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五好筒子楼(1 / 2)
因为云安的脸色让她害怕, 云安生得粉妆玉砌的,虽然是个小男孩,但漂亮得像个小女孩似的,平日里他们这些舅爷爷舅奶奶看见他都挺喜欢他的, 总是喜欢逗弄逗弄, 但现在看着他像个大人一样, 阴沉沉的脸色, 那精致的五官上带着怨气与愤恨。
她发着抖,被一个小孩子盯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爹不爹的, 我爹早死了, 那骨头估计都腐烂了, 这就是小孩胡闹, 你怕成这样做什么!”林世成强撑着勉强还有几分理智可言。
女人则是已经彻底相信了云安的言语,她瑟缩的躲在丈夫的身后, 声音小小的,恐惧像一块大石头牢牢的压在她的胸口, 让她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他真的是爹, 你看他走路的姿势。”
林世成瞳孔一缩,确实, 从云安进屋开口和他说第一句话开始, 他走路就一直是一瘸一拐的模样。
“他还那么小,爹死的时候他都没出声呢, 他怎么可能知道爹死时一条腿断了!”三舅奶奶怕得全身发抖, 只恨不得自己此刻晕过去, 这样就不用面对这可怕的一幕。
她恐惧的朝着自己的孩子挥了挥手,将人搂在怀里,躲在林世成身后。
“万一,万一他就是听谁说过呢?”林世成身体僵硬的找着借口,说出的话就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云安还这么小,就算知道太姥爷是摔断了一条腿后过世的,估计也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更别说故意撞鬼上身来吓唬人。
他的动作、神态、说话的语气实在太像一个成年人了。
“爹,您……”三舅奶奶不管三舅爷爷了,她害怕极了,只想赶紧将人送走,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想问问但被云安这样一看,那胆子又缩了回去,话只敢说一半。
“哼,想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云安心里有气,也存了特意为太姥姥出气的念头,说话时便很不客气,他刚进副本时还纯良得像只小白兔,现在到也会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了。
林世成心底也信了云安的话,相信这真是他爸的鬼魂从底下回到了人间,来找他们了。
一家三口跪在了还冒着热气的水泥地上,哆哆嗦嗦的抱在一起,紧张又恐惧的看着云安,场面还有点滑稽。
“我再不回来,你姆妈就要被你们折磨死了!”云安想了想,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搪瓷水杯朝着三人的方向狠狠砸过去,他瞧准了方向,那水杯砸在了三人跪着的水泥地前头,三人被吓了一跳,互相依偎得更紧了,但没有被伤着。
“你们姆妈生了你们七个孩子,身体落下一大堆的毛病,我死得早,就靠着她一个人把你们拉扯长大,俗话说得好啊,家里男丁多就会兴旺,可你们倒好,把人用完转身就丢弃,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云安模仿着电视剧里那些年岁大的演员的语气说话。
其实如果仔细听,认真想一想还是会发现其中有不对劲,云安没见过太姥爷,语气虽然极力模仿但说话习惯和吐词方式肯定做不到一样,但林世成一家现在被吓破了胆子,也发现不了不对劲。
“我错了,爹,但……但姆妈现在就住在我家,我在给她养老呢。”林世成害怕的回答道,就怕眼前人一个不高兴,连带着将他也拉到地狱去。
若是林世成一家老老实实的认了错,云安还想着就吓唬吓唬他们算了,可是听到林世成居然还敢狡辩,他心中的火气冒的更凶了。
“你那叫养老吗?”云安随手拿过桌子上放着的林世成平日里抽烟的旱烟杆,这东西实诚得很,拿在手里有点重量,云安略微估计了一番,他这个小身体估计拿一会儿就拿不动了,所以他要趁着现在还有劲!
“让你妈单独住猪圈改造的房子!不准你妈上桌吃饭!”云安拿着烟杆,走到林世成一家的身后,说一句话就用烟杆狠狠的打他们的后背一下,这烟杆若是成年人拿着用力打,恐怕骨头都会被敲断,但云安还是一个小孩,手上力度就这么些,就算用了全力,打在身上只觉得疼,都是些皮肉伤。
“这叫养老吗!”云安打得手都累了,将烟杆摔在林世成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在其他人看来,包括林佩娥,他们觉得虐待太姥姥,最没有良心的人是这些儿媳妇,就像是三舅奶奶不准太姥姥上桌吃饭,四舅奶奶甚至都不准太姥姥吃他们的饭。
但在云安心里,最该被骂的人是这些没有用的儿子。
这是他们的母亲,说到底媳妇和婆婆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虐待固然不对,但也没有理由要求这些女人将婆婆当做自己的亲妈一样看待,这些男人们连自己的亲妈都照顾不好,将罪责推到老婆身上,云安看来,最该道歉的就是他们。
“我错了,爹,我错了!”林世成吓得趴在地上给云安磕头,“我明天,不,我今晚就让姆妈腾地方,搬到我们的屋子里来住,也让她和我们一桌吃饭,我知道错了,爹。”
三舅奶奶不敢多言,因为让太姥姥住猪圈改造的屋子和不准上桌吃饭是她的主意,她跟着磕了好几个响头,水泥地面上又粗糙又硬,几个头磕下来,很快这一家三口的额头上都红了一大片。
见三人瑟瑟发抖额头都磕红了的可怜模样,云安并不心软,继续威胁道:“不要只做表面的功夫,我这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你,不仅仅是你,还有你那些兄弟姐妹们,只要你们对她不好,就别怪我……”
未说完的话里威胁之意尽显。
林世成他们哪里还敢反驳,又哐哐的磕了好几个头,说绝对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他们从今晚开始肯定会好好赡养太姥姥。
今晚的任务完成了一半,第一次装鬼吓人的云安在心里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个一百分。
还有剩下的任务,又恶声恶气的训斥了林世成一家后,云安说出了今晚最重要的目的。
“你们明天早上,去到你们姆妈面前,对着她下跪、认错、道歉,祈求她的原谅!”云安生气道,“如果没能获得她的原谅,你们也都去陪我吧!”
说完后云安也不给林世成一家任何争辩的时间,一瘸一拐的抬脚就朝着院子外走去。
他走得慢,但林世成一家也不敢去追,只能恐惧的眼睁睁的看着云安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院子,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云安真的离开了不会再回来后,林世成一家三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都瘫软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是不是脏,他们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要一闭眼仿佛就能回想起方才的场面,都吓得一抖。
缓了好一会儿后,三人才勉强起身,互相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孩子早就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三舅奶奶看着朝着大敞着的堂屋门,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唞,“我们,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把姆妈的东西搬到屋子里来,我爹都来找我们了!”一想起云安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林世成心里就害怕得紧。
说完他就要起身,拖着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去那个小屋子里给姆妈搬东西,只是才起身就被妻子拉住了胳膊。
稍稍冷静了些的三舅奶奶咬了咬唇,像是做出了极其重要的决定,“先别去搬。”
林世成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就被三舅奶奶捂住了嘴,她道:“你听我说,今晚附身在云安身上回来的也不一定是你爹,万一……万一是什么其他的脏东西呢?”
“又或者是有人故意的呢?”
她说得含糊,但林世成听清楚了她的意思。
躲在堂屋大门外的夏宛皱着眉头,瞧了许微童一眼,虽然很不想和他说话,但眼下守在大门处的人就只有她和许微童,金子吟则是在院子外面接应云安。
“这下可怎么办?”夏宛懊恼道,这三舅奶奶的胆子怎么这么大?而且脑洞还挺让人意外的。
林世成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妻子的意思,她未曾说出口的意思是或许是姆妈不满他们几个儿子的赡养方式,故意引了脏东西来警告他们。
女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和林世成分析道:“如果附身云安的真的是你爹,那他为什么挑了这个时候来?”
“现在既不是他的头七,又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七月半,不是他过世的日子,而且,说句难听的,咱们几家赡养姆妈也有好几年了吧?你爹若是看不惯想要咱们的命,早就上来警告了,何必等到现在?”
“今天又是个关键日子,白天才在家里商量完你姆妈的身后事,晚上就出了这神神鬼鬼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巧合?”女人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依旧大着胆子猜测。
林世成原本想呵斥女人,但听她这样一分析,又慢慢的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姆妈,爹,咱们还是按照爷爷说的去做吧。”林世成的孩子吓得不轻,此刻听父母商议竟然还敢怀疑对方,颤唞着嗓子恳求道,“我不想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女人重重的拍了三下桌子,去除晦气。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唆使小孩的,小孩子灵性重,好好训练训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女人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去找大姐吧?把这件事和她说一说,也和其他的姊妹说说。”
林世成认可了女人的想法,反正刚才云安说的是让他们明天去找姆妈道歉认错,也没说一定要今晚。
林世成不敢留孩子一个人在家,于是带着老婆孩子急匆匆的从院子里出去了,在离开之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姆妈单独住的那个小小的房子,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房里是浓墨一样的黑,看不清里间的任何东西。
只回头看了这么一眼,林世成便心惊肉跳的,再也不敢回头,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家。
见林世成一家走远了,夏宛和许微童这才从躲着的门后走出来,她垮着脸,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这些人当着云安的面被吓得要死要活,现在云安一走,他们胆子又大了起来。
“你倒是说句话啊。”夏宛烦躁道,“计划失败了。”
他们原本想的就是一鼓作气,吓得林世成一家恍惚之时让他们去道歉,结果他们害怕后胆子又大了,现在去找云安的外婆了,这道歉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未必。”许微童沉声道,他倒是表现得淡定许多,“去找林佩娥没什么不好的,这件事闹得越大,对我们就越有利。”
“什么意思?”夏宛没懂。
许微童勾唇一笑,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还是幼童时期的许微童脸蛋上没有长大后的锐气,倒是多了几分可爱,夏宛晃了晃神,心想,他长得倒是还挺好看的,如果心眼没有那么多,人没那么坏就好了。
“我们要让他们相信的是云安是真的鬼上身了,上他身的人到底是不是太姥爷,并不重要。”许微童道。
夏宛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许微童的意思,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得很。
许微童的脑袋很好使,和他做对手想要赢,确实挺难。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群舅爷爷舅奶奶只害怕死去的太姥爷吗?当然了他们是害怕,但不管是谁,只要是死了的人回来了,他们都害怕。
就算证实了附身云安的鬼不是太姥爷,那又如何,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罢了。
太姥爷或许还会顾念几分亲情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孤魂野鬼那可就说不准了,在人们眼中,能附身的孤魂野鬼那都是修炼得不错,成了气候有了神通的鬼怪。
再说云安,他本就不是小孩,小孩的身体成年人的灵魂,他甚至都不用刻意表演。
所以就算林世成一家再怎么怀疑,云安也是“无懈可击”的。
而且一次鬼上身他们不相信,云安大可以多来几次,这都不是问题。
想明白的夏宛终于安心了些,既然林世成一家离开了,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在这个院子里守着,两人也离开了院子,只是在临走前,落在夏宛身后的许微童突然放慢了脚步,同林世成一样,回头看了一眼太姥姥那间不知何时打开了门的小小房间。
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静静的站在黑暗处看着他们,许微童的表情陡然变得无比严肃,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也瞬间变得紧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时刻准备抵挡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怎么不走了?”夏宛回头,那股危险的气息消失,许微童摇摇头,跟上了夏宛的步伐,两人跑出了小院。
跑出小院没多远,夏宛和许微童就见到了云安与金子吟。
“林世成道歉了吗?”见到他们的第一面,金子吟便着急道,脸色有点不好,云安走出来没多久,他们就看见林世成带着老婆孩子逃一样的离开了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夏宛摇了摇头。
金子吟紧紧蹙着眉,这下坏了,林世成没道歉不说,还把人给吓跑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若是离开了村子该怎么办?金子吟当时担忧夏宛独自和许微童相处,所以也没敢追着林世成一家而去。
“他们去云安外婆家了。”夏宛将云安走后林世成夫妻二人的讨论告诉了金子吟和云安,“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没关系。”云安道,“只要他们没离开村子就可以。”
云安和金子吟面对这突发的状况马上也反应了过来,他们想的和许微童一样,只要云安继续装鬼上身,迟早他们会相信。
“我必须先回去了。”云安略一思索,马上道:“等三舅爷爷他们到了我家和我外婆说了这事,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的。”
当机立断,金子吟决定先送云安回去,小孩的脚程太慢,四个人只能一路跑着回去,快到林佩娥家里时,许微童忽然道:“为什么不让他们今晚道歉?你说明天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如果云安说的是今晚,那林世成就不会抱有侥幸心理,或许当场就会去道歉,又或者云安大胆一些,带着林世成一家三口直接走到太姥姥的房间里让他们下跪道歉,也许现在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许微童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淡然,也没什么质问和疑惑,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很像是在责怪。
金子吟怔了怔,看着许微童轻轻蹙了蹙眉头,没等云安开口,便忍不住道:“这不能怪他,或许是他紧张了。”
“不,我是故意的。”听到许微童的言语后云安也愣了两秒,在心里惊叹于许微童的敏锐程度,他竟然发现了。
“什么?”夏宛不解,“为什么呀?”
“晚上太危险了。”云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没有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他的直觉,“今晚不是好时候。”
而且云安没说出口的是,他总觉得自己装做太姥爷上身,或许会引得太姥姥不高兴。
两位老人家的感情应当是很好的,云安猜测,因为太姥爷去世得早,他死后太姥姥也没有改嫁,她虽然孩子多,但是很小的孩子完全可以送养,大一点的孩子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了,她若是想改嫁,有的是法子,也肯定有人愿意,因为太姥姥不同于一般的农村妇女,她有一门手艺,她会缝纫,是可以赚钱的。
思来想去,能让一个女人苦熬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抚养七个孩子长大,并且不辞辛苦,无私奉献,支撑着她的除了与孩子们斩不断的亲情外,就是与丈夫的爱情。
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云安也从外婆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知晓,太姥爷还活着的时候和太姥姥的感情是很好的。
装太姥爷上身,与太姥姥直面相对,云安想若是有人这样亵渎自己的爱人,恐怕自己也是会生气的,所以他不敢,他也怕林世成一家的道歉得不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结果,所以才说了明天。
云安的回答并不能让许微童满意,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或许是知晓云安不会再吐露其他相关的信息。
匆匆赶回外婆家,金子吟、夏宛和许微童陪着云安进了门,林佩娥家的堂屋和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不过短短的时间,今天白天聚集在林世成家的这一大堆人又聚集在了林佩娥家。
见到云安回家,院子里的众人神色各异,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恐惧,甚至还有人往后躲了躲。
只有林佩娥,飞奔着跑向云安,紧紧抱住了云安小小的身躯,眼泪流了满脸,“安安,你没事吧?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佩娥边哭边问,她的眼睛清澈动人,不见一丝恐惧,只有满满的担忧与心疼。
云安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划了一道,他又让外婆伤心了。
云安摇了摇头,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奶奶,我没有不舒服。”
紧紧回抱住外婆,抱着怀中孩子体温稍稍偏高的身子,林佩娥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院子里和堂屋里观望的众人见云安还是小孩的语气和状态,不像林世成一家所说的那般被鬼附身,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人质疑林世成一家是不是受到刺激出现了幻觉,也有人相信林世成一家,若是一个人说这话或许是这个人精神出现了问题,但总不可能三个人都出现了幻觉吧?
而且林世成的孩子说得活灵活现的,一个半大的孩子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这可信度又加了一分。
一堆人涌了上来想问问云安还记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有人问和云安一起回来的金子吟等人。
他们早在进院子之前就串好了说辞,只说四个人在外面一起玩耍,玩着玩着云安就忽然不见了,正当他们三个以为云安丢了害怕想要回家告诉家长时云安又突然出现了。
而云安则是不管谁来问都回答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在和小伙伴们玩耍,对自己突然的小事完全没印象,问得多了云安就装作害怕的模样往林佩娥怀里躲。
林佩娥本就心疼云安经历了这么一遭,眼下见他害怕又是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就越发的心疼,将人紧紧护着进了堂屋里。
“大姐,你不能这样把云安藏起来吧。”得到消息后匆匆从镇上赶回来的林芝媛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是林世成那么一说,再加上四个小孩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漏洞,她的心里也发毛了,难道真是过世了这么多年的爹回来找他们这些儿女了?
“他累了,你们这样追着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他还是个小孩,现在已经够害怕了,我们大人的事情就让我们大人处理。”林佩娥的态度很强硬。
哪怕被兄弟姐妹们围在了人群中央,护着云安的姿态也很坚决,云安外公同样如此,他张开双臂将妻子和孙儿紧紧抱住,老实了一辈子的人难得的大声呵斥旁人,“都让开,先让安安休息。”
“可是大姐你这样藏着安安也没用。”三舅奶奶最害怕,因为被鬼上身的云安第一家找的就是他们,有了第一次,会不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女人的话在林佩娥死死的瞪视中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慢慢消失。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女人小声道,“我这不是担忧嘛,事情总要解决的对不对。”
“是啊,大姐,就算你不为我们和你自己考虑,也要为安安考虑吧?这被……附身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林芝媛难得的和三嫂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她也害怕。
虽然在年轻时她很喜欢崇拜自己的爹爹,但那只局限于他活着的时候,人死了再回来,哪怕是自己的亲爹,林芝媛想起来都会打个冷颤。
林佩娥被“后遗症”这三个字打动了,动作稍稍有些犹豫,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云安,目光里是后悔和忧虑,都是她不好,让小小的孩子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里,若是云安真有个什么后遗症,林佩娥心都快碎了。
“这样吧,我听说镇上来了个很厉害的道士,虽然年轻但有点真本事,明天我去请他来给安安看看,检查检查,顺道也看看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爹回来了?”林芝媛道。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林佩娥纠结的点了点头。
“道士?”金子吟呢喃道,他想起来了,是那个在深夜里忽然出现,突然灭了四舅奶奶鬼魂的那个道士,好像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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