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惆怅此情难寄(八)(1 / 2)
告别了谢安然,江子萱面带笑意回到她的院子。
她前脚刚跨过她的院门,江府负责看门的家奴便拿了一封信来见她,道:“三小姐,方才信差送了一封你的信来。”
闻言,她看向家奴两手捧着的信件,待识别出那上面的字时,不禁大喜,忙疾步上前将信从家奴手里拿了过去。
这信封上面的字,她识得,是她师父的书童邱赐所写。她辞别师父丘聃时,曾与丘赐约定,每隔一月要互寄书信一封,好让对方知道近来的状况。
没有想到,一月之期未到,丘赐的信已经寄到了!
她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拆开,喜滋滋的将信从信封中套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的称呼是阿萱小姐,这确实是丘赐的信无疑。
她眼珠子往下移,开始阅读信件的内容,渐渐的,喜悦从她的眉宇间散去……
而后,她的眼睛死死盯住‘邱公身染恶疾,卧床不起’这几个字上面,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噼噼啪啪掉了下来。
丘聃是她的老师,更是她的父亲,她的支柱。在她的世界里,他仿佛是天地一般的存在,宽容而博大,又理所当然。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更没有想过,这个教导她、抚育她的师父,总有一天会老、会病,会离她而去。
当这一切来临,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让她又疼又俱。
她含着泪水接着往下看,丘赐在信中提到,丘聃身体早有不适,却因为想让她无忧的回到江家给江闵祝寿,便一直在她面前强装。如今,丘聃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时常在病榻上面低唤她的名字。
丘赐在信中十分为难的表明态度,知道她父亲江闵大寿在即,身为人子自当尽孝。可丘聃怕是时日无多,若是江子萱再不回去,恐怕连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最后权衡再三,还是提笔给她写了这封信,如何决定全由江子萱自己做主。
读完信,江子萱疯一般开始动手收拾行李,只恨不能生出双翼,立时飞到丘聃的病榻前陪伴他。
当她收拾好东西,方才那股冲 动劲已经缓过去,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要如何做才能既保住孝义的名声又能回去见丘聃一面。
诚如江邵乐所说,她不是男子,不能如丘聃一般漂泊一生,毫无牵挂。她还有自己的兄长,还有一个不算完美的家,她不能就此贸贸然离去,让她的兄长为难,使她以后在家中毫无立足之地。
她肯定是要去看丘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丘聃对她来说太过重要,而且贺寿和生死比起来不算是大事。但她要找到一个方法,能让江闵消气,也能堵住他人的口舌。
她站立良久,终于想到了方法,忙不迭的重新将包袱打开,准备好笔墨纸砚,埋头忙碌起来……
待她忙完,已经是日落时分,期间她院中的婢子两次催促她到江邵乐的院中走一趟,她皆不予理会。
她满意的将画卷裹起来,又将刚刚写好的书信封好,叫来婢子送到江邵乐的院中。
婢子领命去了,趁着这个空当,她脱下了身上的双纱裙,换上了来时所穿的粗布衣裳,拿上包袱,毫不犹豫的走出了院门。
她知道,纵使有她的贺寿图,纵使有她声情并茂的告罪书,江邵乐和江闵依旧不会同意她现下离开江府。所以,她只能先斩后奏,将解释的事情交给江邵乐来做。
她疾步走,终于迈出了江家的大门,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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