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奈何明月照沟渠(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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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石母的马车已经走得没有了踪影,江子萱却依旧站在大门口,好像满腹心事,又好像在翘首以盼。

见状,江邵乐不由奇怪,道:“三娘,你在想什么?还不回去?”

“没、没什么……”江子萱连连摇头,又道:“我、我等安然……我们、我们早有约定,今日……要去、去赏夏荷。”

江邵乐点点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静静陪着她站在门口,好一会,方才张嘴幽幽说道:“三娘,如果尉寒与你之间存有误会,你会……”

闻言,江子萱诧异,瞪大眼睛看向江邵乐。

对上江子萱明显不赞同的眼神,江邵乐的话只能戛然而止。

“哥、哥哥,石尉寒……此人……不值一提!”江子萱想说石尉寒就是个纨绔子弟,就是个没有礼数的无赖,在人前嘲笑她也就怕了,人后更是对她动手动脚。可她身为女子,到底脸皮薄,这些话根本无法说出口。

“或许,他对你本没有恶意……”

江邵乐的话到一半,却见江月红和谢安然两人从街头走了过来,脸色顿时沉如水。

此时,谢安然脸色不好,有马不骑,只是将马缰绳牵在手里,与江月红一前一后走着。而江月红,模样虽然狼狈十分,脸上却隐隐透着喜庆,一双丹凤眼晶晶发亮。

江邵乐看到了的,江子萱自然也看到了,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双手死死握住身侧的纱裙,嘴唇抿在一起,紧张的看着两人缓缓走来。

谢安然对上她的眼睛,先是闪躲了一下,又看向江月红,好似做了极大的决心,一鼓作气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子萱,我有话想与你说。”

“谢安然!”江邵乐上前一步,将江子萱挡在了他的身后,道:“你莫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谢安然面色灰白,嘴唇有些颤抖。

见状,江邵乐冷哼一声,转而对江子萱说道:“三娘,你与我进去,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做。”

江子萱不是傻子,谢安然与衣衫不整的江月红同时出现,而江邵乐的面色十分不自然,便是不用想她也能知道三人定是瞒了她一些事情。

这件事,一定与她有关,与谢安然有关!

她固执的站着不动,倔强的抬首看向江邵乐,道:“哥哥……我、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娘……”

“大郎真是爱护三娘,可是你的爱护,能让她快乐一时,难道能让她快乐一事吗?”江月红说着,倏忽看向江子萱,接着道:“你不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何事吗?好!那我告诉你,我有了安然的孩子!”

江子萱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看向一旁的谢安然,带着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期望。

谢安然露出愧疚之色,似有些不忍心,却也没有否认,低声道:“子萱,对不起……”

如果说,江月红的话语对于江子萱来说是当头一棒,那谢安然的承认无异于穿肠毒药,疼得她连痛哭都没有了力气!

温度一点一点从她的身体里流走,顿时,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手脚近乎麻木,双眼空洞的睁着。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前几日才向她保证不会让她哭泣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将她丢弃到了寒潭之中,伤得她体无完肤。

他不仅变了心,还与其他女人有了孩子,而这个女人,竟然还是她庶出的姐姐!

一时间,曾经美好的东西,珍贵的记忆,都成了黄蜂尾后针,针针扎在她的心里。

“子萱,你听我说,当初的事情并不是我的意愿……如今大错铸成,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生而不养为不仁之举,我自幼读圣贤书,如何能不管它?也不能不管月红……”

“……以后,我还是会对你好的,不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忽略你,我对你……”

江子萱被这绞疼折磨得有些魂不附体,恍恍惚惚中,知道谢安然在她身边愧疚的解释,可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忙勉强自己站稳了脚,半响之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对江邵乐说道:“哥哥……我想退婚!”

她此言一出,喋喋不休的谢安然,还有冷眼旁观的江月红,以及一旁恼怒不已的江邵乐皆惊住!

实在怪不得他们震惊,而是她的反应,委实过于镇定。

她明明还有几日才及笄,却好似历经沧桑的老人,面对心上人的背叛竟然能做到不哭不闹。如此看来,她不是城府太深,便是对谢安然太过无情。

江月红最先从吃惊中回神,提高了声音说道:“三娘,你对安然当真无情!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退婚的话语,可怜安然为了你费尽心思……”

“你闭嘴!”谢安然怒喝,额上青筋毕露,面颊胀成了猪肝色,虽然没有说其他的,可那神情,分明是认可了江月红的话语。

江月红虽然老老实实禁了声,可眼中不断流露着得意的神情。

江子萱越加心寒,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容,没有多做辩解,江邵乐深深一拜,道:“请哥哥……成全,我想、想退婚。”

“子萱!”谢安然喊着她的名字,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臂膀,道:“你怎么能够如此将婚约视为儿戏?我纵使有错,可也不过是纳一个侍妾而已,你何苦呢?更何况,她是你的姐姐,你就如此心狠,不容她有个栖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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