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拔剑四顾心茫然(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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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大火如同一头巨兽,呼啸着张开大嘴吞噬眼前的东西。江子萱的脸在闪耀火光映衬下忽明忽暗,谢莽所居住的房屋已经被火舌紧紧包裹住,屋脊即将倒塌,里面的人只怕现下已经没有了性命。

她握紧拳头,若说这场火是偶然,她断是不信的。她咬牙切齿,在心里喊着一个名字——江月红!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好似出现了一个被大火包围着呐喊的无助男子。那男子的相貌和春红带血的容颜开始不断重叠,她压制在心的恨意如海水般汹涌而来,将她的整个思绪全部占领。

这样强烈的仇恨,是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强烈得她只要想到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手刃江月红。

她一直木木站在那大火前面,亲眼看着本就残破的房屋被烧得轰然倒塌,而后,化作一堆灰烬。

她的眼睛看着已经烧成焦炭却还冒着一星两星火光的木头,冷笑一声,心里暗道,来日方长,她就不相信找不到证明这件事情的证据。

赶车的车夫是江家家生子,一向谨守尊卑之礼,遂不管她的行为如何不妥,他始终本分的站在一旁,没有多余的话。

倒是六疾馆的两个下人,因为亲眼见到当日在江家别院发生的事情,这些日子又一直在为江子萱寻人,故而大概知道她的事情,见她眼中闪过仇恨和坚定的神色,不由面面相觑。

一人劝道:“三小姐,你还是快些回府吧,如今这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哎……依小人愚见,三小姐以后还是把心放宽些,莫要再想这件事情了……这最后一个可能知情的人都死了,所谓的真相,怕是无人知晓了!”

闻言,江子萱回神,表情依旧坚定,所谓百密一疏,如今谢莽虽是死了,却不代表江月红所做的事情再无人知道。

下人的劝解话语无意中激到了她,她在脑海中大致一想,便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太后身边的张姓宦官。

整件事情,江月红一手谋害,一手准备,最后却是由那个阉人借来了东风,一杯酒水泼在她的身上,使她不得不到后院换衣服。同样是那个阉人,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大喊大叫起来,利用太后的名义污她是失节的无才女。

若前番举动是巧合,那阉人后来的高声呼喊、大肆渲染,定然是有心为之。

想到这里,江子萱不再迷茫,只要能让张姓宦官说话,那所有的问题自会迎刃而解。可是,她却也因为这个想法而更加的苦闷,张姓宦官是太后身边的人,若想要他开口,只怕比直接让江月红承认来得困难。

天色渐晚,江子萱主仆四人不得不离开南城,因为没有了马车,只能拖着狼狈而疲倦的身躯在街道上走。

走到东城繁华的岔路口,一辆架有华美滑盖的马车停在她们的面前。

江子萱本以为是有人挡了路,她无争强之心,遂头也不抬,径直绕了开去。

走出不到三步,一个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出手臂,倏忽横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这下,她不得不抬头看向手臂的主人,竟然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岩。

她很快掩去了惊讶神色,想到现下身处街道中,而他也只是寻常打扮,她大可不必理会于他。

于是,她冷了脸,只做不认识他,再次举步绕道走开。

公子岩的笑容瞬间僵硬起来,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了他那惯常的表情——无辜而单纯的笑。

他长臂一伸,便按住了江子萱的肩膀,她身边的三个人,立时呵斥起来。

“大胆,你放开三小姐!”

“无状小子,这是江家小姐,岂容得你放肆?”

而公子岩身边的侍卫,虽然面无表情,却更加凶狠,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银光闪闪的利剑逼视江子萱四人,一副若敢乱动就杀无赦的架势。

见状,江子萱连眼睛也寒了起来,对三个下人摇头,而后看向公子岩,道:“公子贵人……我不欲高攀,这就告……辞。”

听她说完,公子岩露出惊讶神情,随后,无辜的双眼中绽放出喜悦明亮,道:“三娘,你说话利索不少,是不是得了什么良方?”

他话毕,江子萱怔住,下意识伸手摸了她的脖颈。自从胡世然给了她珍贵无比的香片,她便有了极大的信心,坚信如此宝贵的圣药,定然能够治愈她的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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