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哲旧忆:北城孤冢(5)(1 / 2)
怎么会呢?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绝对关乎他哥。
“所以,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我的如意算盘昭然若揭,只是当时的他一心扑在复仇计划上,完全没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自那天酒楼离开后,我就去了一趟衿歆楼。曹诩口中的哥哥,正是衿歆楼主的小徒弟——也是我许久未见的某人。
不过我没直接去见他,他还没见过化为人形的我,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那一天我再去给他一个惊喜。
我当时就是这么考虑的,但我忽略了一点:一年后,曹诩归来的时候还带回了曹昂的人头。
“那么,你报复完了?”我递给他一方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不同以往的欲火。
但这更像是被压抑了多年的弹簧突然反弹,我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接下来和他的对话我几乎全靠的直觉:
“怎么可能?这才是第一颗脑袋。”
“那第二个呢?”
“我不知道,也可能有很多个并列第二。”
“为什么?”
“叶哲,你知道传国玉玺吗?”说起这个东西,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1915年,我哥把我捡回衿歆楼勉强活了下去。五年后,那东西凭空出现在我哥的卧室,没过多久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找上了我,让我把玉玺给曹二爷收养的那个小孩。”
“但你知道吗?衿歆楼的老先生亲手把玉玺放在一楼展示,还以为那只是一块仿制品。来往衿歆楼听戏的人络绎不绝,几乎每个人都碰过它。除了我……我是那一天去一楼拿玉玺给疯女人的时候才碰到的。”
“就那一下,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五年温馨,转眼就没了。你说那玩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衿歆楼呢?除了曹家还有谁会针对我!”
“只是碰一下而已,玉玺上有什么吗?”
“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突然颓丧地坐在地上,一点儿不顾染红了裤腿的血,“但却在我碰到的那一刻,我听见了玉玺的声音。它把曹家是如何一统人界的方法告诉了我,让我遵循那个老头的遗愿,一统河山。”
“这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
“不是的,叶哲,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作用。但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衿歆楼的曹诩了……”他说着说着仰起了头,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慌张却兴奋、担忧却放肆、无奈却极端。
我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玉玺的作用:蛊惑心智、传承恶名。
长眠地下的曹家老爷子可能不是第一个拥有玉玺的人,但他拿着玉玺一统天下的手段也很简单——让对方触碰玉玺就行了。玉玺上与生俱来的蛊惑能力令所有人对他、对曹家俯首称臣。同样的,不明就里的老先生将玉玺供人观赏,反而令观众没日没夜的涌入衿歆楼听戏。
而曹诩眼中流露出的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彼此混合,很可能是玉玺针对被它选中的人的能力。为了不让自身的能力失效,玉玺会把每一个被选中之人的意识融合。就像现在,叶哲敢肯定曹家老爷子的意识和曹诩的意识已经被融合了。
所以他才说自己不是曹诩——他更像玉玺意识的载体、一个空有躯壳的精神聚合体。
我收拢心神,指向地上曹昂的脑袋:“如果你已经被玉玺控制了,那你就不会产生报复曹家的想法。据我所知,拥有过这块玉玺的人都是曹家人。”
“是啊,趁着我还没完全被控制,”他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相遇的最初,但这一次,我简直难以相信我的耳朵,“我要杀光曹家人和所有碰过玉玺的人,然后砸了它。”
沉默蔓延在我们之间,他光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我不可能和他一起执行这个荒唐的计划。
我的声线骤然冰冷:“曹诩,你哥也碰过玉玺。”
“他叫花念,”他突然向我敞开一切,甚至包括我对他的隐瞒,“你肯定认识他。我就是通过玉玺才知道他是灵族北桥宫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听着这话,我险些就要上前掐断他的脖子,“放心吧,他是我哥,我不会杀他,永远不会。”
“玉玺还在衿歆楼,我把他藏在我哥的床底了。只有他碰到玉玺不会被影响,那里很安全。”
“接下来就说回一年前你的承诺吧,”他的谋划终于还是把我算了进去,得逞般的笑容令我感到厌恶,“叶哲,我要你陪我去衿歆楼取回玉玺。”
就像这样,我准备给念的惊喜全部泡汤。我能够理解曹诩的意思,但我不会以这样的身份去见他。我告诉曹诩,去可以,但我不会露面,并且等他取回传国玉玺后我会离开军队,再也不是他的副官。
曹诩终究还是动手了。前两天衿歆楼的老先生被意外杀害,而今天是念继承衿歆楼的第一次登台献唱。这本该是个众人欢呼雀跃的日子,但那一刻曹诩却踩着观众们横七竖八的身体走到念面前,拿枪指着他的头面询问传国玉玺的下落。
他明知故问,这样的做法很蠢,但偏偏对念很实用。这样一来,念不会再信任他,而他今后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影响到念。
后来我在警局整理衿歆楼死亡人员的名单时才知道,那堆尸体里面还有念在衿歆楼里的家人,一个没有名字被称为老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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