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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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们住的驿馆离雁风楼并不算太远,却是个僻静安宁的地方。沈筝踏着步子走到驿馆门口的时候,乌云已经压到了最低。

南临驿馆原本是给朝廷官员来南临巡查时提供的一个落脚点,修的虽是不错,但到底是比不过临江客栈气派,也不如周家的别院精致。

院门口站着的两位侍卫,皆是县令府的人,那日沈筝来县令府大闹的事迹虽没被传得人尽皆知,但县令府私下却传得越发离谱。

硬生生把沈筝说成了个“杀人诛心不见血,放火烧城不眨眼”的恶魔。

所以,当她到了驿馆门口正发愁该如何亮明自己身份的时候,那两名侍卫就一路小跑,先是给她行了礼,然后才把她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虽是感到有些怪异,但是沈筝还是在这暗沉的天色驱使下,进了庭院。

院中左侧就是马厩,里面只剩下了一匹棕色的瘦马,被雷声一震,仰头长嘶,好一副被打扰后的暴躁样子。

雨是一瞬之间落下的,身侧的两名侍卫好像生怕她被淋到,急忙取了伞,却手忙脚乱,低着头不敢递到她的手上。

沈筝狐疑地瞧了他俩一眼,想起来自己身边一个丫鬟也没带着,便心下了然,这两位小兄弟定是怕冒犯了自己。想来在驿馆这种地方当差,更是要注意这些。

她并没有取伞,反而走进了马厩之中,去逗弄那匹在原地不停踏着蹄子的马匹。她一直骑马这件事很向往,不过少时父亲不准她骑马,到了宫中更是没了机会。而眼前这匹马瘦弱地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她大着胆子摸了摸马背,吩咐道:“去叫管事的嬷嬷出来。”

侍卫是不得进入驿馆后院的,所以秀女在驿馆的吃穿用度,全都靠住在前厅的几位嬷嬷往外传消息。沈筝千金之躯进了杂草遍地的马厩已然让这两位侍卫心底发慌了,此刻又让他们叫管事的嬷嬷出来,两位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去屋里请人了。

就留了她一个人在庭院里。

沈筝一时不知道该说这两位小兄弟是太守规矩,还是太不懂规矩。

没人在身旁,沈筝不敢再贸然去碰那匹马,而是向后退了一步,细细地观察起这匹马的长相。

通体都是棕色,只有额间夹着几缕白色的短毛,毛皮间的尾部细瞧的话,都能看到变细的白针,连着向上翘着的眼睫,色泽在尾部都隐约变得浅了许多。

再往下,就是那幽深的眸子,看不到半分白色,只有光从深不见底的黑色中透出来。

都说盯着旁人眼睛看并不好,但是沈筝总觉得每个人眼睛里的光都是独特的,她瞧过皇帝眼底的漫不经心,见过春桃眼底里的忧愁,也看到过各式各样媚眼中的相同的嫉妒之情,唯独有一个人,她始终没看明白。

因为那双眼睛和眼前的一样,都是深不见底,不一样的是,他的眼中总是用旁的情绪盖过了一层又一层,就算她费尽心思地看穿了一层,却依旧是徒劳无功。

沈筝上一世见谢齐然的第一面就知道这个王爷绝对不是人们口中的游手好闲之辈。就算她后来在宫中听闻了齐王曾在酒楼中流连七日未曾上朝这样的事情后,也只是微微蹙了眉,在心底叹了口气。她那时就明白,这是谢齐然故意做的戏,她因为他做戏的原因而蹙眉,却为他做戏的方式而叹气。

不过,她那时并不知晓丞相的祸心,只是单纯觉得谢齐然是在积累势力,以备不时之需。

现如今,她重新来过,再次打量起谢齐然,好似清楚了些。

刚刚他是在激她离开,这件事沈筝走在半路上瞬间明白了过来。毕竟江宜玲的事,谢齐然有的是机会说,却偏偏拖到这一刻,说到底,就是为了让她离开。

而她竟也上了套,巴巴地按着人家设计好的路走了起来。

现在想想她方才要去找江宜玲质问的原因实在是可笑,左右也问不出什么。她总不能揪着江宜玲的耳朵问:你是不是谢齐然的人?是不是为了救我才下的砒/霜?

上一世的事,这个死丫头现在怎么会知道。

沈筝撇了撇嘴,这种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却因为你现在还是只小白兔不能报复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生憋屈。她倒是教了她不少恶心皇上的招数,只可惜秀女如今还不能入宫,也没法把这盘馊了的秀女点心塞到皇上的嘴巴里。

她可劲儿地踢了踢地上的杂草。

李嬷嬷和侍卫们急匆匆从前厅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恰巧就是这一幕——漫天雨幕下王妃暴躁地踢着杂草。

当差的两位小兄弟此刻颇有想要抱头痛哭的冲动,他们本以为被调来驿馆是件好事,远离县令府,也就能远离那位招惹不起的王妃,却没想到这位脾气相当不好王妃却来了驿馆。

要是在此砸场子

“你俩干什么呢?雨里站着不嫌冷吗?”沈筝见嬷嬷出来打了伞接她,便没让她在这雨地里行礼,但要进前厅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两位木讷的小兄弟直愣愣地站在院中,既不跟着去前厅,也不回门廊中,反而穿着蓑衣在外淋着雨,便好心出言提醒道。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两个人跪一边告饶,一边在泥地里磕了头。

沈筝:“”她是有多让人害怕,好言提醒反倒当成了降罪的话。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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