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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眸迷离地盯着墙角那盏天旋地转的小灯,唇微张,吐出的呼吸,有种力尽气竭的干涸,身体却潮湿又黏重。

        她从云端缓缓滑坠,如同倒立的沙漏,将重量一点点沉进瓶底,陷在松软床铺里,神经有些回不过来神,却依旧可以在身体里感知某种灼热挤撑着的存在。

        她单方面的结束并不是这个夜晚的尾章,她负责部分,画句号的另有其人。

        文辞紧凑,他嫌留白太少,不够发挥。

        天仙狂醉的笔墨下,一边来势汹汹的侵占,一边柔声细语哄着她放松。

        她缺乏技巧性的配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语不成调,显现另一种缱绻意味,却更叫故事合情合理。

        也合他心意,也酣畅淋漓。

        ……

        骆悦人很希望自己可以像言情文里写的那样,第二天一早醒来,明媚阳光铺满床尾,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和身边的男人对上视线。

        不管是情愫缱绻,还是各自尴尬,四目相对,谁也别吃亏。

        可她醒早了。

        真的太早了。

        她看斜方向那道窗帘缝隙,高层酒店外无建筑遮拦,灰蓝夜空一览无余,除了光噪,天际还没有一点泛白的迹象。

        可能是冬天凌晨的四五点,甚至更早。

        手机在床头,还是在梁空的那边的床头,她没法去拿,甚至醒来后,以侧卧姿势躺在柔软床铺里,她连一个简单的躺平动作,都是缓慢的,仿佛分了十几帧来完成。

        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他睡相很好,没有任何恶习,不打呼,不抢被,两人相安无事地躺在这张据说造价几十万的意大利床垫上,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甚至中间还能再睡下一个人。

        房间里昏朦,安静,相比于一开始淡淡的木质香,又掺杂了些旖旎腥甜。

        她有点认床,所以幽幽醒来后,短时间内没什么睡意,侧目看了看睡着的人。

        大概是几小时前刚做过无比亲密又激烈的事,她一丝不缕躺在他身边,而他竟然不像小说电影里那样满怀爱恋地抱着她。

        骆悦人会觉得心里有点空。

        周遭太安静了,她像是平白多出了一段时间,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他们之间现在算什么呢?

        梁空担心她会不舒服,没有在浴室进行到底,草草擦干水,裹着浴巾抱她回到床上,他随她一起陷入床铺,手臂撑在她脑袋旁,居高临下,一开始还打断性地问她。

        “你是不是得跟我说点什么?”

        那个场景太尴尬了,她像被拆到一半的礼物,收礼物的混蛋忽然问,有没有贺卡?

        她真的……

        骆悦人当时咬紧牙,双手虚虚搭在胸前,临时发挥,像才艺表演一样,盲猜了一大串,反正都是好听的话。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现在想想,完全不知道他满意的是哪一句。

        甚至连他有没有对她的回答满意都不清楚。

        骆悦人忍不住朝着房间冰冷的空气叹息一声,懊恼不已,好像重来一次,她还是糊里糊涂的,不太会谈恋爱的样子。

        倒是……挺会睡人的。

        之后她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如愿以偿,天光大亮。

        也和靠坐在床头的梁空对上目光。

        开场白老套无错,他声音好听,可以加分。

        “醒了?”

        骆悦人惺忪反应几秒,手臂拢着被子稍稍将胸口的缝隙压住,声音夹着睡意,糯声一应。

        “嗯。”

        “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骆悦人一顿,面庞暗烧,心里先是自顾冒出问题,昨晚发生了不少事,他是指哪一件?

        但问出来好尴尬,她又“嗯”一声。

        本来以为梁空会自然而然将话题深入,她也做好准备,提前思考怎么应该回答,譬如解释昨晚为什么要送他回房,又或者为什么会在浴室做出那种大胆的举动。

        甚至更深入一些。

        他们可能会聊起高中的事,在洛杉矶的事。

        骆悦人有挺多话想说。

        一波三折的奥义就在于事情永远不如所料,梁空在她期待值拉满的应声后,只平淡地吐出三个字。

        “那就行。”

        骆悦人深深发疑,什么意思?那就行,是怎么行?

        但好尴尬,她又问不出,她还没有穿衣服,真的快尴尬死了。

        他额前头发垂落在眉眼上方,带几分乌浓的湿潮气,身上松垮套着酒店浴袍,应该是早晨已经洗漱过了。

        骆悦人盯着他看了会儿,不知道他是真没察觉,还是故意忽视自己,反正停顿够长,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再度开口。

        “梁空?”

        他望过来,眼神询问。

        骆悦人:“我昨晚的衣服都湿了。”

        他立即意会,掀被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深灰t恤,扔来床上,说:“我已经让人去给你买了,附近商场还没到营业时间,你先穿这个。”

        她躲在被子里慢吞吞套好,才坐起来稍作整理。

        他的t恤,由她穿就是裙子,松垮得支撑不起任何棱角,宽大领口也挡不住一片绯红印记……

        梁空撇开眼。

        刚好手机震了震,他去拿手机,闪避的动作毫无破绽。

        高祈发来了一则消息,还是一则关于他的无中生有的绯闻。

        当红小花俞晚梨恋情曝光,今早消息见报就上了热搜头条,能这样具备讨论度,她的绯闻对象也功不可没。

        是某位港城的豪门阔少。

        由于几任女友不是艺人就是模特,该阔少虽人不在娱乐圈,娱乐圈却一直有他的传说,甚至之前在某档热门综艺当过一期嘉宾,也收割一波路人粉丝。

        恋情消息曝光出来,双方还没来得及出面澄清,网上的粉丝路人已经真真假假直接开撕。

        先是俞晚梨粉丝拒不承认,说自家女明星不可能看上这种花心富少,姿态抬得过高,引来一大波所谓的路人嗤笑。

        [女明星和花心富少不是绝配么,嫁豪门嘛,都是争先恐后挤破头的。]

        言下之意皆指俞晚梨抱阔少大腿。

        被嘲的粉丝怎么可能轻易罢休,多少年的老贴子翻出来,直接拉梁空出来降维打击。

        [不好意思,跟梁家小少爷青梅竹马的人,可能真没见过这种低档次的阔少吧]

        [先感受一下俞晚梨前任的颜值好吧,不会真有人以为只是输在不够阔吧?这种吊打级别,可能你们家阔少看了,半个月都不想照镜子了吧。]

        一通撕扯拉踩不要紧,关键是,关注点不知不觉被拉到梁空身上,网友开始各种求详细资料。

        随后评论区还真有人自称和梁空在澜中是同届校友,编了半真半假的小作文,因为点赞过高被顶上来了。

        [可能这条评论存在不了多久,顺便提醒那些想扒梁空的一句,人家这么多年都能活在镜头之外,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扒出来的?很多都是不实消息吧,简单说一下吧,我跟梁空同届,他在我们那一届的确是风云人物,颜正性子野,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妞,换了好几个女朋友我就不点名,就说一件事吧,他高中跟人打赌追我们学校某个才女,把人家乖乖女耍惨了,懂了么?有钱长得帅是真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人。]

        洋洋洒洒一大串,梁空看着想笑,把手机抛到床上给骆悦人看。

        他将身上的浴袍脱了,丢在椅背上,在一夜狼藉的房间里捡裤子穿。

        穿好,抬抬下巴,问床上的乖乖女。

        “骆悦人,到底谁耍谁啊?”

        骆悦人快速看完了,拥被坐在床上,轻轻攥着他的手机:“我没有耍你。”

        “那昨晚呢?”

        忽然问到昨晚,骆悦人有点发蒙,不知道他指什么。

        想了想,她试探着问:“你,你是要我对你负责吗?”

        梁空跟听了个大乐子似的翘唇笑了,舌头顶了顶内腮,望着她说:“怎么,不负责?你不会打算睡完我就跑吧?”

        “我不是。”

        梁空紧跟着问:“那你是什么呢?”

        对话节奏忽然变快,好像容她思考的余地也并不多,她只能诚心回道:“我是想……想跟你商量商量。”

        “先睡,睡完商量,”他点着头,假模假样地嘉许,“是你能干出来的事。行,商量,你想商量什么?”

        梁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赤脚,裸上身,纹了纹身那只右臂搁置在沙发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嘴里应着商量,姿态却肆意,一副随时随地要跟人签强盗条约的样子。

        骆悦人穿着他宽宽大大的t恤,肩骨纤细,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弱声弱气地斟词酌句。

        “梁空,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谈恋爱?”

        梁空当她好半天在琢磨什么,认真至极的话一出来,叫他无语又懵。

        “我不想跟你谈恋爱?那我想什么呢?”

        他们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上,还真有点两方会谈的样子。

        骆悦人手指在被面上抠啊抠的,又支吾半晌才出声:“那……你怎么不追我呀,你也没有要和我谈恋爱的意思。”

        声音越说越小,也有点委屈和不好意思。

        她想到自己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十几岁问他你怎么不约我呀,二十几岁问他你怎么不追我呀?

        她只能厚着脸皮夸自己一句,多少年了,还是这样孤勇,想要什么都敢跟梁空开口。

        梁空被她气笑了。

        “骆悦人,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哐一口黑锅砸我头上,你过分吧,你自己想想,我是不是在慢慢来?我倒是想跟你慢慢谈恋爱,说志在必得的可不是我,你上来就要睡我,我怎么拒绝啊?”

        拒绝了,估计这会儿不止怀疑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谈恋爱了,还会怀疑他,你是不是对我的身体都不感兴趣了。

        梁空手肘支在膝盖上,揉着太阳穴。

        “你挺难伺候啊,骆悦人。”

        不知道他在一语双关什么,骆悦人拿起旁边的方枕砸过去。

        她气力不够,砸不到梁空身上,掉在他脚前,被他捡起来,拍拍并不存在的灰。

        梁空起身走到床边,递给她,站着不动,给她重新砸。

        又问她:“还发脾气?气什么?”

        骆悦人低头□□着方枕,咕哝道:“明知故问!”

        梁空往床旁边一坐,折颈,矮下身形去寻她的眼睛。

        “就算你不是志在必得,那也是我的心之所向。”

        闻声,骆悦人抬起头,神情慢慢软下来,她忍不住小声抱怨:“那你慢慢来……都太慢了。”

        她都开始胡思乱想,胡乱怀疑了。

        梁空道:“那我不是连你喜不喜欢我都没搞清楚,我总得……”

        剩下的声音,被骆悦人的动作打断。

        她将方枕一丢,扑到梁空怀里,抱他,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软声说:“现在,清楚了吗?”

        梁空忽然说不出话,这一刻,他也不想说话。

        他只想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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