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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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筝的暴脾气一下上来,冲着他们喊道:“滚到外面值守去!”

“谢王妃!谢王妃!”两位侍卫如获大赦,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沈筝黑了脸,原是被谢齐然牵着鼻子走的怒火此番再也压不住,蹭地冒了出来,发在了这位举着伞的李嬷嬷身上,“把江宜玲给我叫到前院来,我有账要同她好好算算!”

“王妃息怒,您先进屋喝些热茶,奴婢这就去请玲姑娘过来。”李嬷嬷曾经在宫里当过差,如今岁数也大了,院里的姑娘见到她时都会给三分薄面,所以她并不像那两位侍卫一样害怕沈筝,答起话来也是稳当许多。

终于有个正常人了,沈筝瞧了李嬷嬷一眼,总算消了消气,由她领着去了前院。

刚刚开始下的雨似倾盆而下的水,她穿过雨水飞溅的院落时,不可避免地就被落下又弹起的雨水打湿了裙摆,沾上了许多灰褐色的泥点。

而她今日恰好穿的是件鹅黄色的绣花长裙,那斑点在这样的背景下,更加明显。

这并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毕竟她来的是秀女们的驿站,最不缺的就是衣服。可她万没料到,李嬷嬷为有些狼狈的她推开前厅的大门时,她就听到了那些叽叽喳喳,像是催命曲子一般的声音。

“王妃万安!”

“给王妃请安!”

沈筝的心差点就停了拍。

数日未见,这群聒噪的秀女和往日一样,咋呼地不行,今日也不是选秀的日子,她们倒是连请安的话都说不齐了。沈筝拖着被打湿的裙摆,阴沉着脸并未让她们起身,而是绕过这群低着头的秀女,走到了屏风后面,遮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挺丢面子的。

李嬷嬷心思活泛,平日也是收了不少江宜玲的恩惠,她想起来沈筝方才说过要算账的话,急忙悄悄走到江宜玲身后,低声耳语道:“玲姑娘,快去取件干净的衣裳过来。”

江宜玲听到这话本是一愣,却在看到地上泛着些许水光时明白了过来。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悄声从层叠的秀女中退了出去。

沈筝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要件干净衣裳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筝姐姐国色天香,怎么来看我们姐妹还躲到了屏风后头?怕不是还害羞了?”

此言一出,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听声音就能知道是谁,何况眼下敢说出这样不过脑子的话的也只有那个“真没长脑子”的周婉了——身娇体软,嗲到腿断,动不动就满宫哭嚎,泪水像是梅雨季淋淋沥沥滴答个没完的婉嫔。

沈筝此刻也不知道是该治她个不分尊卑的罪还是直接冲出去捂住她的嘴。

如此不上道,可皇上不仅受得了,还好像受的挺乐呵。

沈筝许久为答话,李嬷嬷先是慌了,小声在秀女中提点道:“婉姑娘,现在毕竟还未入宫,怎可与王妃以姐妹相称。”

周婉可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这位陪了她们教了她们近一个月的筝姐姐,是她最欢喜的人。就算是王妃又如何,她的筝姐姐可不是那种在乎身份地位的人,反倒是位有情有义,信守诺言的好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方才筝姐姐躲在屏风后面不出来,没准就是嫌大家以王妃相称,伤了姐妹情谊。

所以她这般想着,颇为不服气地看了眼四周低着头不敢言语的秀女,委屈地冲进屏风,抱住了沈筝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沈筝也没有治罪的心思了,忍无可忍地上手捂住了周婉的嘴。

“别哭了!”沈筝警告地盯着她,“天天就知道哭,我是打你了骂你了还是饿着你了虐待你了?”

周婉这些日头一回见到沈筝这般凶狠的样子,哆哆嗦嗦地抽噎着,沈筝越不让她哭,她的泪水就涌得更急,瘫倒在地,低着头就往沈筝的裙摆蹭。

蹭着蹭着,就听见刚刚还凶她的筝姐姐“扑哧”笑出了声。

她扁着嘴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去。

沈筝已然笑得有些过了,弯着腰直不起身子。

都说婉嫔爱哭,不出声掉眼泪的时候颇有梨花带雨的意味,直勾得人心尖疼。

可现在,沈筝终于半止住笑声,拿手挑起来周婉的下巴,周婉本是素净的脸上全都是黑乎乎的泥垢,被她自己抹得到处都是,连睫毛上都厚乎乎的,像是苍蝇腿一样。

梨花带雨有点过了,梨花带泥才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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