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四月桃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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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敬武不在乎白乔煊这个未来妹夫的助力,不代表人人都不在乎,卢敬鹏这是来给自己拉拢势力的。他自己是这样想的,就以为人人都与他一样,所以他才会与卿子汀针锋相对。

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他若是有什么招数,童昱晴自己就应付得来,根本无须劳烦卿子汀,于是她安抚道:“三弟也许是公事不顺,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们进去吧。”

卿子汀点点头,玹苍刚送走一个,又迎来了两个。他心中是一万个担心,这两个可比方才那个麻烦一百倍。

正想着该如何禀报白乔煊,卿子汀和童昱晴就已经走到他眼前,童昱晴问道:“你家少爷现在方便见客吗?”

玹苍岂敢说不方便?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告诉白乔煊何人来访。白乔煊听到是他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显然是早有准备,玹苍放下心来请二人进去。

见白乔煊卧在床上,就连卿子汀的心也提在半空,进到里屋去问了一下他的伤势。白乔煊淡淡回道:“有劳挂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头还有些晕,不愿起来,还请二位见谅。”

卿子汀听他如此说,便随玹苍出去,随便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看。

童昱晴问道:“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心软,才故意躺在床上不起来吧?”

白乔煊闭着眼睛道:“可我躺在床上,也没见你心软呐。”

童昱晴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于是说起正事,“卢敬鹏方才来找你谈了些什么?”

白乔煊冷冷道:“与你何干?”

童昱晴也不理他,接着问道:“那你会不会选择他做盟友?”

白乔煊又泼了她一盆冷水,“这又与你何干?”

童昱晴让出一步,“好,那我就说一件与我有关的事。我今日到访的目的也正是在此。你选不选盟友,选谁做盟友,我都可以不问不管,但有一点,无论你为了争权夺势做什么,都不能伤害到两个人。”

白乔煊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其中一个是谁,“好,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我永远不会伤害到昱晧。还有一个是谁?”

童昱晴想都未想便说道:“子汀。他从无意参与到夺嫡斗争中,所以……”

还没等她说完,白乔煊就低吼道:“童昱晴!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答应你无论如何不伤昱晧,我不把他牵涉其中,一是因为他是你弟弟,二是因为他本就是局外之人。可卢敬挚身为卢氏子孙,本就是局中之人,我怎么可能把他也隔绝在外?就算没有我,卢天胜、钟舜华、卢敬武、卢敬鹏这些人,哪一个能不把他算计在内?你让我不伤害他,那我问你,怎样才算不伤害他?我要做的事情,本就是拉卢氏下马,怎么可能不伤害到他?”

童昱晴怒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少给我扯到别处去!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放过他?”

白乔煊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

童昱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再问一遍,能不能?”

白乔煊的声音更大,“不能!”

“最后一遍,能不能?!”

“不能!不能!就是不能!”

童昱晴慢慢站了起来,俯视着白乔煊,冷冷说道:“那你就不要怪我,拆你的台,拦你的路了。”

白乔煊毫不示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为了你的好夫君,与我作对到何种地步?!”

童昱晴气得簌簌发抖,出门拉起卿子汀就往外走。玹苍见她如此,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一定又怎么欺负少爷了呢,便连忙跑进房中,果然见他抚着额头,虚弱地说道:“玹苍,我头疼得厉害,把止疼药给我……”

卿子汀看到邀请函,得知妹妹想邀自己和若娮,还要带上那个白乔煊的时候,他心里比白乔煊还不情愿,但他找不到合适的推托之词,只能先应承下来,再去找童昱晴商量对策。没想到童昱晴沉默片刻后,就与他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白乔煊不放手,四人总会有相聚的一天。卿子汀万般无奈,只能放弃挣扎。

所以当卢希选好的那一天来临之时,卿子汀携童昱晴一起前往金都东郊的寻芳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车子还没驶到喻林山下,童昱晴已经看到山上被一片醉人的粉红花海覆盖,她难得开怀,对卿子汀说道:“希儿选的地方真好,我们就当是散心,也不该辜负了这番美景。”

童昱晴不是没有在自己面前笑过,可卿子汀却觉得这是童昱晴嫁给他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比远处的风光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正是花美,人更美。

车子慢慢停到山脚下,玹苍和语欢迎了上来,语欢笑着向卿子汀和童昱晴见礼,之后说道:“小姐和白少爷一早就上山了,两位请随奴婢来。”

童昱晴见玹苍的神色有些古怪,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能多说什么。他都是这个样子了,只怕白乔煊的脸色更不会好看,童昱晴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卿子汀,却没想到卿子汀也在看着她。二人相视一笑,手挽着手一起上山。

一路走来,童昱晴看到了不少前来赏花的游人,有独自前来的画家,有携手前来的恋人,也有一家出行的老人、夫妇和孩子,无论几人同行,他们的眉梢眼角都是欢乐与欣喜。

春风拂过,卷起一阵桃花雨,落英缤纷,撒在交错相通的小路上,花虽无香,却令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童昱晴不由想到,自己享受的只是片刻的芳菲时光,身处在桃花源中的人又该是何等幸福啊……

卢希见到卿子汀和童昱晴,立即笑着向他们奔来,她身着粉红彩绣蝶纹花软缎长裙,风吹裙动,卿子汀就像看到一只蝴蝶朝自己飞来。

卢希一手拉住一个,拖着他们到一块素绢野餐布的周围坐下,兴奋地向他们介绍手边的酒,“这酒是我向一位隐居在山上的老伯讨来的,他是用这山上的桃花酿的,味道很别致,二哥、二嫂快尝尝。”

卿子汀连忙按住她正要倒酒的小手,“我和你二嫂正在为我岳父、岳母守孝,不宜饮酒,这酒还是你和乔煊喝吧。”

卢希有些沮丧,不过转而又说道:“是希儿莽撞,忘记你们正处孝期,我就自罚三杯赔罪吧。”

白乔煊的面色一时晴一时阴,待卢希饮下三杯酒后说道:“你们不能饮酒,就以水代酒吧。”

卢希笑道:“今日我和乔煊邀二哥、二嫂前来,是想解开前些时日的误会。若是乔煊往日里有什么得罪二嫂的地方,就请二嫂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童昱晴举杯说道:“希儿言重了,我也有不知实情,就妄下结论之过,还请你和白少爷不要计较才好。”

“二嫂也是为了希儿好。既然今天把话都说开了,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计较往日的误会了。你们说呢?”说着卢希看向白乔煊和卿子汀。

卿子汀根本没有瞪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只能等白乔煊开口。白乔煊佯装潇洒地说道:“就如希儿所说,我们饮下此杯后,就不再有任何误会了。日后还要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多多关照。”

卿子汀随三人一起举杯,四人共饮杯中酒。

卢希笑道:“举箸吧。二哥,你那边的小食都是按你的口味来做的,偏酸。我们这边的都是依乔煊的口味来的,不酸。对了,二嫂有没有什么偏好和忌口?”

童昱晴还没有回答,卿子汀就说道:“你二嫂什么都喜欢吃,没有忌口。”

白乔煊面色微凝,他见童昱晴几乎食难下咽,忽然站了起来,卢希问道:“怎么了?”

白乔煊回道:“坐得有些久了,想起来走动走动。你们慢用。”

卿子汀的心本就悬着,见白乔煊的情绪不对,立即放下碗筷对妹妹说道:“我去陪他走走。”

卢希倒是没有起疑心,继续和童昱晴有说有笑地吃东西。

卿子汀身虚体弱,跑着才追得上正常走路的白乔煊,可白乔煊没有半点要等他的意思,他只能压低声音问道:“在希儿面前就这样离开,你生怕她看不出异样吗?”

白乔煊冷笑道:“放心,你妹妹和你一样,都不是太聪明的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卿子汀狠狠道:“我警告你!不要欺负她,永远不要,否则……”

两人说着走到一处僻静之地,白乔煊反问道:“否则怎样?把我和昱晴之间的事告诉你父亲?还是告诉钟舜华?”

卿子汀一时语塞,白乔煊又道:“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警告我,警告是在握有可以要挟对方的把柄时才能说出的话,不是只为泄愤,更不是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

卿子汀怎么说得过伶牙俐齿的白乔煊?既然硬的使不得,那就来软的吧。可是卿子汀刚要开口,就又听到白乔煊的声音,“哀求是在对方对你还有怜悯之心时才能说出的话,可惜我对你,只有怨恨,没有怜悯。”

卿子汀怒道:“若娮已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然行过三跪九叩六升拜的大礼,你到底还想怎样?”

白乔煊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应该在‘我’和‘的’之间再加三个字才比较合适啊?名义上。”

卿子汀一脸错愕,“你……你怎么知道……”

白乔煊冷哼一声,“方才你连一杯酒都不肯喝,又怎么可能会在孝期与她圆房?还有,你和她同吃同住这么久,竟然连她的忌讳、喜好都不清楚,连她最厌吃酸食都不知道,你说她是你的妻子,这恐怕是个笑话吧……”

卿子汀的面色一时红一时白,白乔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吧,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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