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相遇如故（2 / 2）

<p>“呵呵，看不出你还是文学爱好者？”</p>

<p>“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p>

<p>“这是一本经典的好书。”</p>

<p>“说的极是，钱老可是**文学泰斗。多阅几遍，谁都会成为‘钱’迷的。”</p>

<p>杜鹃笑笑，露出醉人的酒窝，浅浅的。其实世上同路的人挺多，平常没发现而已。文竹不知杜鹃的办公室抽屉里也有一本《围城》。知道了会怎样欢呼雀跃呢，杜鹃猜不出。</p>

<p>与生俱来的好感，碰上了相同的文学爱好，精神共鸣，距离极速地拉近，两人虽不说什么，心里的感觉是极其惬意。好比他乡遇老乡，寒暄之后还是远亲，怎不泪汪汪呢。</p>

<p>天羽纳闷地看着爸爸和一个陌生的俊俏阿姨，带着淡淡的暗香扑面而来。</p>

<p>“这是我女儿，文天羽小朋友。这是杜阿姨女士。”文竹先用手指着女儿，再指向杜鹃，隆重地介绍着。</p>

<p>天羽感觉好有面子，反应飞快：“杜阿姨好。”声音虽哑，仰着笑脸，诚意十足。</p>

<p>杜鹃乐了，粉嫩的脸上轮廓精致，扎着两根冲天辫，精灵可爱。“小天羽好，感觉好多了吧？”声音柔得像天边的一抹云，百听不厌。文竹想，要是自个挂水，会有何待遇呢？心里不免荡漾一番。</p>

<p>长期的护士经验，杜鹃一会儿就跟天羽熟成一片。天羽看着下蹲的白衣天使，亲切油然而生，病一下子轻了许多，活泼的天性显露无遗。文竹仿佛是局外人，幸福的局外人。一个是宝贝女儿，一个是莫须有的红颜知己。虽然这个词跟奸臣秦桧有关，文竹还是为自己的意淫暗暗叫好。</p>

<p>待天羽挂好水，五点多了，天羽跟杜鹃快热络成一家人。起风了，窗外的树影乱舞。告别了杜鹃，文竹抱着女儿向医院门口走去。</p>

<p>下班高峰，车水马龙。**什么资源都缺，就是人不缺。幸亏国家领导人醒悟得早，计划生育实行，否则再宽的马路也得人满为患。</p>

<p>风更紧了，文竹把女儿往上托了托。过来几辆计程车，都是满的，文竹望着天苦笑。</p>

<p>后面有人按喇叭，文竹知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喇叭又响，文竹光火了，我都站上台阶，还逼呀。欺侮老实人是吧，文竹回头论理去。却见一辆天蓝色的东风雪铁龙C2停在身后，杜鹃摇下车窗向自己招手。不对呀，她城东，我城西，不一个道呀。</p>

<p>天羽在怀里睡了。文竹迎上前，还没开口。</p>

<p>“不要再等了，快上车吧，再等月亮都要升起了。”</p>

<p>“咱不同路呀？”文竹身边又过去一辆的士，依然满载。</p>

<p>“上车不就同路了，天羽还病着呢。”</p>

<p>一语中的，上车就是同路人。文竹看看天，夜幕悄悄撒网，风没有停的气息。女儿还在怀里，病反复昨办？手臂此时也酸疼起来，关键时行关键事，文竹抱着女儿上了车。只是无功不受禄，文竹有点不好意思。心中甚是感激，人情是欠定了。</p>

<p>望着反光镜中的杜鹃，换了一身紫色的套装，内衬米黄色高领羊绒衫，挂根水晶项链，别有一番韵味。文竹一言不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女儿，邓丽君的歌轻轻萦绕耳边。</p>

<p>杜鹃也不语，不时从反光镜中瞧瞧文竹，戴一付金丝眼镜，中分，铁青的下巴，书生意气。偶尔相视，一笑而过，知足矣。城中的路实在拥堵，走走停停，到天成花苑近六点。</p>

<p>文竹抱着女儿上楼，董梅的电话催来了，文竹没接，却把天羽吵醒。对着爸爸说了句悄悄话：“杜阿姨真美，长大以后我要做白衣天使。”</p>

<p>文竹没应答，心大概落车上了。见董梅开了门，就直接进去。女儿嚷着要妈妈抱，董梅接过去亲了又亲。开饭喽，董梅麻利地摆好饭菜，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p>

<p>杜鹃没捡着文竹的心，捡到一本《围城》，那是文竹故意落在车上的。人去车空，心也空落落的。付出的与得到的不等价，但有人心甘情愿。杜鹃五点就可以下班，但心隐隐约约给人牵着，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感情是谜，曲曲折折，一言难尽。</p>

<p>女儿缠着要跟妈妈睡，董梅无可奈何地看着文竹，文竹知趣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p>

<p>上床前，文竹总要锻炼半小时，雷打不动的定律。一是增强体质，二是磨练毅力。刚开始有点困难，习惯了就一样。每天不练一下，身子骨还痒痒，总觉得缺了什么。练了吧，就舒心多了。</p>

<p>完毕后，时间尚早，文竹便上网浏览一下，无劲；翻书看几页，无趣。反常必有情况，暗潮在血管里流动，表面见不着**。还是洗洗早点睡吧。</p>

<p>文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脚伸出被窝，凉了再缩进来，反复几次，仍无济于事。文竹索性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无任何提示。一团乱麻里理头绪，越理越乱。就像清晨某些人心急火燎找袜子，找了半天，结果袜子在自己手中。</p>

<p>文竹知道问题在己，羊毛就在羊的身上。窗外的风没有消停，夜静更劲，隐约传来野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烦人。文竹迷糊中睡去。半醒半梦之间，文竹隐约感到火山喷发，也没在意，很快便沉睡了过去。</p>

<p>清晨，六点不到，文竹准时醒来，见裤衩湿了，一股青蚕豆气息，很是害羞，赶紧去卫生间做功课----洗裤衩。睡眼朦胧的董梅推门而入，不避嫌坐在马桶上，“嘘”声响起，估计憋了一夜，有点急。</p>

<p>“老公，你干吗？”董梅嗅到了男人荷尔蒙的气息。</p>

<p>“裤衩脏了，洗洗。”文竹躲不过这一劫，往实里说。</p>

<p>“洗裤衩？哈哈，是不是跑马了？昨晚虾吃多了吧！”笑声里透着嘲弄。</p>

<p>“嗯，是虾吃多了。”理亏的文竹见台阶就下。</p>

<p>文竹感觉身后有东西在轻轻的拂动，便顺势扭了一下头。只见董梅用手轻轻地撩他，文竹不傻，抱起了董梅。</p>

<p>窗外狂风骤雨，花落知多少。</p>

<p>“老公，你真行啊！”董梅从心底里夸到。以后有空，董梅就去菜场买虾。</p>

<p>文竹没言语，对着镜子秀了一下自己的胸肌，锻炼大有好处，精力旺盛如初。眼神中却有一丝惭愧从镜边滑过，因为刚才忽然想到了杜鹃。</p>

<p>董梅没察觉，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销魂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