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越子弑父(2 / 2)
鬼煞没有半分怜悯之意,更没有耐心等他笑罢:“越老家主。”
那老者浑浊无神的双眼终于像找到归宿一般迟缓地转了一圈后向他看来,双剑仓啷一声落地,继而颤抖着向他伸出双手:“你,你将那帕子给我……”
谢酒棠不知为何迈出去的步子忽然顿住了,她此刻只静静地盯着那老者的动作。
她似乎听见鬼煞笑了一声,将那方帕子丢给了那老者:“你真该高兴看到你有一个如此孝顺的儿子,因为他准许将这块帕子与你一同厚葬。”
“另外,我需要向你澄清一点,鬼煞从不会是任何人的走狗,我做事情只分两种,感兴趣,和有兴趣。”
黑衣老者噗地喷出一口血,血正好落在他掌心的帕子中央的墨莲上。
“如何,越老家主考虑得怎么样了,是真要逼我动手,还是自行……”
鬼煞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那老者还未等他说完便将双剑横在脖颈上狠厉地一划。这一划仿佛是想将自己的一生都抹去,想同这一生所有的辜负都告别,想将这辈子的所有遗憾与圆满都忘却。
他倒在地上时,血流如注,那双浑浊的老眼圆睁着望着虚空,一手还紧攥着帕子,手势怏怏无力。
鬼煞闻着屋内浓浓的刺鼻血腥味,面具下,皱了皱眉。
那杆剔骨离魂枪早已不知被他藏到何处去了,蹲下后踢了踢那具尚未冰冷的尸体,才起身。
转过身来,鬼煞忽然看见一堆金山。
金银双线绣成的衣袍,金色的头冠,金子做的鞋子……其实这不是金山,是一个人。
此外他左手还拿着一把足赤金子做骨的扇子,扇面是金线点缀的绢绡料子,一看就沉甸甸地能压死来人。
原本他可以两手那这那柄扇子的,可现在不行。因为,他的右手,正提着被敲晕的谢酒棠。
懒懒打了个呵欠,越孑然将谢酒棠随手扔下,像昨天才见过鬼煞一般,向他打着招呼:“下次我可不会再替你将人提回来了。”
鬼煞深深看了昏迷中的谢酒棠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来人,先前还冷冽如霜的眉眼骤然如春雪初融一般,点头道:“好。”
这个浑身散发着金钱俗气的人,正是先前黑衣老者口中的逆子。
这个逆子此刻正一派悠闲地敲着那把沉甸甸的金扇子,走到那个越家老家主身旁,俯身深深厌弃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便转过来对鬼煞叹了口气道:“终究是弄脏了你的袍子。”
银面鬼煞身子一僵,诧异地抬头,却发现越孑然正抬眼一脸心疼地望着他被血滴溅满的衣角。
“孑然……”鬼煞死死盯住越孑然微红的眼,无奈一叹,“不如还是将他送回越家……”
“他不配!”越孑然厉声喝断他,那把金扇骤然落下:“将帕子留给他已是我对他最后的恩赐。”
鬼煞似是见惯了他言行举止没有半点敬意的样子,对着他这副模样,也没有多与纠缠。
而那声厉喝过后,越孑然便悄无声息地跃出了窗外,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只留给鬼煞眼前一抹金色的残影。
一切终归死寂,除却屋内逐渐散去的血腥味与冰冷的尸体,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