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父女(1 / 2)
时光如梭,转眼便过了半月。
时音这日子过得潇洒极了,苏家虽然暂无异动,苏竹青那儿却是精彩纷呈。
每夜时音都在流光屏前蹲着看戏,苏竹青煮汤煮得烂,但是炒饭那是炒得格外火热。
当然,小崽子阿霖总是格外好奇,老想着瞅一眼,她只能冷漠地把他关进小黑屋了。
她才不允许苏竹青把小阿霖给带坏了。
这日,时音下了朝便早早候在宫门,也不是说那么大事儿,主要是她的便宜老爹回宫了。
刚来这世界没几天时忙着处理左相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她的便宜爹便跑去甘霖寺祈福去了,这不,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了,她也有空,就来完成原主的心愿尽尽孝道。
远远就望见皇太君林忱的仪仗,时音迎着初冬的寒风,有些忐忑。
她穿来这世界成为上官时安的时候才九岁,她被养在先凤君膝下,脑海里全是被凌辱的记忆,当时的林忱则呆在冷宫,两人从未见过。
直到她十八岁时找准时机领了圣旨南征,三年征伐,收拢军心,立下战功。凯旋的第一件事便是弑父杀姐,坐上皇位。她稳固了政权,才把林忱从冷宫捞了出来。加封他为皇太君,她就完成了天道安排的任务,拍拍屁股离开了。
所以,对于这个父亲,她仅存的记忆便是‘上官时安’在这三年和林忱相处的记忆。
印象中,他是先凤君的一个男婢,因为先皇宿醉后的一夜风流生下了她,然而先皇却以此为耻,将他打入了冷宫。
然而林忱做错了什么呢?
他唯一做错的便是生了个好样貌却没有背靠世家大族,才会被先凤君当作笼络圣心的棋子。
当时的先凤君怀了身孕不能侍寝,却又害怕先皇被旁的君妃抢了去,于是将他送到先皇床上。
然而他却不怨不恨,默默在冷宫待了二十二年。
想到这,马车已经停下了。
林忱一袭素色连襟衣袍,腰带紧紧系着,却显得身薄如纸,仿佛风一吹便倒了。
“父君。”时音上前一步,搀扶着人。
林忱的身子明显僵了一瞬,轻点了下头,显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时音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留出安全空间来。
“父君甘霖寺庙之行可还顺利?”时音一贯威严沉着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想方设法地找着话题。
“让皇上忧心了,此行很是顺利。”皇太君林忱回道。
莫名的恭谨。
“父君唤孩儿时安便好。”时音抿唇,语气极尽温柔。
“时,时安。”林忱忐忑地瞅了一眼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下一刻又低垂着眸子,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
“嗯。”时音浅笑,故意放慢了步子与他并肩。
“父君奔波多时,应是饿了吧,孤已命人备好了膳食,不若父君与孤一同去凰殿用些?”时音问道。
她其实并不期待能得到同意的答案,林忱应是害怕她的,她们接触本就不多,何况她还弑母弑姐了。
在他眼里,她应是冷血残暴的陌生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忱却是回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字:“好。”
步辇就备在一旁,两人心照不宣地一步步走着,一路无话。
“父君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林忱略显局促,时音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寺里安静,没有什么趣事。”林忱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倒是山里的枫叶一片一片地红,每日都有不一样的景色,煞是绚烂好看。”
想到这,林忱露出浅淡的笑意。
“那等明年孤同父君一起去吧,孤也想领略一番这万山红遍之景。”时音笑着提议道。
她拿起林忱的汤碗为他盛了半碗红枣血燕。
他真的太瘦了,做皇太君都三年了都还没补回来。
林忱微怔,双手接过汤碗,旋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空气又再次静默,只是这一次林忱显然自若了许多。
他时不时地抬眸看她,时音总是回以温煦的笑容。
她这个便宜爹的确是有些惧怕她的。
林忱饭量不大,半碗血燕下肚便饱了,他搁了碗筷端坐着,静静地看着时音用餐。
时音只道他是遵循这宫里的礼仪才未离开,然而他却不时捏着袖口,又不时攥着锦帕,好几次欲言又止。
时音用完饭,见他迟迟不开口,便问道:“父君可是有话要与孤说?”
林忱紧抿着唇,伸出手来在时音面前摊开。
一枚红色三角平安福静静地躺在手心。
时音蓦地一怔,“这是……给孤的?”
林忱点头应道:“据说甘霖寺的符纸很灵验,便求了一张。”
她曾南下征战,后来又肃清朝堂,犯下的杀戮重,若是戴着这平安符或可化解一二。
“父君是为此才去甘霖寺的?”时音恍然。
如若不然,从不信奉神佛之人怎么会突然就去了甘霖寺。
时音垂眸看着那枚红色的装着符纸的三角福袋,周围隐隐笼着一层金光。
这是一个中级位面,因果之力比低级位面浓郁许多,这枚符纸的确具有护佑平安的力量。
林忱抿唇不语,直接将平安符塞进时音手里。
“陛下还有政务处理,本君便不叨扰了。”说着,林忱像是后面有恶狼追赶一般急匆匆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人影早已走远,时音久久伫立着,摩挲着手中的平安符,神色动容。
殿内传来她似有若无的含着笑意的声音,
“多谢父君。”
……
“陛下,”踏雪略带迟疑地开口,“皇贵君他,有喜了。”
“哦。”时音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也是不容易,终于怀上了,真是恭喜他了。
就是不知道孩子娘是谁。
踏雪见她神色依旧,以为她是没听清,便再次重复道:“苏贵君他,害喜了。”
“朕知道了。”时音依旧处理着奏折。
这些该死的大臣,文绉绉的废话一箩筐,看了半天都没找到重点。
踏雪有些绷不住了,陛下怎么如此淡定啊。
别人不知苏贵君肚子里有了野种便罢了,可那晚是她处理的人,她很清楚陛下根本没和苏贵君圆房……
所以谁能告诉她,陛下头上长了草怎的还能如此云淡风轻?
踏雪麻了,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他,可要奴吩咐太医院……?”
给他一剂堕胎药还是给他两剂堕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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