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奈何明月照沟渠(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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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奴婢识路,若是小姐想去,奴婢带路就是。”

江子萱一想,反正有春红作伴,而谢季才也是个谦谦君子,她和他晚上或者白天见面并无区别,遂颔首道:“好。”

烛光中,春红好似松了一口气,忙走向外面带路。

江子萱跟在她后面,走了统共不到二百步,便出了驿站。江子萱不由诧异,问道:“谢、谢将军……他不在……驿站吗?”

“小姐有所不知,这里十分荒芜,能找到一个驿站委实不易,虽然小得统共住不下几个人……原本,将军与一些有头衔的将领都要住进来的。但是,小姐和二小姐都是贵女,不便与军中丈夫同处一院,将军便下令将驿站全然腾了出来给你们居住,带着其他将士在外面搭了帐篷。”

闻言,江子萱想问,那石尉寒怎么会答应?转而一想,他都已经伤重难以走路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和精力注意这些事情?

踏着如银纱倾泻的月光,两人七拐八走,终于进了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军营。看守的人见到她们,并没有阻拦,连询问都没有便任由春红领着她,直接到了一处宽大的帐篷外。

春红走到帐篷前,将帐门挽了起来,扭身,看向她,道:“小姐进去吧,想来将军等急了。”

江子萱看了看从里面射出来的橘黄灯光,虽然不够明亮,却因为有夜幕作为映衬,显得营帐里面尤为舒适和安全。这样的感觉,自然也降低了她的警惕心,她对着春红颔首,不疑有他的走了进去。

随着她后脚跨进营帐,帐门便被放了下去,帐内和帐外,一下成了两个世界,她被关在了里面!

这般的想法实在令人不舒服,她原本松懈的心情立刻紧绷起来,慌忙扫视营帐四周,里面实在是太过空旷,也太过安静,只有一间不成称为床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头埋在了枕间。

因为灯光太暗,而床只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并不讲究,只比地面高出不到一尺,加之床上的人背着光,江子萱实在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她心知有些不对劲,但想着春红就在外面,而且谢季才是个不错的人,便大着胆子,上前靠近那矮床,小心唤道:“将军?可、可是谢将军?”

“扶我起来。”

床上的人出了声,声音疲惫而沙哑,好像忍饥挨饿许久,又好像被重病缠身所以软绵无力。

江子萱本就和谢季才的来往不多,这段时间有了江邵乐的约束,他们更是连话都说不上,而这声音实在太过沙哑和低沉,她一时半会认不出来,只得依言上前,搀扶对方。

待她的手一下被床上的人抓住,滚烫的感觉从两人相触的肌肤处传到她的心里,激得她大骇不已,差点高叫出声,忙不跌将手往回缩。

可惜,握住她手的大手像是一把铁钳子,根本不容她退却半分!

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喉咙瞬间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干涩冒烟……

“三娘,你怕我?”

在她惊魂不定时,床上的人抬起头,看着她询问。

她终于看清楚了床上人的面孔,虽然还是恐惧。可是怒气如同汹涌的波涛,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她身体里席卷而来,远远超过了恐惧的感觉。

她红了眼,咬了牙,死死瞪住面前的人,道:“石、石尉寒,你意欲何……为?”

石尉寒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一点不松,回道:“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不说话,他想了想,认真说:“也不是不知道,我找你来,第一是想向你赔罪,但你对我的随从说你已经忘记,那我便不赔罪了。第二……第二不说也罢,反正已经实现。第三嘛,就是我寻到了一个法子,可以治你这口吃的毛病……却又有些难……”

“什、什么?”

“你靠近一点,我说给你听,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治你的口吃。”

江子萱从来不相信石尉寒,便是此刻也不相信,但是石尉寒所说的话,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不能抗拒的引诱。

治好她的口吃,这无疑是她时刻期盼却又害怕去想的愿望。

她终于知道,为何飞蛾会扑火,因为它们面对的,是它们所希夷的向往。

就如同,石尉寒给她的这个希望,即使明知道有危险,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靠近。

她犹豫不过三个数,便按照他所说的那般,倾着身体向他靠近,谁知道,他长臂一勾,狠狠将她带着往床上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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