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拔剑四顾心茫然(十二)(2 / 2)
因而,她按照胡世然的吩咐去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甚至为了早些康复,她只要有机会,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含着香片,大声朗读诗书。有几次,还偷偷将香片含在嘴里,与江府下人主动闲谈。
私下里,她也感觉自己朗读时越来越流利,可又不能肯定。今日听了公子岩的话,她自是欢喜非常,才坚持了一个月,竟然就有了如此成效。
她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眼睛中有流光溢彩流过,盼了那么多年的愿望,终究能够实现。
公子岩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暗道自己找对了话题,接着说道:“虽然你现下说话还有些不够流利,但是,已经十分有成效,你那药方看来管用。不知道,是哪位名医所下?”
立时,江子萱如同小兽一般,竖起她身上的毛发,充满戒备的看着公子岩。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胡世然所做的交代在她脑海中回响,忐忑不安的想,莫非这药的事情被宫里的人知道了,所以公子岩特意跑来她这里探听情况?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香片就在她这里,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夺走香片?
思及此,她强迫自己镇定,无论如何,胡世然一心帮她,她万不会将他的香片拱手让与他人,更不会让他的生命受到威胁。
起初,公子岩被她戒备的神情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后又见她脸色几变,更加糊涂,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发,说道:“三娘这是做什么?为何如此看着我?莫不是……因为我上次向你隐瞒身份的事情而生气了吧?”
话落,他似乎找到了答案,自顾自的颔首,解释道:“此事说起来,委实不能怪我!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我一早就告诉你我是公子岩,也跟你说了我不是士人?说来说去,是你自己不愿意细想。”
听他岔开话题,江子萱不由长松一口气,想起那天的事情,确实不能怪他。她只是太过武断,以为他披头散发便是未到及冠之时的孩子,见他那张脸稚气未脱便当他是无害的弟弟,哪里知道,他所做的一些暗含玄机!
不是他以外表欺人,而是她被自己的愚钝所害,轻信了外表的虚无之物。
但是,她此刻是万万不想与这个当朝的太子再有来往,遂不耐的看了看天上的繁星。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公子岩的眼睛,他眼睛一寒,道:“三娘可是急着回府?”
江子萱倒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径直颔首。
公子岩沉寂片刻,倏忽莞尔笑开,道:“我见三娘没有代步之物,不如就让我送三娘回府吧!”
江子萱摇头,避他尚且不及,如何会与他再有交集?上次之事,她的父兄虽然没有追究,可父亲对她那冷冷的一眼,已经让她知道了家人的态度。
公子岩似乎不意外她的拒绝,并未因此而发怒,脸上露出怅然的神情,长叹一声又道:“我一心想与三娘接莫逆之交,奈何三娘不近人情,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江子萱冷眼看着他做戏,饶是他的眼神再真诚,她也已经不敢相信。
这样一来,公子岩有些悻悻然,却还是要做出不依不饶的模样,无赖的拽住她的衣袖,也不去看她脸上的神情,嚷嚷道:“你不可如此对我!难道你忘记了,上次你与我打赌时输给了我,你现下就是我的人!”
江子萱扒开他的手,正色道:“请公子……慎言!三娘未与公子……约定赌注,更无以自身为、为赌注的意思!”
“哼!我不管,反正我赢了,赌注自然是由我说了算!”
江子萱蹙起了双眉,这个公子岩,明明心机深似海,偏要做出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难道不觉得累吗?
她没有再与他敷衍的心思,索性连告辞都不管,无视周围侍卫手里锋利的宝剑,作势要离开。
那些侍卫看了看公子岩,见他没有表情,嗖的一声,同时将剑放在了剑鞘里。
公子岩双手抱在胸前,默默望着江子萱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不可窥探。
她走了三十来步,本以为公子岩不再纠缠,谁知道,后面传来他幽幽的声音。
“三娘,你今日可是去了南城?”
她的步子一滞,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他提及此事似乎很有深意。
见她虽然没有回头看他,却到底停了下来,公子岩不由眼中有得意的神情,接着说道:“你到南城,可是去找一个叫做谢莽的布衣了?”
江子萱猛然回头望向他,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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