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死不足惜(2 / 2)
停在白布前,池岁禾却迟疑了,犹豫了忍着刺鼻的味道蹲下靠近,颤着手顺着露出银色一角白布往上掀了掀。
挂着铃铛的平安锁手镯赫然在目。
排列整齐的所有白布中,只有这处的白布显得格外的高。
侍卫瞥见她,见她相貌姣好,忍不住与她搭话:“这父子俩实在可怜,一日过去了都未有人认领尸体,这可是唯一没有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了.
或许是这父亲挡在了儿子身前,我们找到人的时候父子俩被烧得黏在一起都无法分开,小孩的脸也还好好的。但造化弄人啊,一个也没活下来.....”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话都没说上几句,可此时此刻一想到池岁禾胸腔涌上难以名状的难过,眼眶跟着变得酸涩。
恍惚间,能看到男孩挂着笑容朝他们招手的画面,耳边是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陆年也觉得瞬间难以呼吸,拉着身软的 池岁禾起身,面有不忍:“小姐,别看了。”
池岁禾紧紧皱着眉,眨了眨眼想散去眼前凝起的水雾,再看清不远处冷着脸跪着的男人时,胸中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弯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在掌心掂了掂,用尽全身力气发了狠的朝男人砸去。
石头疾速破空而来,樵夫是习武之人,轻易察觉这颗想置他于死地的石头,微微偏过头就要躲开。
在抬眸的一瞬间,看清跟在池岁禾身后的男人,呼吸微顿,躲闪的动作一滞,本能不动声色躲过的石头硬生生擦着脸颊而过。
石块带血,滚落在地。
池岁禾静默,那点血激起她更多的戾气,只觉得痛快,却不够解气。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我看这樵夫与池小姐似乎是认识?怎么?你们与他有什么过节吗?”
沈章华缓缓踱步而出,一双眼紧紧盯着池岁禾,虽是问她,视线最后却落到陆年身上。
萧府的赏春宴他听下属报过了,就是那时开始池家这位大小姐就已性情大变,和原来的阴晴不定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身边还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原为奴隶的侍卫。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按理说只有有异就会有迹可循,可这两人都十分循规蹈矩。
一个只能翻出原先如何飞扬跋扈做的一堆蠢事,一个只有身为奴隶时被人如何欺辱的经历,唯一能瞧出与这事有关联的便是这池岁禾有软轿不坐非要徒步上山,还有一些让人摸不出头脑的蛛丝马迹——
这两人定与这次山火有关联。
这种似雾非雾谜团一般的感觉令人很不悦,见两人都不说话,沈章华对着两人的语气也变得糟糕。
“本殿下在问你话,你莫不是……”
“啊?”
池岁禾从小孩一家人的悲伤中回过神,意识到面前的太子是在同自己说话。
随意抹了抹泪,抬头认真回望过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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