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死不足惜(1 / 2)
次日一早,池岁禾是被外边传来的嘈杂声吵醒的。
睁开眼的那一刻胸口一道钻心的疼,她捂着胸口在床上翻了翻才撑着坐起身,沉沉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陆年走进来,池岁禾一眨不眨盯着他。
面色自然行动自如不见病态,可自己胸口钝痛不是错觉,又是沉沉叹了口气。
“要死,该不会是这身体有什么隐疾吧。”
“小姐说什么?”
“啊,没什么。”池岁禾快速翻身下床洗漱套好衣服,掀开中间的门帘凑到他身边。
“哇,好丰盛的早膳。”
池岁禾捻起一个白胖的小馒头送到口中,随口问了句:“外边是有什么事吗?怎么大早上这样吵?”
“昨日纵火的樵夫在寺庙外被示众,不少有亲人受伤和受了惊吓的百姓都在谴责羞辱他,已有一些时辰了。”
“樵夫?”
池岁禾匆匆吃完早饭就跑到寺门外,就快入夏,太阳高照,阳光虽还不热烈,小跑几步已让人额头沁汗,更别提已跪在青石板上一早上的男人。
围着的百姓已没有早上那般里三层外三层 ,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正值盛午,只剩零星几个百姓抹着泪还在控诉。
“大家都是等着过好日子的百姓,你为何想不开要拉着大伙一起去死?我家的孩子……”
妇人抬起手虚高一比,面容慈爱带着怀念。
“他长得快呀,才六岁就比同龄人高上许多了,平日里可皮了,活蹦乱跳的像个泼猴,昨日就一个不留神没把人看住,现在已变成难辨原样的焦体,你让我以后怎么活——”
痛苦大哭了几声,悲烈情绪溢于言表,再看向樵夫时带着触目惊心的恨,身形极快的扑过:“你得和我孩子一起去死!!!”
聚在这里的都是才经历过丧亲之痛的人,起伏的情绪本就很难控制,气氛被她这么一带,零星在哭诉的人纷纷朝樵夫扑过去,脸上的恨意与痛意,巴不得生啖其肉。
只两个侍卫守在被五花大绑跪着的樵夫身边,似乎对这情形已习惯,很快便拦下扑上来的人,将樵夫完整护在里边。
说护着也算不上,侍卫只负责不让樵夫丢了命,人们碰不到他,对他造成一些伤害带来痛苦还是可以的。
所以樵夫身上才会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和不明液体,百姓们停下生扑动作再次捡起手边任何可丟掷的东西往樵夫身上砸。
缕缕焦味钻入鼻腔,池岁禾这才注意到殿外青石板上盖着层白布,白布下隐约可见焦黑的物体。
除了侍卫守着白布不让人靠近外,还有僧人就坐在白布外正对着殿中佛像念经,兴许是在为这些冤魂超度。
两种场景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发生,这边的吵闹丝毫影响不到僧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让樵夫心中有愧才让他跪在此处——
总之,整个画面诡异的和谐。
陆年余光瞧见池岁禾微白的脸,以为她被那些烧成炭的尸体吓到,很快捂了她眼。
“小姐,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池岁禾深吸口气却是拂开他手,直直往那白布的位置走。
陆年一顿,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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