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2 / 2)
为获圣宠也为自己,靖王曾一度极想文武皆修,但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习武不过几天便大病一场,至此只能憾然放弃。
这本吴子还是元昌六年圣上为靖王相救落入池塘中的大公主所赐,那时圣上以为靖王喜欢所以特意嘉奖,却殊不知正巧戳中靖王为身弱所累的不甘。这本书自得后靖王只看过一次,后来便一直压在箱底。
不成想,今日却重新被想起。
师徒俩四目相对,同样地想不明白。
忽然间,来喜脑中一闪。
“师傅,那位吴子曾因受伤而不良于行,王爷是不是”
后面的话只可意会不可明说,福春已听懂了。
吴子虽不良于行,却仍以半残之身创流传百年的不世功绩,若真能给予靖王触动,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这,福春长舒一口气。
从靖王中毒伊始,越发寡言,脾气秉性也沉郁了不少。福春看得心焦,心弦就蹦得极紧,这会难得觉得松了松。
“也好,”他叹了一声,“若是这样也好。”
来喜挠挠头也跟着笑了。
等福春和来喜进屋,东侧间里靖王已经用过晚膳,正坐在那饮茶。
看到福春进来,靖王将茶杯放在桌上,抬起眼,道“齐明。”
齐明,正是靖王此行随身服侍的太医。
福春先是一愣,再是大喜。
自从在京中太医们束手无策之后,靖王已经好久都没提起召太医诊治的事了。
“是,奴婢遵命。”
福春忙不迭地开口应道,忽而又一想,“王爷,现天色还早,要不奴婢这便使人去唤齐太医过来”
靖王横了福春一眼,“明日。”
没劝动,福春也不失望。
他笑呵呵地点头,“是是是,明日明日,奴婢知道了。”
靖王能开这个口,于福春已是喜事一件。
他兴奋地搓着手,忍不住将这些日子调查的事一一禀报。
之前靖王心情郁郁,他也不敢多说。
“这些日子奴婢一直派人打听着,只听人说那位名医出门云游去了。不过从他所居山下的农户口中得知,那位名医是个孝子最晚清明时节前必会归家。所以请王爷放心,奴婢使人一直留意着,若有他的踪迹立刻来报。”
“虽要等些时日,但都说南方水土养人。之前在京中王爷每日忙于刑部的案子不得闲暇,趁着这些日子好生地歇一歇”
“清明”
靖王忽然喃喃开口。
福春的话就这样卡住了,望着靖王沉静的面容,忽地心底一涩。
靖王的生母,被当今圣上追封的敏和贵妃,她的忌辰便在清明的前两日。
“王爷放心,奴婢听说杭州府的灵隐寺香火旺盛极是灵验,到时候奴婢必会请高僧为敏和贵妃诵经祈福。”
靖王点点头,烛光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些萧瑟之感。
“到时候,本王亲去。”
难得靖王多说几个字,福春的心情却很低落。
关于敏和贵妃的事,福春从来不多言,因此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隔日一早。
靖王正用着早膳,齐太医便已经候在门外。
这边靖王刚用过早膳,那边福春便上前禀到,“王爷,齐太医到了。”
对于福春的迫不及待,靖王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
听见里面传唤的声音,齐太医紧张地深吸一口气。
从左手换到右手,齐太医皱起的眉头就没松过。
瞧他诊了半天,好一会没说一句话,福春已经急了。
“齐太医,王爷怎么样”
伸指算算,靖王已有三个来月没有看诊服药,病情能乐观才怪。
齐明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开口。
“请王爷恕臣直言,这些日子王爷没有服药,情况并不乐观,但好在情况也没有过多恶化。为王爷身体计,臣斗胆请王爷此后必要按时看诊服药。”
前面的话听得福春心惊胆战,但最后一句他确实十分赞同,所以他忍不住跟着帮腔两句。
“王爷,奴婢觉着齐太医的话有理”
接收到靖王瞥过来的一眼,福春后面的话就咽回去了。
“可。”
靖王微微颔首,“依你所言。”
齐太医松了一口气,“微臣多谢王爷。”
得到靖王的许诺,齐太医经过仔细斟酌后才提笔写下药方。刚抓完药正打算开始熬的时候,福春来了。
“你实话和我说,王爷的病情如何”
齐太医长叹一声,“我若说好,你能信吗”
福春“”
忍不住咬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太医接着道,“王爷所中之毒十分罕见,我等一时并无良方,为制止毒入心脉只能将毒逼入下肢,致使王爷无法行走只能依靠轮椅。今日我给王爷一诊脉便发现,王爷体内的毒素已有反攻之势,为今之计我只能先设法压制再寻解求之法。”
福春听得心直往下沉,“关于解药,你有几分把握”
齐太医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不敢与福春对视,“我才疏学浅”
后面的话不用说,福春也明白了。
他知道怨不得齐太医,可心中乱窜的火交织着愤怒与惊惧,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
看着福春牙根要紧,脸色憋得发青,齐太医深感羞愧。
“福公公,是我对不住王爷。”
福春缓缓地长呼一口气,脸色很难看,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不怪齐太医,若要怪只能怪这幕后下毒之人。”
福春发狠的神情让齐太医心底一颤,他道,“现在只希望这位云游的名医确有真材实料,能有办法来解王爷之毒。”
回到明辉堂的福春已换了一副神情,但正如福春了解靖王一般,靖王同样地十分了解福春。
就算福春不说,自己的身体到底如何,靖王心知肚明。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知道希望渺茫,所以他意志消沉,情绪沉郁。
但经过昨日,追忆过从前,看完一本吴子,他忽然觉得曾日夜压在心头的恐惧和不甘不见了。
生母身亡之后,他有好多次都以为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却没想到他活到了今天。
中毒之后,寸步难行,若问他恨不恨,他自然是恨得。
可时光若重来一回,对每一件他经手的案子,他仍然会做同样地抉择。
所以,他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想到这,靖王苍白的脸上闪现出光芒。
对于服侍自己二十几年的人,靖王自知如何转移他的思绪。
“福春。”
靖王抬起眼,淡声开口。
“那个丫鬟,不错。”
刚开始,福春“”
不过一瞬,福春“”
昨天没写完,今天补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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