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王氏翻来覆去地想着事儿，忽然，她听见自己的门吱哇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顿时心里咯噔一跳，回头看去。

摸进来的是个男人，个头不高，眼下青黑，粗手粗脚，一看就是做惯了体力活。

他见着王氏，咧嘴笑了一下。

王氏却没什么好气，"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吓了我一跳！”

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转身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王氏道：“沈丫头刚还在呢!你进来时，没让人瞧见吧？"

男人关了门，立马走过来，他一把抱住了王氏，脸往她脖子间凑，胡乱地嗅，嘴里含糊说道:"你当我那么不小心吗!我在外头盯着，亲眼看着她出去了我才进来的。"

他一早就摸清了沈清荷的出门时间，结果今天在门口多等了好一会儿，差点没叫人发现。

幸好他家住这儿不远，平日游手好闲惯了，别人见他只当遛弯，没问他什么，叫他给唬了过去。

王氏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手，冷着脸推他，“别闹我！”

男人痴缠着她，活像是饿狗见了肉。一双不老实的手伸进不该进的地方，"反正现在也没人，咱俩快活快活？"

王氏双颊羞红，啐了一口，道：“说正事呢！你猴急什么！等离了这儿，怎么样不行？”

“你就会这么说！”

这勾搭上也有小半月，却死活吊在眼前，摸得着吃不到。这到嘴的肉吃不得，害他这个月多去了勾栏院好几趟。

他去也只去最便宜的一档，那儿的早被人玩烂了，哪里有这王氏鲜嫩可口？

王氏一张脸都红了，“我早晚是你的人，急什么？出了这儿，才好正大光明在一起。现在都不安全，叫人给看见，大家一起死吗？”

那男人听她这么一说，颇有些遗憾，他恋恋不舍地退了两步，心里想，老子一离开这破地，就把她给办咯！

又想起今天来这儿的正事，问她，“那婆子是不是已经来过了？怎么说？”

王氏正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她素来爱俏，这男人却毛手毛脚，把衣服都弄皱了，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男人被她这眼瞪得，耐不住地嗅了嗅自己手上的味道，乐了一下。

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心想这婆娘虽说年纪不小，比不得小姑娘水灵。但有些妙处，却是小姑娘没有的。

王氏道："能怎么说？就沈丫头那个样子，你觉得会有人不满意？模样好，又认识字，别说去做妾了，做正房太太都使得。"

男人道："那不正好，那婆子满意就行。他们家给的钱又多，送上门的好事，路费都不用我们自己凑了。"

王氏道："那丫头可刚找我闹了，说不肯呢，说我要是逼着她，她就自己撞死在门口!"

男人轻笑了一下，"这有什么，绑了人送过去，再下点药，生米煮成熟饭，她要是醒了，真寻死觅活的，那随她去，反正我们也不在这儿了，管她那么多。"

王氏随他的话，想见那时沈清荷被人破了身子，羞愤得无地自容，要寻死觅活的状儿，她脸色便有些不自然，又勉强挤出个笑来。

"说的也是。而且这人嘛，总是嘴上好听，说什么不怕死，真到了要死的时候，怎么都能活下去。"

那男人听到这话，深以为然，他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又问她，"你和那婆子定了什么时候？"

王氏摇头，"没定时间，说什么时候把人送过去，就什么时候再给钱。"

男人想了想，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那就趁着今天晚上，我偷偷搞辆车，把她弄晕了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办法，起了身，催促王氏，"快收拾东西啊！顺利的话，今天就能离了这甘州城，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去了!"

王氏沉默片刻，不知怎的想起那本被自己藏着的书，迟疑了开口，"要不……"

男人见她这神色，就觉得不对，"你别告诉我，这临门一脚的，你又后悔了？"

王氏斟酌着开口，"也不是，就是，等两天吧。我今天才说了要结亲，第二天，这边就楼去人空的，到时候闹起来不好说。"

男人道："你照我说的，今天就把人送过去，还怕什么？到时候人都不在这甘州城了！”

他越说越起劲儿，声音也大了起来。

王氏赶紧起身去捂住他的嘴，“小声点！那姓沈的可还在隔壁呢！也不怕叫他听见！”

男人将她的手扯下来，满脸不快，“他能听见什么？一个快死的人，出气比进气多。你也太小心了。”

王氏脸色有些难看，她坐了回去，“那你也注意点，这边的房子墙壁都薄，叫人听见，你我都走不脱。”

男人道:"所以这事儿，就得听我的，不能拖。"

王氏小心看他脸色，“我们是只要这五十两对吧？"

"那不然？"

王氏又把她和沈清荷打的赌说给男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