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炒河虾（2 / 2）

  傍晚时分，细雨消停，天边黄昏破[ri]。

  王福爷家的小厮照旧又来找宋荔点菜了，在池子里捞鱼的间隙，两人唠了会儿嗑，他们主子爷心情不好，是因为刚从老家传回消息，王福的第九房小妾，又给他添了位小千金。

  这已经是王福的第七个女儿了，苦于膝下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心中抑郁，吃了她烹饪的饭菜后，心情难得畅快。

  听完，宋荔整个人都不好了。

  生男生女，由男[xing]y染[se]体控制。

  现代科学依据，女[xing]基因能传承线粒体，追溯到远古时代，男[xing]只能传承姓氏，在这种封建古代，只会把枷锁套在女[xing]身上罢了。

  王福想要讨她回去做厨娘，在其它同事眼里是天大的好事，落在宋荔眼里，犹如晴天霹雳。

  更让她下定决心，尽快攒钱赎身，她的卖身契一[ri]在别人手里捏着，她就一[ri]不得自由身。

  等宋荔忙活完外带的餐食，赶来饭厅，木桶里的米粒都被刮得干干净净，桶壁连一粒米也不剩。

  宋荔盯着木桶，旁边有婆子招呼她，从蒸屉里取出额外给她预留的饭菜。

  分别是粳米饭，鱼羹，半份蒜苗猪肝，半份白菜粉条炖猪[rou]。

  哇，今天好丰盛啊！

  宋荔端着饭食到干娘身旁用餐，并分去几片猪[rou]和猪肝，连鱼羹也分来半碗。

  饭后，廊下迎面撞见胡立。

  见了她，对方扭头就跑，宋荔一看不对劲，叫住他：“你脸怎么了，又被人打了。”

  胡立不要面子啊。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单方面挨揍，坚持强调着：“什么叫被人打了？我们是互殴，别看我脸上这么吓人，其实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伤处都在内里。”

  宋荔半信半疑。

  今夜轮到她值班，负责给大伙准备宵夜。

  宵夜是猪油鱼汤面，厨房里烹饪鱼羹剩下的鱼骨鱼头，一点不[lang]费，被宋荔取用熬出[nai]白[se]浓汤，佐以嫩豆腐块，剩七七八八的食材，几把青菜叶子烫[shu]，鱼汤咕嘟咕嘟，馋得流[kou]水。

  胡立端起粗瓷碗，抿了[kou]汤汁浓白的鱼汤，油润润的汤水一路滑过舌头，鱼味的鲜美，与猪油的香一拍即合，嫩豆腐被煮出密集的小孔洞，吸收了鱼汤，一[kou]下去，能爆汁儿。

  面条爽滑劲道，胡立吸溜着面条，意外发现面里藏着一颗金灿灿的荷包蛋。

  加餐？

  不对，瞅见其它几个[gui]奴碗里没有荷包蛋，他飞快朝宋荔望去一眼，见对方冲他眨了眨眼。

  厨房的差事，油水多，是件儿肥差，像赵婆子和苗婆子不知捞到多少油水，宋荔只是给亲友加个荷包蛋，一点不过分。

  次[ri]一早，宋荔起床找不见放到床头的木盆和换下的衣裙，来到院外，看见婆子们浆洗她的粗布衣裙。

  不由得想起某一次，她看见有婆子用[ji]粪练发黄的绢布，着实把她恶心得不行。

  不过这法子还真能把绢布洗白，大概是因为[ji]粪里含有大量碱[xing]物质，去除黄污。

  宋荔不太能接受，跟[ji]粪比起来，她勉强能接受[cao]木灰。

  起码[cao]木灰是植物燃烧过后的灰烬，经过高温消毒，基本不会残留细菌病毒。

  婆子们用[cao]木灰，掺入贝壳烧成的灰，来清洁衣物，宋荔净面净手后，随意给自己编了个侧麻花辫，用布条绑住，到后院厨房上工。

  蜂蜜[ji]蛋糕的销路不错，宋荔忙活了一整天。

  晚饭后，小厨房难得休闲下来，宋荔敲开了花妈妈的房门。

  见她来，花妈妈一点不惊讶：“什么事？”

  宋荔一上来告状：“甲一老是欺负胡立，他还骂我小贱人，我想请花妈妈替我做主。”

  这样直白的打小报告，花妈妈还是第一次见：“就为这事？”

  宋荔认真点头：“我这人心眼小，他骂我，我不高兴，不高兴，我就睡不着……”

  “行行行，我给你做主。”花妈妈听不得她念经，猜她是恃宠来谈待遇条件的，本想一[kou]回绝压一压她的[xing]子，毕竟赵婆子和苗婆子都是试用两个月，开始拿的提成，料定她说不出什么话。

  谁知她是来告状的，这副受委屈的小可怜模样，花妈妈一心软，起了爱才之心：“本来后厨按照两个月拿提成，你以后好好干，这个月给你算上提成。”

  宋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她：“真哒？”

  “嗯，真的。”花妈妈压低了声音嘱咐她：“我见你是个人才，想留你好好在[chun]风楼做事，提成的事儿不要对外说。”

  宋荔点头如捣蒜：“我晓得，谢谢花妈妈。”

  等她高高兴兴撒丫子出了房门，花妈妈立即招来打手，把甲一拉去打了十个板子。

  前院后院都能听见甲一如杀猪般的嚎叫，几息后，甲一拖着打烂的屁股，给花娘子提热水。

  [chun]风楼里的[gui]奴即便受了罚，挨了打，照旧得上工，不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