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父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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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你让太医院派人给他好生照料着,让他好生养胎。”时音抬了抬眼皮颔首道。

  可不得好生养着吗,只要那孩子在,苏竹青与人私通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届时也会成为摧毁苏家的一把火。

  欲要人亡,先使人狂。

  先让苏竹青蹦跶几天。

  闻言,踏雪却是愣住了,陛下莫非真的心胸开阔?

  她就说这王位不是一般人能坐的……陛下为了不得罪苏家,也是受苦了。

  对上踏雪充满怜惜和同情的目光,时音有些不明所以,这丫头脑补了些啥?

  “退下吧。”时音有些不耐地蹙眉,握着毛笔的手挥了挥。

  闻言,踏雪只好先去太医院跑一趟,又是一顿苦差啊。

  奋笔批注奏折的时音忽地想到什么,扬声唤着候在殿外的寻梅。

  殿外羡慕地望着踏雪远去的背影的寻梅蓦地回神,连忙进殿躬身行礼。

  “陛下。”

  “去,将库房里那狐裘披风给慕云舒送去,告诉他,这几日委屈他一下,朕之后会给他补偿。”时音思索了一番,命令道。

  虽然之前自己曾诺过他,他应当知道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总归还是得安抚几句以防万一。

  她怕他因为苏竹青一事多想。

  “是。”寻梅领了旨,便取了狐裘披风抄小路往慕云舒的院子去了。

  ……

  慕云舒住的宫殿不算偏僻,但是鲜少有人问津。

  除了负责饮食起居的一名男婢,几乎无人踏足。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从凰殿搬回以后,他再没见过时音,她不来见他,他也未去寻她。

  那夜似在昨日,她信誓旦旦的承诺如犹在耳,只是他的心慢慢不会再跳漏一拍。

  “叩叩叩。”门本是大敞着,寻梅轻叩着门钹。

  慕云舒闻声抬眸。

  “慕小主。”寻梅带着一名男婢进屋,躬身行礼。

  “寻梅姑姑。”慕云舒起身迎道,目光中有连他都未察觉到的亮光。

  “陛下差奴给慕小主来送东西。”寻梅示意着身后的男婢,将狐裘呈上。

  “此乃陛下新得的一件狐裘披风,说是入冬了,让慕小主注意着保暖。”寻梅能坐上大内女官二把手,全靠她惯会美言的一张嘴,八成的意她能说十一成。

  “多谢寻梅姑姑。”慕云舒目光一暖,双手接过那狐裘。

  “陛下还道,苏贵君的事情暂时委屈小主一下了,今后陛下会给小主补偿的。”寻梅补充道。

  “皇贵君有何事,为何补偿?”慕云舒疑惑着蹙眉。

  他除了隔三岔五去给皇太君请安便没有其他社交了,信息闭塞也无人与他说话。

  寻梅眨了眨眼,“就是苏贵君有孕一事啊。”

  慕云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拿着狐裘的双手蓦然收紧,指节泛白。

  “……苏贵君怀孕了?”慕云舒张了张嘴,只觉喉咙涩得厉害。

  “是啊,太医说虽不足一月,但是胎相稳定,这宫里终于要迎来小帝姬或是小帝卿了。”寻梅不禁笑了笑,她是真的为她家陛下感到开心。

  看到微微失神的慕云舒,寻梅暗道不好,她怎么如此喜形于色了,陛下让她来安抚慕小主,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寻梅敛了笑容,又补充道:“小主切勿多想,陛下很是关心小主的,不然也不会差奴送来这价值千金的狐裘了。”

  “云舒明白。”慕云舒扯了扯嘴角,垂着眸子,“多谢陛下的好意。”

  寻梅点了点头,这慕小主一贯清冷,如今能回以微笑,应是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如此,她便能放心地行礼告退了。

  慕云舒孤身站在院里,良久,他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旋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狐裘笑,弓着身子笑弯了腰,眼角泛起泪光。

  “可笑,真是可笑。”

  慕云舒捏着手里的雪白狐裘,目光渐渐变冷。

  父亲说得对,人心易变……

  可笑他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失了身又丢了心。

  “哈哈哈哈……”

  可笑他还抱有希冀,在这深宫傻傻等待。

  慕云舒蓦地垂眸,看向手里的狐裘,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谁稀罕她的东西,碰过别人的身子他嫌脏。

  想到这,慕云舒止不住地泛起恶心,蹲下身子干呕着。

  直到喉咙里冒着酸水,他又转身奔向后院,舀了冷水,一遍一遍往身上淋着,狠狠地搓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像是要搓下一层皮来。

  ……

  “如何?”看着回来的寻梅,时音问道。

  “慕小主说他明白陛下的用意,他还说多谢陛下好意。”寻梅回想着,回禀道。

  时音点了点头,他明白便好。

  不过要不了多久她便能正大光明对他好了。

  许是知道胜利触手可及,又想到慕小妖精,时音的眸子亮了亮,又继续埋首在案前,她批阅奏折的劲头又足了许多。

  ……

  苏竹青怀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前朝后宫。

  一家欢喜百家忧,皆道这苏家怕是又要再上一层楼了。

  苏竹青风头正盛,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围在他的寝宫,御膳房每日做了滋补的汤药端去。

  给皇太君的晨昏定省他也以怀孕不宜走动为借口不去了。

  整个后宫都小心翼翼地避着他,生怕得罪了他。

  对此,时音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到她跟前就还能忍几天,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好日子即将到头了。

  这日,镇北大将军司徒宁返京了。

  她还未来得及休整片刻就被一道圣旨请进了宫去。

  “微臣司徒宁参见陛下!”司徒宁单膝跪地行礼。

  然而上首的人迟迟不叫她起。

  “司徒宁,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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