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拜佛烧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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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交手,其掌力之雄浑,竟使得小屋外的木棉河瞬间炸裂开来,数百条鱼儿被掌力冲击至河岸之上。

岸上忽然有尘埃扬起,一队人马迅疾奔袭此处,领头的年轻公子率先翻身下马,看着一地挣扎的脱水鱼儿,嘲弄道:“殃及池鱼原来是这个意思。”

身后那群跟着年轻公子下马的黑甲人皆为挎刀负弩的凶恶之相,为首者更是五大三粗,膂力过人的魁梧悍将,马鞍背上那一对销魂夺魄的大金锤格外扎眼,此人取下大锤,追上那位闲庭信步往河边走去的俊俏公子,低声道:“大人,密禅宗的弟子和终南寺的弟子都守在十里开外,应该是那藩僧与北陵国师约定,以二人胜负决定两家命运。”

年轻公子负手于背,边走边苦笑道:“倒也有趣,不过要是让武当那帮牛鼻子知道血海深仇如此儿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还会责怪佛道这的无能,这天武大师的武痴劲真叫人无奈。”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冲上去乱刀砍死那个叛逆狂僧!”

“别的不说,那藩僧实力却是当之无愧的宗师境,既然老和尚已经出手了,我们又干嘛要出这个风头呢?陶武昌啊,你这好战的性子真应该去投效边军才好,而不是来当密探,要不然我帮你引荐引荐?”

常年被陇右的大漠风沙打磨的皮肤黝黑粗糙的中年汉子陶武昌嘿嘿一笑,粗声道:“承天司也需要打手嘛,属下在哪里都是为国效力,去不去边军无妨事的。”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憨憨的模样,忍俊不禁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随后在小屋两里外停下步子的年轻公子敛去笑意,眼神尖锐了几分,望向晶莹的河面,忽然道:“来了。”

紧随其后的陇右使不解其意,东张西望了一番后,疑惑道:“大人,谁来了?”

忽然这位魁梧武将眯起那双霸气的杏子眼,望向河面,警惕道:“什么人?!”

只见整个河面泛起剧烈涟漪,一浪叠起一浪!

那位头戴斗笠的年轻僧人踏河而来,身着素色僧衣,手持金禅杖,金光熠熠,仿若世外高人!

此人现身于河水尽头之际,木棉河外的小屋瞬间崩裂,木屑四散飞溅,两道身影闪出木屋废墟后又对了一掌,苍劲的掌力将几十株艳丽如火的木棉树拦腰折断!

见此雄浑掌力,身为习武之人的陶武昌并不觉稀奇,只是须臾便瞧出了端倪。那红袍藩僧掌上功夫阴狠刁钻,每一招皆直取老和尚要害,未几竟稳稳占了上风。即便天武大师使出练至七重的一指禅掌力,也被此人轻易化解。

天武大师身子倒掠十余丈,吐出一口浊气,当下心生诡异,这红袍藩僧对终南寺的武功竟然了如指掌,祖师传下来的佛门两大绝技,先前对敌时使那金刚怒目的金刚障,被此人铁拳神功“地藏拳”破之,如今菩萨低眉的一指禅则被此人以西域内功“众生渡”化解为须臾。

天武大师一身武功根基习自乐天山,如今这西域僧人针锋相对,接连破去这佛门里自诩无人可破的两大绝技,当即便陷入了处处掣肘的绝境,在又接了一记重拳后,慈眉善目间浮现一丝阴霾,嘴角溢出一道血丝,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地藏法王面带欢喜,又是一拳骤然劈下,天武老和尚瞳孔猛沉,双掌叠起,当的一声巨响,金光充斥天地。

一根金身禅杖接下那势可开山的猛烈拳罡,年轻斗笠僧人杳无身息地护在已显露败象的天武大师身前,缓声道:“阿弥陀佛,天衢师弟,事已至此,何必再执念下去,多增罪孽?”

那红袍藩僧猛然抬头,又是一拳朝斗笠客脑袋扫去,这一拳比之刚才那拳更为狂暴凌厉,斗转间犹有雷霆之威,岂料那素衣僧人手掌微抖,那地藏拳阴暗的拳罡被那金翼禅杖骤然一拨,就如同细雨滋润万物,声势惊人的拳罡瞬间便静默无声,偃旗息鼓了。

那藩僧面具下的脸色大变,身形急忙向后撤了十余里,一袭红袍掠过河面时震起木棉花絮飘荡不止。

被斗笠僧道破真名的密禅宗法王本欲退避三舍,然尚未退至河流尽头,便突感背后生寒,那斗笠僧人不知何时现身于后,轻抬手掌抵住其背,伸出灵犀一指,以金光佛法穿透红袍。

须臾间,那藩僧面具崩裂,一身内力如洪流般倾泄而出!

斗笠僧摘下斗笠,弃之于空,随风飘然而落,其年轻面容瞬息衰老,显现出白眉如雪之老态,慈眉恰似飞絮飘浮河面。

那红衣之下露出光秃秃的头颅,长相与那天悬方丈一般无二!

天武老和尚飘掠而至,心头震惊,双掌合十对那持杖白眉老僧行礼道:“弟子无能,竟惊动师兄下山,此人为何与天悬师兄一般无二,还老祖示下!”

金禅祖师手持金杖,默不作声。

那跪在河流上的红衣僧人面色狰狞,带血嘴角翘起,悲凉大笑道:“哈哈哈,被誉为真佛的金禅子也修起了闭口禅了吗?心中有愧,拜佛烧香就能修得正果?夫魑魅魍魉者,人心邪魔作祟而已,你说对吗,师兄?”

“找死!”天武大师瞪了这狂徒一眼,大怒间抬掌就要击毙眼前这个敢对佛道第一人不敬的狂僧。

“大师且慢!”一群人匆匆赶来,出声之人正是刘子明,身后是陶武昌领衔的一干承天卫以及负剑出京的武当众道士。

天武老和尚甩了甩袖袍,瞥了刘子明一眼,满脸不悦道:“怎么?我佛道的家事刘大人也要插手?”

刘子明微笑道:“大师此言差矣,这不仅仅是佛门家事,更涉及道统的血海深仇,何况要杀他也不急于一时,大师佛法通明,就算要诛杀邪祟,也至少弄清楚因果是非才对。”

金禅子大师眼眸微垂,低声道:“天武,我心有愧开口不得,便由这位施主告诉你真相吧。”

天武大师不敢违抗祖师法令,只得双手合十退到一旁洗耳恭听了。

年轻公子径直走到那跪在地面的红袍人身前,一脸悲悯道:“渡尽众生不渡己,你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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