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按兵不动:陷入僵局的调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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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个小时,人质从最开始的六个人到  金克带手下离开时却只剩下旅途和老庄了,还有四个全跑了。

  金克这下再也淡定不了,出发前又毫无人性就这一问题给旅途再次注射了一针安非他命及大量混合物。他并不认为被关了这么久的畜生能在他一次次洗脑下成功逃走,还是由老庄这么个废了腿的打掩护。

  但金克唯独没想到这一切是旅途计划的,只是怀疑旅途也参与了。在对外的敏感度上旅途可能不如梵陨河,但他的观察力及反侦察能力一向出色,林司敬当初哪怕被旅途气个半死对少年这一点也很是赞赏。

  渭水寨的“白狼”窝点随着旅畔的逃出而暴露,金克解决了地下室里除逃走的四个以及带走的两个以外的人质一共一百四十六人,尸横遍地来不及埋了,走之前全丢进生化池里或被硫酸腐蚀或被药液渐渐溶解……

  人去楼空,阴暗的地下室里只剩消散不去的怨魂徘徊在此,依旧永不见天日。

  旅途被囚禁的第十天,随着金克不知所踪。旅畔回局彻底洗脱嫌疑后带足了警力联合军方找回渭水寨,却只搜到地下室满室一片腥红腐臭的池水及尸骨共一百四十六具。

  询问村民,竟是对此一无所知。

  傍晚时分的天阴沉沉的,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旅畔坐河边的横木上抽着烟走神,一顶伞挡在了头顶,他抬头看了眼,依旧沉默着没说什么。

  “确认过了,一百四十六具尸体中没有旅途,也没有一落。”周正看着他,本来到嘴边的训斥在看到旅畔一副胡子拉碴的颓废样时噎住了,只剩轻叹:“旅畔,你当警察的时间也不短了,算的上老手,怎么做事还不如刚入职那会儿有分寸?急于求成,擅自行动,你把自己组员当什么了?还有一落的事,你怎么就……”

  “周哥,我说我和禾禾就那晚见了一面,你信吗?”旅畔一手疲惫揉着眉心,闭了闭眼:“你们不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也没主动联系过我。”

  周正问他:“如果一落告诉你了,你能放弃擅自行动,为了她和孩子回局里归队?”

  旅畔又沉默住了,吐着烟圈。“那天她从医院逃走,我们也才从医生口中得知她怀了身子。当时陈年他们几个激动得我和林局都拉不住,都差点以为一落被侵犯了。”周正看了他一眼,好似无奈:“现在看来,她是自愿的。”

  旅畔看着河面,半晌才开口:“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我现在就只担心那犊子能不能撑到我救他出来。”他后悔当时旅途找来时他没亲手将人打晕了送出去。

  “旅途是个聪明孩子,从之前的事就能看出来,他遇事不至于轻易就乱了心思,能随机应变。”周正道:“绝处逢生对他来说不是没可能,不过过程太痛苦。”

  旅畔撇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努力理清思绪:“这几天差点忙忘了,林局降职是因为我擅自行动?”

  “现在想起来问了?”周正叹气:“你也别急着揽责任,真要说起来处罚原因,不只有你,还有一落。她在你之后也独自行动了,那段时间刚好遇到上级下到省内各个市局调查,自然免不了迟早查到林局头上。他当天就被下调到了沧州市北岭县任职监狱长去了。”

  旅畔想了想,问他:“现在这个李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怎么看我一脸不爽的样子?”

  “你擅离职守,独自行动,还计划潜伏,不听劝被上面定过罪。虽然后来撤了,但也算‘前科累累’的人了,看你能爽才怪。”周正道。

  “呵。”旅畔扬眉:“要不是放不下‘611’案,我才懒得跟他干呢,早陪林老头下县当个小狱警去了,天天看那个姓李的跟我甩脸子我就好受了?找罪受……”他抽了口烟,越说越不爽。

  周正看得出来他这心情确实糟糕,除了当年旅畔入职实习那会儿脾气有点年轻气燥,大了点。自他这次从国外回来后周正明显感受到了旅畔的沉稳老练的处事待人态度,很少会像现在这样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脾气说上来了……

  周正总觉得旅畔迟早得跟李筑因种种原因干起来……他汗颜,没敢再想下去。

  “我觉得我总有一天得跟他干起来。”旅畔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像是知道周正心里话似的。

  周正:“……”他没好气抬手兜了旅畔后脑勺一巴掌:“你给我打住,这个李局长年轻时可不简单,缉毒一线升职上来的,放现在给他气急了没准真能把你调去当个小狱警,你母亲案子还查不查了?”

  旅畔笑着,抬头看周正时却是满眼怎么也藏不住的疲惫无奈:“周哥,你问问林老头那儿还缺人吗?我真的累了。”

  “就贫吧你。”周正朝他伸手。

  旅畔看了一瞬,抬手借力站了起来。听见周正老大哥似的还在他耳边唠叨:

  “别想太多,大家都在,我们一起想办法……”

  旅畔却走了神,或许他第一步就走错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挽回,但总不能抱着一丝侥幸的态度去消极对待,且行当下吧。

  ……

  国内,云南滨城。

  旅途被囚禁的第十六天,梵陨河出现在桥南巷11号出租屋外,她站了许久,直到清晨的水汽打湿了她发梢。

  少女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刚欲转身离开,门被着急忙慌从里面打开了,  她回头。

  “唔?”傅乐容拿下嘴里叼着的面包,有些意外:“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敲门呢……”他往少女后方看去:“我哥呢?”

  梵陨河垂眸轻轻掩去一闪而过的心虚,笑笑:“  他化学系里马上就要考试了,这段时间都住学校,让我过来陪你呢。”

  “噢,这样啊……妈嘞我快迟到了!”傅乐容慌忙把钥匙塞她手里头也不回狂奔:“姐你随意!我上学去了!”

  梵陨河看着傅乐容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她开门进屋。里面基本没什么变化,梵陨河上到二楼,经过少年房间时稍微停顿了下,都打算路过了,她又折回轻轻推门进去了。

  男生房间出奇干净,都没多少物品。梵陨河目光落在床头柜子上摆着的几只大小不一的小狗玩偶上,想起阁楼上他送自己的几只猫偶。梵陨河心中没由来小小悸动了一下。

  她推来窗户,坐上窗台,侧身看着外面一片寂静的清晨巷道,她想了想掏出白玉陶埙来,指腹摩了摩埙孔,而后递到唇边。

  橘红色的晨阳渐渐升起,清晨的桥南巷居民们在一曲清幽婉转的埙曲中醒来,有惊叹沉迷其中的,有好奇循声找着吹曲人的。带着孙女匆匆出门买菜送上幼儿园的老太太都不禁放慢了步子去细听,小女孩又惊奇又开心,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屋瓦之上的阁楼里有乌发披肩的漂亮姐姐倚坐在窗台上吹着埙。

  小女孩兴奋指去:“奶奶快看!”

  橘阳在少女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色光边,朦胧而脱俗。一曲《江城子》令这清晨的南方老街多了几分古色古香的韵味,仿佛有历史的遗迹在某一时刻悄然从梦中苏醒。吹埙的少女便似那历史的寻迹人,唤醒了人们记忆深处的古老回忆。

  梵陨河边吹边看着不远处房顶上依偎在一起的两只橘猫  ,迎着太阳的绒黄色身体仿若与之融为一色,这一幕显得和谐静谧。

  少女浅眸微垂着,想起了那个傍晚的对话:

  “猫?我怎么就猫了?”

  “能屈能伸,自己舒适时又懒又傲惹毛了凶得要死,不是猫是什么?”

  “噢~~~难怪我总能跟你怼上。”

  “嗯?”

  “因为你是狗啊。”

  “那完了,你我迟早得败一个。”

  “是嘛,那肯定是我赢。”

  一曲终,梵陨河趴窗台上懒洋洋的,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却只剩下满眼怅惘:她赢了吗?为什么她并没有那么开心?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用少年换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她迟早要让那些凶手付出代价。

  梵陨河起身来到床边坐下,拿过一只小狗玩偶看着,缓缓倒进了被褥中,鼻间充斥着这陌生又熟悉的薄荷气息,带着丝丝好闻的烟草味。好闻?大概是她也抽烟的缘故吧。梵陨河翻了个身,闭了眼。

  果然,臭味相投的人总能在某些习惯上达成一致。

  少女半睡半醒间纤眉微皱着,似是做了不好的噩梦。

  窗外阳光渐暖,灿然照进室内,洒在少女身上。睡梦中梵陨河蜷缩成小小一团,梦是晦涩的吧,冻得她刺骨寒冷。

  ……

  第三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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