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1 / 2)
“王德友,肃静!”
“威武!”随着案几之后的苏正一声呵斥,两旁面容整肃的衙役随之厉喝出声。手中水火棍不停地敲击地面,震得公堂之上的青砖一阵颤动。
“笃笃笃”的敲击之声配合着十几个壮年男子的齐声呵斥,威严震慑之感,足可与虎啸媲美。直接吓得苏婉晴浑身一抖,连门外低声的窃窃私语也被这两声呵斥震得无影无踪。
吃这一吓,王掌柜刚刚出口的怒喝顿时哽在喉咙,脸上惊讶愤怒的神情被击了个粉碎。
他不过是一介平民,平日里就惧怕官老爷的威严,看见衙门都是绕道而行。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还有那么一天会成为被告过堂,更别提在公堂上为自己争辩了。
刚刚那一通辩驳纯属胜券在握之下的超常发挥,现在谢掌柜突然反水,又被衙役们和苏大人这么一喝,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只得表情空洞,面色苍白,张着嘴愣愣地跪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见王掌柜消停了,苏正才微微点头,将犀利的目光转向谢掌柜,“谢志泽,你作证王德友说谎,可有证言证据?”
在之前的怒喝后又遭遇现在的犀利目光,谢掌柜倒是冷静自持依旧,不见半分慌乱。他面容整肃,表情平淡,甚至连挺直的脊梁都没有半分变化。
听见询问,也只是微微欠身行礼,“回大人,王德友之前因天冷而全盘涨价一说实属无稽之谈。草民作证,他只针对苏记糕饼铺一家涨价,而给阳丰坊其余糕饼铺的价位与上月全盘相同。
“本月他与草民德香轩的契约早已签订,只是王氏粮油铺前日却突然将另一份提价一半的契约送至。并嘱咐草民,若是苏记派人查探,便将这份契约递交出去,造成涨价事实。草民深觉古怪,昨日便去苏记糕饼铺找苏氏询问,这才得知王德友的全部阴谋。
“此处是两份契约,时间价位皆是清清楚楚,还请大人过目。”
这话说完,外面的已然平息的窃窃私语又开始发酵,众人心中对王掌柜的怀疑顿起。谢掌柜在阳丰坊开了十几年的店铺了,一直以来都是正直公道,童叟无欺,断无可能帮着那小姑娘去辖制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
有谢掌柜这一番话,众人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向苏记糕饼铺那一端倾斜。再加上那两份契约递上去之后王掌柜的面如死灰和原告苏氏的冷静自持,二者心虚与否,在众人心中高下立现。
一瞬间众人看王掌柜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了起来。做生意,就讲一个公正合理,若是定价如此随意,那这掌柜定然不可信赖。
在接到师爷的点头之后,苏正接过契约,完整扫过一眼后,眸中神色陡然凌厉。他将手中的契约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冷盯着跪在台下的王掌柜,厉声出口,“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完蛋了!王掌柜在契约递上去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他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直把贴身的亵衣打得湿透。
但此时的王掌柜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在听到苏正的问话之后,他的大脑就是一片空白,上下牙关不住打战。到了最后,才憋出一句,“大,大人,我是冤枉的,这两份契约是他们伪造,根本不是我开的。”
“大胆,大人面前,竟敢自称‘我’!”苏正还未开口,那个师爷就肃容喝道,直把那他吓得面如死灰,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噗,就这心理素质,还学人涨价害人呢。苏婉晴看着王掌柜浑身打颤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收钱一时爽,过堂火葬场吧。
不过还要多谢古代封建制度之下异常可怕威严的官威,在吓了她一跳的同时,也帮她把王掌柜吓得大脑空白,不知所云。
既然人都吓傻了,那下面的事情就好操作了。征得苏正的同意之后,苏婉晴朗声开口,“王掌柜,别再砌词狡辩了,这几份契约之上都盖有你的公章。白纸黑字,不是你想推就推得掉的。只是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民女实在无法想通,为何你要一意孤行,针对我们苏记糕饼铺。”
瞟了一眼身旁的趴在地上的王掌柜,她微微翘起嘴角。你的最佳出路我已经给你摆在这了,要不要咬钩,你自己决定。
事实证明这王掌柜虽然已经被吓傻了,倒还没有傻的彻底。苏婉晴这话一出,他眼睛一亮,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开口,“大人,草民冤枉,此事与草民无关啊!是那五寿斋的周掌柜给了草民银子,让草民针对苏记糕饼铺进行涨价。
“草民只是为银钱所惑,一时昏了头,这才干出此等有违市场秩序之事,还请大人明断!”
“哦?”苏正眉头微皱,盯着台下的王掌柜,“你可要考虑清楚,若是此话属实,你非主犯,罪行便可减轻一等。可若是此言不实,你除了欺诈之罪,可还要罪加一等,再添一重诬告之罪!”
“回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将那周掌柜提于堂上,便可知真假。”
看着传唤周掌柜的衙役远去,人群中“哗”的一下沸腾了。本来听王掌柜那前言不搭后语的申辩,有着丰富看热闹经验的人们都已经预见了他失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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