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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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灼从吴太医府上出来之后,  便径直回了容府。

        容庆淮刚从商行里回来,容灼见到他之后,便将吴太医的话一五一十地朝他说了。

        “爹?”容灼紧张地问道:“此事依你看会不会有不妥?”

        容庆淮沉吟半晌,  问容灼:“你觉得呢?”

        容灼想了想,“吴太医的意思是,只要不出什么岔子,陛下的身体便能无虞。如今边关战事有常将军和殿下坐镇,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至于宫中……皇后已经薨逝,  别的妃嫔和皇子只要安然无恙,  那就没什么事情能刺激到陛下。”

        “你有没有想过,好端端的吴太医为何要告诉你此事?”容庆淮问。

        “他提醒我……”容灼拧了拧眉,“您的意思是,  吴太医有问题?”

        “他既然是太子殿下信任之人,  应当是可信的。”容庆淮道:“他这么急于提醒你此事,有没有可能是陛下的身体状况并非只有他一人得知?或者是他从旁人那里觉察到了可能会危及到陛下的端倪?”

        容灼一怔,脊背不由有些发凉。

        给皇帝看诊的太医不会只有吴太医一人,吴太医能觉察到的问题,旁人自然也能觉察到。而吴太医日日在太医院中,  若是觉察到有旁人对皇帝的身体过分关注,也不是难事。

        所以……对方是猜到有人会有所动作,  才提醒容灼?

        “若当真如此,会是谁呢?”容灼问道。

        “是谁都不重要,一旦陛下龙体有恙,  京中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生出异心。”容庆淮道:“除了年幼的七皇子和八皇子,这个人是谁对太子殿下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正因如此,  吴太医才没有朝容灼透露更多。

        “太子殿下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就算陛下有事,  也该由他来继承皇位。”容灼问道:“旁人若是有异心,当真那么容易成事吗?满朝文武会拥立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吗?”

        “所谓的名正言顺,也不过就是一封诏书的事情。”容庆淮道:“若陛下当真出事,你觉得宫中这些皇子,弄到一份诏书的难度有多大?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买通禁军,只要将陛下身边的人挟持,轻轻松松就能弄一封诏书出来。”

        容灼一拧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届时凭借一封诏书,再拉拢几个皇室宗亲拥护,只要禁军认了,谁还有胆子反对?”容庆淮道:“就算真有人反对,也不过就是杀几个人罢了,能有多难?一旦掌控了禁军和巡防营,届时整个京城谁还敢说个不字?”

        更重要的是,除了于景渡的心腹之外,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豁出命去反对新帝。

        哪怕真有人反对,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古往今来,哪个谋朝篡位的是名正言顺?杀兄弑父颠倒黑白的还少吗?”容庆淮道:“你不要忘了,成王败寇,届时评判是非的标准是握在上位者手中的。谋朝篡位也能被说成临危受命,名正言顺也能被说成乱臣贼子。”

        换句话说,莫说是京中其他的皇子,哪怕是被废了的太子,若他有本事篡了位,届时将自己所有的罪名一股脑安在于景渡的头上,说是自己这位兄长意图抢夺储君之位陷害于他,于景渡就算有嘴都说不清。

        至于朝臣,要么妥协,要么死。

        历史上篡位后杀掉大半个朝堂的暴君也不是没有……

        “到时候太子殿下只有两条路,要么认命,要么就是带兵杀回京城。”容庆淮道:“若是选前者,他必死无疑,若是选后者,他这名正言顺也会变成图谋不轨……哪怕最后成了,也会闹的国将不国,民不

        聊生。”

        容灼听到此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想过事情会很棘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棘手。

        “那如今怎么办?”容灼问道。

        “你能做的不多,找人通知太子殿下,最好是让他寻个由头尽快回京。”容庆淮道:“你不是说边关的战事快要结束了吗?想来他这个时候回来也无妨。”

        容灼闻言不敢再耽搁,当日便快马加鞭去庄子里找了一趟邢冲。

        于景渡虽然在他身边安排了暗卫,但此事关系重大,容灼觉得还是让邢冲去办更稳妥。

        从庄子里离开之后,容灼又去了一趟江府。

        虽然容庆淮说他能做的不多,但容灼总还是想着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京城官场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在这方面还是江继岩更能帮上忙。

        江继岩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听容灼说完之后,面色便极为难看。

        “殿下在巡防营有人,我可以提前跟巡防营打招呼。”江继岩道:“废太子那边我也可以找人盯紧,禁军……薛城这人一直是忠于陛下的,旁人一时应该很难拉拢。但若是陛下有个意外,就不好说了。”

        “那陛下身边的人呢?”容灼问。

        “来福公公对殿下倒是示好过,但真到了那一步,刀架在脖子上,只怕没什么指望。”江继岩叹了口气,“最好是能护住陛下的身子,不让他出任何意外。”

        “若是有人想利用此事,只怕防不胜防。”容灼道:“吴太医那边倒是会尽力,可……”

        可走到那一步,仅仅指望吴太医能妙手回春只怕行不通。

        “还有一个问题,你着人去朝太子殿下传了信,可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战事未结束他就擅自回京,依旧是不合规矩的。”江继岩道。

        “真到了那一步,谁还管得了这个?”容灼道。

        “这倒是……”

        容灼在屋内踱了几步,朝江继岩问道:“你说如果对方要动手,会选什么时机?”

        “想要顺理成章拿到诏书,只靠着一张纸是不行的,得有见证才行。”江继岩道:“最好是有皇室宗亲在场,届时不管他们是自愿还是被迫,只要出面拥立新帝,事情就成了一半。”

        “这种场合……除夕?”容灼问。

        “依着往年的规矩,除夕宫宴一般不会请宗亲,初二的宫宴才是宗亲聚集的时候。”江继岩道:“除了初二,上元节,二月二都会有宗亲来宫里赴宴,所以这些时机都有可能。”

        容灼想了想,又朝他问道:“那有没有法子让宗亲们不进宫?”

        “这……除非陛下说不举办宫宴了。”江继岩道:“但是哪怕初二的宫宴取消,后头还有上元节和二月二呢。”

        “如果能取消初二的宫宴,哪怕等到上元节,也拖延了半个多月。”容灼道:“届时说不定太子殿下就能回来了。”

        江继岩闻言一怔,“这倒是,可是要怎么说服陛下取消宫宴?”

        “一般来说,遇到什么事情会取消宫宴?”容灼问他。

        “陛下、太后或者皇后染了疾,或者有哪个地方出现了严重的天灾……”江继岩想了想,“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不过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容灼问他。

        “司天监里有殿下的人。”江继岩道。

        “管用吗?”容灼问。

        “可以冒险一试,不过这法子哪怕奏效,也只能用一次。”江继岩道:“我可以让他们试试,看能不能取消初二的宫宴。但无论如何,上元节的宫宴只怕

        都躲不过了。”

        容灼深吸了口气,“那就拖得了一时算一时吧。”

        往好处想,说不定整件事都是他们杞人忧天呢?

        又或者倒时候于景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次日,江继岩便去找了司天监的人。

        同一天晌午,容灼接到了的除夕宫宴的帖子。

        皇帝似乎很喜欢热闹,每年的除夕宫宴虽然不会邀请宗亲来赴宴,却绝不会闲着。

        去年是国子学的学子们来赴宴,今年除了学子们,皇帝还让人邀请了京城的勋贵子弟,容灼、段峥甚至宋明安和苏昀都在此列。

        而这一次的除夕宫宴,比去年更为热闹,被邀请的人多了一倍不止。

        容灼这日特意没和段峥他们同行,而是提前便进了宫。

        他藏了点私心,想着说不定能偶遇到哪个皇子。

        虽然他与宫里大部分的皇子都不熟,但他想着万一见了面能看出点端倪,届时也好提前提防着点。不过天不遂人愿,他提前入宫虽然撞见了皇子,撞见的却是尚未成年的七皇子。

        这七皇子年纪不大,也没什么心计,在去年的除夕宫宴上,借着一对荷包,差点把容灼和于景渡害死。而过了一年之后,这位七皇子似乎依旧没什么长进。

        容灼见到他时,他正在责罚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内侍。

        起因似乎是七皇子要在宫道上堆雪人,那小内侍劝阻了两句,不知怎么就将人惹恼了。

        这七皇子素来是个跋扈没心眼的,平日里没怎么吃过亏,早已被宠坏了。

        容灼原是不想多管闲事,但见那小内侍跪在冰冷的地上实在可怜。

        “参见七殿下。”容灼朝七皇子行了个礼。

        七皇子一见容灼生得漂亮,态度便软了几分,问他:“你是谁?我怎么仿佛见过你?”

        “去岁宫宴草民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容灼道。

        “那我可不记得了,都一年了。”七皇子道。

        容灼垂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内侍,朝七皇子道:“殿下想堆雪人?”

        “是啊,这奴才竟然阻我,说在宫道上不能堆。”七皇子道:“我父皇都没管我呢,这奴才倒是多事,实在令人恼火。”

        “这位小公公应当是怕殿下的雪人堆在这里不宜保存,这才劝阻殿下。”容灼道:“这宫道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今日就算是堆了雪人,明日太阳一出来便会被晒得融化殆尽。依着草民愚见,若是能找个背阴的地方,最好少有人经过的所在,堆的雪人说不定能存到明年开春。”

        “当真?”七皇子闻言眼睛一亮。

        “不敢欺瞒殿下。”容灼忙道。

        七皇子闻言这才面色稍霁,朝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内侍道:“听见了没?去帮我找个背阴的地方堆,莫要让太阳晒着。”

        “是。”小内侍连忙起身,而后快速朝容灼略一颔首,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意。

        容灼没再多逗留,跟着带路的人便朝着举办宫宴的殿宇行去。

        宫宴尚未正式开始,先来的学子和勋贵子弟都被安排在了偏厅候着。

        有内侍摆了茶果和点心,供众人暂时打发时间。

        容灼进去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没等多久便见到季修年带着几个学子来了。

        他主动上前朝季修年行了个礼,季修年对待他时依旧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态度,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

        与从前不同的是,国子学的学子们面对容灼时态度也温和了许多,甚至堪称友好。

        容灼这大半年来做

        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如今人人都知道曾经的小纨绔,不仅改邪归正,还成了边军的英雄。

        容灼的商队运送的那些药材不知道能救活多少戍北军将士,还能让不少儿郎避免落下残疾。这样的成就,他们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完成不了。

        尤其是曾经瞧不起容灼的那些人,如今面对容灼更觉羞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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