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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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敢躲?圣人都说‘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不陷父于不义’!”卢桢回头看刘二狗:“你每次被你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那以为是孝吗?那是陷你父亲于不义,是大大的不孝!”

        这个时代对于孝道极其严格,父母可以打死儿女,买卖儿女,儿女反告父母,就是不孝。

        父母若告儿女不孝,被除族不说,还要受刑。

        在古代,除族是多么严厉的惩罚。

        众人还真没听过这样的‘圣人言’,他们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孝顺父母长辈。

        刘老蔫急的跳脚道:“我看你是胡说八道,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有脸活着,还满口圣人言,你懂什么圣人言!”

        “桢桢不懂你懂,我家桢桢看过的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卢父老大不乐意的说。

        卢父对刘二狗说:“孝顺不是看着你爹犯错不管就叫孝,没有自己想法,没有自己判断,父母如此苛待你,还任由其打骂,你这是愚孝!”

        卢父实在是对刘二狗失望的很。

        而他眼里的失望,一下子刺痛了刘二狗的心脏,瞬间惶恐害怕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就是卢父给他的。

        卢父说:“你这个儿子不要,我要!”

        他多想这句话是真的啊。

        卢父失望的眼神像一剂冰锥扎在刘二狗心中。

        他望着刘老蔫,恨不能说出断绝关系的话,可他怕自己说出来之后,卢叔会觉得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狠下心不管,今后又怎会信他?

        他走到卢父身边,低着头,猛地跪下。

        卢父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你跪我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只要你自己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对得起自己,不需要跪……”

        他本想说不需要跪任何人,但这句话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价值观。

        这个时代,你没有秀才功名,见官都要跪。

        看他这样,卢父又有些无奈,将他扶了起来。

        他才十八岁,过去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像跟杂草一般自己野蛮生长,很多价值观都不完全,心中只知道一点,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原身给了他一口饭吃,他就能把命卖给原身。

        他能怪他什么呢?

        要怪就怪刘老蔫夫妻,不是人,偏心能偏到咯吱窝去。

        同样都是自己的种,他不明白,人怎么会偏心偏成这样。

        他十分怀疑,二狗到底是不是刘老蔫的儿子。

        他看看刘老蔫,再看看刘二狗。

        刘老蔫身材瘦小,不到一米六,刘大柱和刘三宝个子也不高,最多也就一六五左右。

        这是古代的普遍身高。

        想卢父、戚阳朔、贺蕴章这样的身高,在古代,那就是身材伟岸健硕的大丈夫。

        刘二狗身高一七二、一七三的样子,但是瘦,非常瘦,瘦的跟竹竿一样。

        这样的身高在卢父眼里也是不合格的。

        没办法,卢家全家人都高,就连卢桢,前世都有一米七多,刘二狗的身高在他眼里真不够看。

        刘二狗面目普通,刘老蔫满脸皱褶,更是看不出什么来。

        最终卢父摇了摇头:“走吧。”

        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刘老蔫。

        走出五六百米,卢父才劝了刘二狗一句:“孝顺父母没错,那也看如何孝顺,你现在这不是孝顺,是愚蠢。”

        疏不间亲,这句话他本不该说,可还是说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如果你还是这样,今后我也不会再说。”

        卢父道:“你现在还未成家,记只是你一个人给他们吸血,等你以后成了家,难道你一个人供他们吸血不够,你还要你的妻子你的儿女全都被他们吸血,和你一样被扒的连身御寒的衣裳都没有吗?”

        那样的场景如同一记重锤捶在刘二狗心头。

        他想到自己未来会有妻子,会有儿女,那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最重要的人,跟他一样,像被一条条水蛭缠住吸血的场景,他就疯魔了。

        出了荆门,又是水路。

        说是水路,实际上,湖面上的船都是靠人工凿冰前行,不然船被冻在河面上,完全无法行驶。

        卢父他们便又开始了他们一边捕鱼,一边卖鱼的生活。

        卢父车队的人捕鱼捕的兴高采烈,戚阳朔便坐在牛车上,看着冰面上捕鱼的人沉默。

        “怎么不下去捕鱼?”

        捕鱼是个力气活,卢桢天不怕地不怕,却对冰窟窿腿软的很,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去冰上的,哪怕她明知道冰层很厚,不会有事。

        “盘缠够了。”戚阳朔望了眼木盒。

        他当日并身上内衫裹住他母亲尸骨,抱在怀中,胸口烫出一个丑陋的疤痕,因没有好好治疗,如今疤痕还在。

        卢桢便不再说话,和他一样,坐在骡车上,抬头仰望着天空。

        天空雾蒙蒙阴沉沉的,能见度很低,洗了的衣裳好些天都干不了,每日都冻的更铠甲一样。

        “这天,怕是要下雨。”卢桢说。

        戚阳朔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说:“往年这个时候,早已经下雨,一下就是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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