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奈何明月照沟渠(十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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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江子萱双眉微蹙,为何总觉得兄长有事情隐瞒着她?方才,他说的是早已经禀报过父亲,也就是说,石母的到来并非偶然,起码他早就已经知道。

若是几天前,江子萱定然会直接将疑问说出来,但是在见识到江邵乐对江月红的残酷后,她便对他无法再全心依赖,只能将这微不足道却又困扰她的问题压在心里。

……

谢安然按照其父谢荣的吩咐,戴了顶漆纱笼冠,着灰色宽袖大衫,缓缓向前厅走去。

到回廊转角处,见谢家其他几房的兄弟们从各个方向皆赶往前厅,他不禁纳闷,疾步赶上去,向十六岁的七弟问道:“七郎,今日可是有什么大事?为何大家都赶往前厅?”

“三哥昨日才回来,自然不知道,宫里派了管事的太监到士族中为公主挑选驸马,今日刚好轮到我们谢家。”

“公主?哪一个?”

“十一公主,长笙。”

“她?她不是中意石尉寒吗?怎么肯招驸马?”

“听说她早已经到了试婚年龄,却一直不肯嫁人,使得宫里的太后十分不满。昨日早晨她特意到城门下迎接石尉寒,谁知道石尉寒却避而不见,为了逼得他出现,公主不顾颜面命令侍从当街大喊大叫,此事惹恼了太后,所以不再纵容她,连夜下旨为她选驸马。”

听到这里,谢安然笑了笑,道:“我还以为父亲唤我有事要说,既然是招驸马,那我便不去了。”

“三哥,以我之见,你虽然和江家三娘订了婚,但她毕竟是个口吃的女子,相貌也不出众,何不如今日试上一试,兴许能被选上。”

谢安然摇了摇头,环顾四周,待确定无人注意他,他方才压低声音道:“尚公主有什么好的?一旦与皇家走近,难免被皇族所利用对付其他士族,原先的盘根大树只会因此而分化!得势也就罢了,若是不得势,粉身碎骨也不无可能。再说……”

他这样的说法,是大多数士族的想法,与皇族接亲,利弊太大,一般人家自然不愿意的。谢家七郎对此也是认同的,遂点点头,又问道:“听三哥之言,还有下文未说,是什么?”

“那些个公主,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现下虽然没有山阴公主那样明目张胆淫乱天下的人,却也有好多私下养面首,与人通  奸。即便有洁身自好的,也骄纵跋扈,实在不是佳偶之选!”

话毕,谢安然也不管他那年幼弟弟双眼圆睁的疑惑模样,连告辞都没有说,便一溜烟从转弯处岔了过去,绕道向着侧门而去。

奔到门边时,见到外面停着几辆有宫廷标志的马车,不由懊恼,怎么忘记了,这些人虽然是太后派来选驸马的,可到底是低下的太监,又没有正式的懿旨,自然只能从侧门进到谢家。他避到这里,无疑是撞在了刀口上面。

眼见着宫里的众人下了马车,由一个身穿墨衣的大太监领着走了过来,谢安然避无可避,只得仰起头,以视而不见的态度,悠悠从这些人身边走了过去。

他的想法是,装作不知对方身份,自然也就避开了像个奴婢似的被人挑来选去的厄运。

哪知道,那领头的人,一直留心着他,等他走出大门,方才驻足,扭头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道:“这是谢家的哪位公子?风神俊秀,可与公主匹配!”

这话,谢安然听见了,却也只是装作没有听见。尚公主的事情,他无论如何是不愿意的。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也只是个负责传话、初选的太监,这感叹也就只是感叹而已,自然无法做决定将他招为驸马。

谢安然骑上高头大马,一路飞向江家,快到江家时,正好遇上石母的马车,不由心生嘀咕,石母怎么会从这里过?

还不等他想明白,忽然从角落窜出一人,吓得他大惊失色,连拉缰绳。

待马停下来,他已经是一头的冷汗,脸色铁青,怒瞪站在地上的江月红,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安然,我……我不愿意侍奉赵富贵。”

谢安然蹙眉,道:“你说什么?”

“昨夜、昨夜大郎将我送给赵富贵,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呜呜呜……安然,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闻言,谢安然这才发现江月红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上还沾满了泥污。他不由一震,却转念一想,又道:“你兄长已经做了决定,我怎好插手……”

“安然!”眼见着谢安然要拒绝,江月红发了怒,提高声音质问道:“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情?忘了我们之间一夜缘分?”

“恩情,我承认。只是一夜缘分,你我心里有数,何必要说破?”

闻言,江月红忽然冷笑,问道:“你倒是撇得干净!你可以不管我,但你不能不管我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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