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奈何明月照沟渠(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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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荣诧异,一时倒忘记询问太后有何旨意,道:“这喜从何来?”

“奴才前些天奉太后旨意为十一公主长笙挑选驸马,如今,终于有眉目了。”

谢荣听闻,笑了起来,以为长笙公主是看上了他的儿子七郎,不由问道:“可是我儿七郎要做驸马了?”

“不是,不过相差也不远了。”

谢荣蹙眉,谢家虽然人丁兴旺,但他的儿子只有三郎和七郎两个,这个宦官前来道贺,却不是七郎被召为驸马,难道是他的子侄?

那边,张公公继续说道:“是三公子,长笙公主仰慕三公子的才学久矣。”

“这……”

不等谢荣说话,谢安然已经先张嘴说道:“劳烦公公转告公主,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有婚约在身,实在不能背信弃义,被世人所耻笑。”

“三公子这话就错了,公主说了,她并非没有容人的雅量,若是公子对江小姐放心不下,大可以将她纳进来做妾。公主自会善待于她,不会让公子作难。”

“公公真是说笑了,堂堂济阳江家的嫡小姐,怎么会做他人妾侍?安然能够与她订婚,已是荣幸之至,哪里还敢辱没她?”

张公公见谢安然虽然面带微笑,眼中却是高傲和冷意,心知与他说不通,只得转而对谢荣说道:“谢公,公子到底年轻,只知道义不知前程。他现下已经是出仕的年纪,若是娶了公主,只消太后一句话,察举之时定然顺利,高官厚禄定然有望。”

谢荣双眼一亮,正欲说话,那边谢安然长叹一声,再次抢在他的前面感叹道:“然能得公主和太后赏识,实乃天大的福气。可,谢江两家世代交好,也不好为了然一人的前途便背弃了我两家的恩义。”

话到此,张公公如何听不出谢安然的意思,悻悻笑道:“公子实乃仁义之人,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何必为了一点虚有的恩义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谢荣有心留余地,忙道:“公公所言极是,但犬子所顾虑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江家能够松口,江家三娘甘愿做妾,我们江家自然愿意。”

张公公笑得越加谄媚,却在心里暗骂好个谢家老狐狸,不敢直接拒绝皇家,倒搬出江家做挡箭牌。

不过,这番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面上却极为认真的说道:“既是如此,那奴才便不耽误,这就前往江家,想法子说服江公。”

谢荣颔首,唤来谢安然将他送出去。

花厅一下安静下来,谢荣却听到外面有响动,不由提高声音喝道:“谁?出来!”

他话落,一身穿紫红纱裙的女子款款从侧门后面走了出来,面上并不惊慌,对他轻轻一拜,道:“月红拜见公爹。”

见到来人是江月红,谢荣蹙起了眉头。对这个江家的庶出小姐,他并不是很喜欢,但她毕竟怀了谢家的骨肉,又被江家大郎和三娘所不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为难,他便出面从江家将她讨了来,毕竟只是个陪嫁的媵妾,也没有什么礼数,江闵倒也没有为难。

现下,见她居然不在后院安胎,竟然跑到花厅来偷听,谢荣对她越加的不喜,沉声说道:“难道你母亲未曾教导你礼仪吗?”

闻言,江月红面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装作没有听出他指责之意,道:“请公爹恕罪,月红不过凑巧经过听到了公爹们的谈话,要不是因为关系三郎的前程,月红万不敢造次。”

“哼!一个妇人而已,又如何能够决定安然的前程?”

江月红依旧在笑,权当没有听见谢荣话中的鄙夷之意,道:“公爹所顾虑之事,月红恰有法子解。”

“你有法子?”谢荣显然是不信的,又问:“你倒是说说看,老夫所顾虑的是什么?”

“公爹想让三郎娶长笙公主,借太后之手为三郎谋一个好前途。但是,又不愿意就此得罪我江家,放弃与我江家联姻的机会,更不愿意落个慕国婚,远世家的名声。”

“你竟然真的知道!”

“月红不仅知道,还知道如何化解!”

“坐着说话!”

“谢公爹!”江月红说着,缓缓坐到谢荣下手的位置,继续道:“其实说来,此法简单,便是让公主为正妻,安然可以得太后赏识,而三娘做妾侍,江谢两家依旧交好。”

“这……谈何容易?三娘可是你江家唯一的嫡小姐。”

“此事公爹不必担忧,大可以交予月红去办。只是,还请公爹不要告诉他人,包括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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