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生死相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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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仁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径直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打给财政司秘书处,却不知电话那头已经空无一人。

半晌后他砰的一声放下话筒,铁青着脸,指着弟弟说道:“你最好祈祷昱晴平安无事,否则我揭了你的皮!还不到小祠堂跪着去?!”

何立信心里十分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遵从兄长的命令……

这边路上童昱晴说道:“这几日东镜捷报频传,恭喜你。”

白乔煊明知故问:“那也都是杨濯的功劳,你恭喜我做什么?”

童昱晴嘴角上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担心什么?就算我知道你有意拉拢杨濯,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同情心泛滥,才帮你的妻妹逃离苦海。”

白乔煊苦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错,如果卢叶的情郎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是不会插手管这种闲事的。我又不是开善堂的。”

童昱晴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拉拢杨濯固然可以让你省下不少力,但也随时都有在卢天胜面前暴露的风险。你玩火可以,别引火自焚。”

白乔煊笑得更加灿烂,“冷了我一整年,这会儿关心起我来了?”

童昱晴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到达西郊的金库之后,他们齐心协力看着账目,数着金条,事半功倍地完成了盘点任务。可是速度再快,他们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夜幕沉沉,白乔煊看着天色,突然想起童昱晴托付给自己的事,“我们现在回去,到府上也会很晚了,不如就在这儿打电话给我舅父吧。”

童昱晴说道:“也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没过多久,白乔煊就出来了,“我把事情都跟我舅父说了,他说会着人细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完童昱晴和白乔煊先后上了车,返回金都。

童昱晴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车似乎一直在跟着他们,她刚想出言提醒白乔煊,就听白乔煊说道:“昱晴,坐稳了,我们后面有尾巴,我要甩掉它。”

童昱晴抓住手柄回道:“我也看到了。”

白乔煊踩紧油门,童昱晴看到后面的车非但不弃,反而咬得更紧,高声道:“他们不是为了跟踪,车上有几把手枪?”

白乔煊也大声回道:“我身上有两把,座下有两把,你座下应该也有两把!”

童昱晴连忙把两人座下的四把枪都拿了出来,“我身上还有一把枪,我们两人一共有七把枪,他们是货车,至少有十五个人,所以我们每个人至少要解决掉八个人,才有可能逃生。前面是大道,一马平川,硬拼起来,我们毫无地势可借。我们弃车,往右面的树林里跑,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白乔煊点头说道:“后座上有一包白糖,你把它拿过来,然后把袋子打开。”

童昱晴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知道他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想吃糖,就照做了。

白乔煊又说道:“我右手边衣兜里,有一个打火机,你把它点着。”

童昱晴按他说的把打火机点开了,“然后呢?”

“把这两样东西握在手里。稍后我数三个数,数到三的时候,我会随你一起跳下车,然后你就把白糖和打火机用力扔到他们车上,记住了吗?”

童昱晴用力点点头,白乔煊开始数数,“1、2、3!”

火焰、空气与糖粒碰到一起,瞬间就炸出一个火红的花朵,并且扬起更多灰尘,炸出一个又一个火球。白乔煊和童昱晴顾不上自己受伤的耳朵,连忙爬起来向树林里逃去。

可惜那帮人并不都是草包,连番爆炸后,仍有八个人追了上来。两人边逃边打,解决掉了五个人,正要集中火力对付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后面就是万丈悬崖。

白乔煊把童昱晴护在身前和身后都不行,只能牢牢握住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侧,眼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却不敢举枪。

他大喊道:“你们要的是我的命,放她走行不行?”

白乔煊的话对那三个人完全没有影响,却惹得童昱晴尖叫起来,“不行!你不能丢下我!”

话音未落,白乔煊脚下一滑,童昱晴用力挡在他身后,却又被他推了回来。白乔煊整个身子都落了下去,唯有一条手臂,被童昱晴死死拉住。

白乔煊看到似乎是头领的那个人往下望了望,大叫道:“昱晴!快放手!他就在你身后!”

童昱晴白皙的玉臂被地上的沙尘磨出两道长长的血痕,却仍是不肯放手。

就在白乔煊与童昱晴大力拉扯的时候,那三个人却突然离开了崖畔,不再围攻,白乔煊不知他们是何意图,一门心思只想甩开童昱晴的手臂。

童昱晴抓着他已经很是费力,却还要忍受着他的挣扎,她不由怒吼道:“白乔煊!你要死也别死在我的面前!你信不信?!你要是敢让自己掉下去,我就敢跟你一起跳下去!还不快想办法上来?!”

白乔煊被童昱晴镇住,怔怔地放下那只挣扎的手,转而摸索着可以借力的石头,良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脚下踩着它将那只空着的手送到了悬崖边。童昱晴见状也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他那只手,她足尖使力,慢慢从俯卧的姿势改为下蹲,边动边大声说道:“我数三个数,数到三,我蹲稳的时候,你用力往后蹬,我把你拉上来。”

白乔煊用力回道:“好!”

“1、2、3!”

白乔煊猛然倒在童昱晴身上,他兴奋地抱住她大叫:“昱晴!我们做到了!”

白乔煊半晌没有听到佳人的回音,这才感觉到手中一片濡湿,他借着微薄的月光看清楚那是什么,心中骤然又慌又乱,他紧紧地拥住她,轻声叫道:“昱晴……昱晴……你醒一醒,醒一醒!”

童昱晴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样闪烁不定,她的声音虚弱又无力,“疼……”

白乔煊清醒过来,他背起童昱晴,不停地与她说话,“昱晴,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寻大夫,你别睡,别睡……”

童昱晴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她的全力如今都比不上一个婴儿的力气,“乔煊……我太累了……”

“累也不能睡!昱晴,方才我答应过你,不死在你的面前,现在你也要答应我坚持下去。你要是敢睡过去,我也会跟你一起。你听到没有?”

童昱晴觉得灵台中仅存的一点清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离自己越来越远,便趁着自己还能感受到他的时候,喃喃细语:“乔煊……我不是故意要与你为敌……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我最不忍心……伤害的人……就是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乔煊的眼泪不停地滴落,他哽咽着叫道:“不好!不好!你要我原谅你,也要生龙活虎地喝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气无力地哀求,你知不知道?”

无人作答,只余蝉“知——了,知——了”的声音,惹得白乔煊心烦意乱。他怕童昱晴挺不到回家,只能就近找了一户人家,向独自守在家中的大嫂借了剪刀、镊子、热水、草药和毛巾,准备自己动手取出她背上的子弹。

那位大嫂看白乔煊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像是大夫,拦住他问道:“你……你行吗?”

白乔煊只能说:“不行也来不及找大夫,只能赌一赌了。”

大嫂见童昱晴奄奄一息,背过身去由着白乔煊动手。白乔煊强自稳住颤抖的双手,慢慢划开了童昱晴的伤口,童昱晴痛得冷汗直流,白乔煊又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他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害怕鲜血,只能通过深呼吸来驱散眩晕感。他用左手按住右手,用镊子将子弹从她体内取了出来,又将草药按到了她的伤口上。

一套动作做下来,他大汗淋漓,瘫倒在地上大口攫取着空气,缓了许久,才重新站起来处理童昱晴身上的其它伤口,好在她身上再没有比那道枪伤更严重的伤口,他都可以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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