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雨(1 / 2)
黑云低低的压下,未到深夜却也胜似深夜,将下不下的样子让一些孩童都被拘在了家中。
南宁的天向来是不定的,再加上此时正值二月时节,空气中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泛着萧瑟,刺骨的凉意从脚底心直达头顶,像是被人浇上了一盆冷水。
一队骑兵快速的在无人的官道上疾行,看得出是想在暴雨将至前找到落脚的地儿,一身黑色的甲衣简直将人直接融在了天地之中。
“主子,此处人烟稀少,能够让弟兄们落脚的地儿恐怕不易寻找。”一名男子伏低了身子,在马蹄声的飞奔下朝着领头的男子喊道,粗重喘息的嗓音宛若在泥泞中滚动的砂砾。
胜战归来,他们本想快速回京,甚至不惜日夜兼程,但没想到一场即将而来的暴雨阻碍了他们的行程,再加上手底下的人困乏饥饿,已经到了不得不歇脚的地步了。
被询问的领头男子并未立刻回话,只是双手一拉缰绳,停了马儿继续奔跑的行为,在其嘶鸣了两声后,才稳坐身形沉声道“离了官道,从小路走,看看是否有农田等。”
农田代表了人烟,有人烟自然就会有住处。
男人说完后,率先调转了马头,下了官道。身后十几人见状,纷纷紧跟其后,深怕落了半步。
半个时辰后,众人前方隐隐露出一处山庄,看着不算大,但只是歇个脚的话却也是够的。
果然,主子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决定。
待到山庄离得近了些,众人拉绳停马,为要领头之人发话,刚才喊话的男子已直接翻身从马上而下,跨步走了段距离后,停在了朱红的庄门前,随后拿起门环,扣了两扣。
庄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深色袄衣的老人显现出半边身子,眼底透着肉眼可见的疑惑“大人可有何事”
说完后老人将身子往外探了探,不着痕迹的将来人上下前后地打量一番,在看到这些人的穿着和那明显不是凡品的马匹时,心中不可避免地泛起嘀咕,不知这些人打哪儿来的,看着可不像是普通的官兵。
庄里人数不多,主家还是位未出阁的小姐,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
想到这里,老人手下动作着,想要乘人不注意将门阖上。
然而老人想的是好,但也要看来人同不同意。
只见男人一手抵门,轻易的便将老人的动作瓦解,继而一笑,勉强温声道“老伯,暴雨将至,我等想要个落脚的地方,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征战多年,这还是他除了面对主子外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和别人说话。
“这”老人很想说不能,奈何手上关门的力道明显敌不过外面的男子,只能无奈道“还请几位大人稍等,容我请示下主家。”
“自然。”男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左手却依然放在门上,直至老人走远才放了下来。
在二人说话间,雨水滴了几滴,待到老人重新回来时,雨势已是倾盆。
“各位大人请进,”老人披着蓑衣将人迎进了门,自己则在前边儿引路,随后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只自顾自地继续道“主家说了,众位大人行军不易,既然找到了此处便是有缘,若是想要歇歇脚也是应当。”
“不知此处主人贵姓”
“上禾下子,为季。”
“季老爷任义。”夸赞了一句,众人继续跟着走。
老人这么一听脚下反倒顿了一瞬,随即很快重新迈步,也未曾开口再说什么,心中觉得就这么误会了也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众人打仗那么多,个个都是人精,自然察觉到了老人脚下那一瞬间的停顿,自觉刚才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既然老人没有提醒,他们倒也不好再纠缠不休。
先前说了,庄子不大,等到众人都进了门看着这仅仅七八间的屋子也不算惊讶,真要说是庄子倒不如说是个大点的农舍,只不过方圆两三里仅有这一处,才勉强安了个庄子的称谓罢了。
虽然屋子不算多,但好在院子还是非常大的,一进门就是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两旁是盛开着的红梅,花枝上还有前几天未化的雪,白与红夹杂着,既有雪的纯净又有梅的艳丽。
院落旁边还有一处不大的池塘,现在也已结冰,冰下的锦鲤游来游去活泼的像是成了精,难为这大冬天的还能如此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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