗?”
喻闻舟虽然生气得难以复加,只是他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人至中年,已经磨平了许多心气。
“是,是我蠢,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师妹,叫她认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省得她继续受你蒙骗。”
“师兄是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同你叙旧不成。”
“怎么,你还想灭我[kou]不成。”他嗤笑一声。
“师兄弟一场,何必说这样严重的话,我倒是觉得漠北还是要更适合师兄一点,师兄明明在漠北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呢!”男子神情悲悯,语气无奈。倒全成了对面之人的错了。
“楚衍,你这伪君子,我们真错信了你,师妹知道你这副嘴角吗?”
在今[ri]之前,他甚至还在犹豫,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师妹,他只是想见她一面,不想叫她为难。
可如今看来,果真如天机子所言,这就是段孽缘,他这师弟隐藏得还真是深,他不可能眼见师妹掉进火坑的。
“这是我和我夫人之间的事,就不劳师兄挂心了。”语毕,他身后便多了几个黑衣人,“下手轻点,莫伤了我师兄的要害。”
喻闻舟拔出了大刀,他已不是昔[ri]那个只想做大侠的无畏少年,这些年他经历太多。
因此喻闻舟并不硬拼,虚晃几招后,便向后遁去。
“主子,我等无能。”
“你们确实无能。”他笑道,“若是让他见了不该见的人……”
那人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他举着伞转身离去,油纸伞上滴滴答答响起,一袭白衣渐渐隐没在蒙蒙细雨中。
……
“今[ri]闻舟没有来。”左青忽地道。
过去一段时间,喻闻舟每[ri]清晨都会过来,替左青做完家务再离开,风雨无阻。
南笙躺在躺椅上,看着雨慕,清明前后,这雨着实下得有些不爽利。
“或许是耽搁了。”南笙道。
她缓缓坐起身,对妇人道:“娘,我去闻香楼坐一坐。”
“去吧,早点回来。”
……
无名山村,一座有些简陋的木屋坐落在山脚下,
() 木屋旁有一座深潭,碰得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被重重砸落在深潭。
那木屋里走出来一粗布少女,眉头微皱,很快便跳入潭水中,从潭水里捞上来一人,这人胸前开出一朵鲜红的花儿。
少女抬头向上看,那是一处不低的悬崖,她垂眸思忖过后,止住了男人身上的血,背着他沿着进山的方向而去。
这人受伤坠崖,定是被人追杀,留在这里,若是被人追了上来,只会危险。
山中有一处她采药的落脚点,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男人是第二[ri]傍晚醒的,她那时在屋里处理着[cao]药,外面正下着雨,少女神情静谧,她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无喜无悲。
楚临渊一睁开眼,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场景。
昨[ri]掉落水潭的人正是他,他们离开蝶谷后不久,就遭遇了袭击,那些人像是冲着他来的,似乎是魔教中人,他们一行人在袭击中被迫散开,他逃命数[ri]后,因力有未逮,坠落悬崖,那崖底有一处深潭,他算好后这才跳的,只是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被冲击力震得晕了过去。
“姑娘,这是哪里?”他问道。
那少女方才抬起头,在有些[yin]暗的木屋内,还是能看见她一侧脸上大片的黑[se]斑块,甚是恐怖。
少女神情平淡,眼底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静谧且神秘,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如何不堪。
“在山里。”她回道。
“是你救了我。”
“顺手为之。”说完她又低头处理[cao]药。
楚临渊翻了下身,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kou],他忍不住眉头轻皱了一下。
“姑娘是医女吗?”他问道。
“不是。”
“你手里那些[cao]药处理手法有问题,药效会流失很多。”他提醒道。
她抬头向他看去,“我要怎么做?”
他开[kou]指出她手上那些[cao]药是什么,功效属[xing]如何,应该如何采摘,如何炮制?
少女听得很细致,认真且专注。
“记下了吗?”他问。
“记下了。”她认真点了下头,后知后觉又说了声谢谢。
“我该谢你救命之恩的,我叫云渊,敢问姑娘姓名?”
“素问。”她回道。
“好名字,可是取自黄帝内经素问篇。”
“只是素问。”她道。
……
天街小雨润如[su],她到闻香楼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朱雀街的闻香楼大都是文人[sao]客喜爱来的地方。朱雀街闻香楼是南笙最初创立的。
有一诗仙,自言太白,在闻香楼墙上题诗一首,随后高声吟诵,踏月离去,竟无人见其真容,一时引为遗憾。
墙上题的正是太白诗仙的那首将进酒。
这诗至今还在闻香楼的主墙之上。
因为这一遭,那些个文人[sao]客时常会来观瞻这篇绝世名作,若是兴致起了,也会在墙上题上
自己的诗(),因此每过一段时[ri]⒓()⒓[(),那墙便会重新粉刷一遍,唯独太白诗仙的那篇将进酒,二十年过去了,一直不变。
南笙未在一楼停留,直接去了顶楼。
“主子,有少谷主的下落了。”抚诗道。
楚临渊遇袭过了大约十天,南笙在他遇袭后便得了消息,这段时[ri]楼里一直在找人。
“人还好吗?”
“少谷主那[ri]坠下山崖后,被附近的农女所救,如今还在养伤,不过身体已无大碍。”
“查清楚是哪方势力了吗?”
“魔教残部。”
她饮了[kou]茶,茶香浓郁,唇齿留香,茶是好茶,可惜有些人偏偏要找死啊!
“既是残部,那便直接斩[cao]除根了吧!”
“楼主已经安排人动手了。”抚诗回道。
“他倒是消息比我灵通。”南笙轻笑了一声。
……
因本年[chun]闱刚过,进京赶考的举子都还未离京,因此闻香楼十分热闹。
今[ri]破天荒来了位贵客,长公主得了女帝旨意,前来慰问诸位文人举子。
一时间,整个闻香楼高谈阔论,比诗斗对。
长公主于上首而坐,这是个贵气[bi]人的贵女,身上自带亲和,只是这亲和却又不会叫人放肆。
长公主此人素有才华,诗词歌赋策论文章无一不通,因此在仕子间颇得贤名。
长公主来后,便出了道题,请士子们自由发挥,她则时不时点评一句。
长公主此人向来活在了众人的目光下,习惯了她人的注视,只是这楼内有道目光实在太过炽烈,直白又赤.[luo],叫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有些不悦地寻着那道视线看过去,入目的便看到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仿佛看到骨头的小兽一般,纯粹又炽热。
她愣了一下,倒是没什么脾气了,而是笑问道,“这位姑娘也是今年参考的举子吗?”
女帝临朝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便率先开了女子科考的先例。
二十年来,朝中已有了许多女官,而这些女官都是女帝的拥趸,为女帝扫清了许多障碍。
众人都随着长公主的视线看过去,那角落里坐着的是一个尽态极妍的少女,尤其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一身穿金戴银,晃得人眼疼。
“我不是橘子,我是小鱼。”她道,视线扔紧紧随着长公主…的头顶。
她头顶戴着一只凤凰发簪,那发簪造型极为[jing]湛,栩栩如生,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振翅九霄。
楼内传出一阵哄笑。
一名少年书生却是站了起来,温和行礼,“殿下,我与这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这姑娘天[xing]纯真质朴,不通世事,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小鱼儿看了他一眼,忽然眼前一亮,“你是金鱼。”
宋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拱手道:“小鱼儿姑娘,正是在下。”
长公主摆了摆手笑问道,“宋公子不用担心,我
() 倒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这般岁数的姑娘,还这般[kou]出稚语,确实能看出心智不足。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翅膀好看。”她还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鱼儿没有这样的。”
“你是说我这凤簪。”她又问。
“嗯嗯!”她点了下头。
“既是与宋公子相识的话,这簪子便送予你好了。”她笑盈盈道。
“好耶!”她眼睛一亮,小跑过去,跑动间,身上首饰叮咚作响,同她一比,长公主这一身倒显得低调内敛。
她跑了几步,就被长公主身边侍卫拦了下来,她疑惑地看向黑衣侍卫,“你干什么呀?”
“姑娘,莫要胡闹。”楼上,抚诗匆匆跑了下来。
“长公主恕罪,我家姑娘她不是有意惊扰,还请你莫怪。”
“无碍,这小姑娘是真[xing]情,我一见便喜欢,将簪子给送过去。”
“使不得,我家姑娘童言无忌,公主莫要当真。”
“我既答应了,自没有反悔的道理,你难道想我失信不成。”她脸冷下去几分。
“多谢长公主赏赐。”抚诗不敢多言。
抚诗后面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对她露出大大笑容,长公主不由心情都明媚许多。
“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姑娘?”
“我叫小鱼儿!”她大声道。
“我家是永宁府过来的,姑娘名唤李献玉,初到京城,不懂京中规矩,还望贵人莫怪。”
“好名字。”她赞了一声,今[ri]毕竟是过来宴请士子的。也不好冷落了诸人,她便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士子身上。
抚诗也趁此,带小鱼儿上楼去了,宋玉朝她比了个两根指头,小鱼儿歪了下头,反比出两根指头。
欧耶!
这凤簪尤为惊巧,竟可以变化不出形态,小鱼儿不由咦了一声。
“抚琴抚琴,好厉害。”小鱼儿瞪大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再厉害也没用,待会主子要打你手心了。”抚琴道。
“娘才不打我。”她仰了下头,一副骄傲的小模样。
一会,也不知谁挨了顿竹笋炒[rou],被打得哇哇哭。
她红着眼,把手背在身后,委屈地抹眼泪,“娘打人,娘坏。”
“谁教你乱拿人家东西的?”
“鱼儿没拿,是她送给鱼儿的,娘不讲道理。”她边说边[chou]噎。
“那娘有没有跟你讲过不可以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呢?”
她瘪着嘴,不说话。
“不理娘是不是?那好,从今天开始,三天之内我也不和你说话。”
她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掉个不停,“娘说过。可是鱼儿没有那个大翅膀,鱼儿想要。”
“知道我说过,那就是故意不把我话放在心上是不是?”
“没有,没有。”她[chou]噎着说。
“你想要可以和娘说,娘给你买,买不了我们也可以找人做,是你要别人东西的理由。”
“这次收了就收了,娘会回赠她礼物的。不过今后再盯着人家问人要东西,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南笙对一旁抚诗道,“我为长公主备了份礼物,你叫人送去,莫叫人瞧见了。”
抚诗欠了身,拿过木盒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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