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前男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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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念情不自禁地皱起眉,愁苦极了。

        但奚山慢条斯理地补充上后半句:“不过,如果我恰好也喜欢他的话,黏人精不是很可爱吗?”

        这什么双标现场?

        “我答完了,现在轮到你。”奚山的烟抽到尽头,他随手在纸片上摁灭,包裹时神态不经意得像这个问题非常无关紧要,“发刚才那条短信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池念呆住,在他意料之中的问题,可突然又有些手足无措。

        偏偏奚山强调:“要诚实。”

        “他……”名字就在嘴边,池念紧张了就会咬下唇,力度太大,有点疼了他才放开,努力把这件事剖开,连同出柜、混乱、神经质的伤疤一起就这么给奚山看得仔仔细细,“他是我的……前、前男友。”

        奚山不算太意外,仿佛已经猜到。

        池念咬了舌头,口腔中血腥味扩散,让他的字句也变得鲜血淋漓。

        “我们其实没有当面提分手,但他什么意思,我当时很确定,也很绝望。我们约好一起去青海玩,一起办个画廊……他就是不要我了。”

        奚山的表情变得玩味。

        池念迎上他的目光,试图从记忆深处将这件事从头至尾地捋顺:“在德令哈,我跟你提到过的,记得么?就是他,在一起好几年,出柜,和家里闹翻,然后他把我抛弃了——之前有件事没对你说过,他走的时候,拿了我的钱。”

        听见“钱”,奚山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蹙起:“多少钱?”

        好像奚山纠结的不是这个前男友的身份,也不是池念的前任居然是个男人,只着眼于他受到的伤害。

        这想法让池念稍微安心,语句也通顺起来。

        “不到四十万,我当时想过报警。”池念加重语气强调来龙去脉,“我真的想过,但是银行卡密码是自己告诉他的,我们关系又比较特殊,警察不觉得可笑都够意思了,怎么可能真的受理?所以……”

        “那他还给你发消息,不是说,把你拉黑了吗?”奚山问。

        池念点头。

        谈感情确实伤钱,何况又是这种。奚山懂池念的难处,叹了口气,声音也比先前轻柔不少:“所以他现在居然还想和你见面?”

        “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重庆……手机号码换了,微信也没有联系。”提到这事,池念又开始难以控制地发抖,“他在监视我,对吧?不管我走到哪儿,他都会找上来,不想理他也没用,他要给我发消息不停地道歉……我……”

        “没事了。”奚山按住池念的肩膀,“现在你是安全的。”

        池念深吸一口气,放弃挣扎一般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我真的很怕他。如果见了面,他很会说话,可能我就要信了。”

        “就算现在知道那是个骗子?”

        “你不懂……”

        “行了。”奚山打断池念,表情严肃,“他知道你在重庆,对不对?”

        池念木木地点头。

        可表情太受伤,奚山顿了顿,眼眸一垂,放在池念肩上的手收紧,毫无预兆地抱住他。

        怀抱温暖,相同材质的抓绒卫衣贴着的时候,太过厚实的触感与体温交叠,后背拥抱也紧。池念闻到那股很清的甜味,似乎一下子驱散他的不安,就像即将跌入深渊前被奚山一把拽住不放。

        他为什么要抱自己?

        池念无暇思考奚山的动机了,本能地抬起手用力回抱他。

        “不要害怕。”奚山的声音沉沉地从耳畔钻进他的脑海,“不管以前遭遇了什么,当时对我说‘要开始新的人生’,就特别勇敢了。无论之后你做什么决定,起码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第二次。”

        池念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奚哥,今天你过生日,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奚山放开他,微微弓着身体凑近池念,仔细端详,确定一向泪腺发达的人这次坚强地没有哭,“生日真的没那么重要。”

        “很重要。”池念说。

        “好吧,但你的事也重要。”奚山不继续跟池念纠结生日,问,“前男友从哪里知道你在重庆,有头绪吗?”

        “不……”刚想说他也不清楚,池念猛地记起来一件事,“我有个人主页,是一个类似博客的东西,读大学的时候老师让开的,用来存作业,还有一些设计稿。后来有了一些网友会在上面和我交流,偶尔,我会把拍的照片发上去。”

        而在九月,他发过一次和奚山一起去南山看的晚霞。

        山城的雾轻柔而迷离,尽管那天没有想象中火烧云的盛况,奚山对着渝中的灯海按动快门时,池念禁不住也偷偷拍了一张小香港。

        当天晚上他失眠,把这张照片用手机修了修,仿造奚山喜欢的旧港片剧照风格加上滤镜和粗颗粒的效果,上传到个人主页。

        周恒文知道他的主页叫什么,可即便如此,对方会得知他的号码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听完池念的解释,奚山微微眯起眼,站直身体:“那你让他来。”

        “啊?”

        “让他来重庆,不是要见面?就在阑珊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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