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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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继岩还想劝,但容灼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任他说破了嘴皮子对方也没听进去半分。

        “当日我会尽力买通宫门口的侍卫。”江继岩道:“也会派人在宫外守着,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想办法出宫,只要出了宫门,你就安全了。”

        容灼闻言点了点头,“说不定一切都是我们杞人忧天,什么都不会发生。”

        江继岩闻言勉强一笑,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次日,容灼便安排容父容母和段承兴一家离开了京城,他甚至连金豆子都没让留下。

        本朝年关过后一直有走亲戚的习俗,虽说如今已经过了初六,但他们这举动也不算突兀。

        容父原是不愿走的,但事已至此,他留下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旁人拿捏容灼的软肋,所以当晚他与容灼聊到后半夜,还是决定带着容母离京。

        至于容灼,他心中虽有万般记挂,却还是不得不放手。

        因为他知道容灼在此事上无法置身事外,而他也早已失去了阻止容灼的时机。

        在去年他决定将妻小送出京城之时,他们就已经裹进了京城的这场风雨中。凭借他一己之力,根本无力保全容灼和这个家。

        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是,如今的容灼早已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年。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的胆识和见地,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告别这日,最磨叽的人反倒是段峥。

        若非容父和段承兴的威严,以他那性子多半是要留下陪容灼。

        但眼下这情形,他留下非但帮不上容灼的忙,反倒会让容灼束手束脚。

        最终,段峥磨叽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坐着马车走了。

        随后的几日,京城风平浪静。

        但越是如此,反倒越让人觉得压抑。

        到了上元节这日,容灼早早便收拾妥当,只待时辰到了便进宫。

        说不上为什么,先前那几日他一直在忐忑不安,但真到了这一日反倒平静了许多。

        午后,约莫着快到了进宫的时辰,容灼便披上大氅,进了宫。

        前些日子下的那场雪,如今早已化了,这日的京城堪称风和日丽。

        容灼进了宫之后,便由候在宫门口的内侍引着朝内行去。

        本朝的皇宫极大,从角门进去后沿着一侧的宫道朝里走,要走上近一刻钟才能到举办宫宴的地方。此次的宫宴依旧设在了观月居,那地方容灼去过不止一次,早已熟悉了,但这一次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地方极远,走了许久都不到。

        就在他们走到中途之时,后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容灼转头看去,便见一人骑着快马,一手拽着马缰,另一手持着一道令牌。

        “这人为何可以在宫中骑马?”容灼不解道。

        “回小公子,依着我朝的规矩,只有顶要紧的急报,传信兵才能骑马入宫。”那内侍答道:“想来这是有耽搁不得的急报吧?”

        容灼闻言拧了拧眉,心道顶要紧的急报,那只能是边关的事情了。

        “当初边关战事传来京城时,传信兵可有骑马入宫?”容灼问道。

        “似乎是没有的。”那内侍道:“依着奴才所知,好像只有主帅战……”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觉得有些不吉利,忙将话又咽了回去。

        但容灼心中却不由咯噔一下,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这一次又如书中所写,常将军还是战死了?

        听这小内侍的意思,连战事传来都不能骑马入宫,那更严重的只能是主帅战死了……

        若此事传到皇帝耳中,对方会不会一激动就不行了?

        容灼心念急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小公公,我有些累了,可否在此歇息片刻?”容灼问他。

        “自然。”那小内侍道:“如今尚未开宴,小公子不必着急。”

        容灼走到宫道边上,一手扶着立柱佯装歇息,心中却不住猜想着方才的急报会不会与今晚的事情有关。若他所料不错,那么他如今最好的选择是转身出宫,而不是继续去赴宴。

        但若是他猜错了,那他就等于无故缺席宫宴,事后只怕也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走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就在容灼犹豫间,一旁的宫道边忽然拐出来一个人,那人神色匆忙,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双喜公公?”小内侍忙朝来人行礼。

        容灼一抬眼,也认出了此人正是上次他帮着从七皇子手中解围那个小内侍。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是来福的小徒弟。

        “你先去吧,我带着容小公子便是。”双喜将一旁的小内侍打发了。

        不等对方走远,双喜便朝容灼道:“容小公子请速速离宫,切莫再耽搁。”

        容灼心口猛地一跳,“公公请明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边关有噩耗传来,陛下骤然听闻受了刺激,怕是不大好了。”双喜低声道:“容小公子是个聪明人,此时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你若再不走,宫门一封便来不及了。”

        容灼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问道:“边关传来的噩耗是什么?”

        双喜拧眉看向他,“太子殿下……殉国了!”

        容灼心口一滞,眼前不由一黑,好在双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战死的不是常将军,而是于景渡?

        不可能,于景渡是这个世界里的主角,他怎么可能会死?

        “容小公子,眼下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双喜道。

        容灼大口喘着气心口疼得像是被人凿开了一般,疼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陛下若是挺不过去,宫中必将大乱,届时您就危险了。”双喜道。

        容灼一怔,终于恢复了短暂的理智,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宫宴原本也有可能是在初二,是被司天监的人动了手脚,所以才取消了。

        哪怕背后之人原本选的就是上元节这日,可边关的急报怎么可能这么巧在今日传来?

        太巧了,巧得像是被人刻意安排过一般。

        “多谢公公。”容灼强撑着朝他行了个礼。

        双喜朝他手里塞了个令牌,“若有人拦着,小公子便给他们看这个。”

        容灼闻言便转身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他不敢让自己多想,也不敢让自己去想那急报的内容。

        既然事情有蹊跷,那一切就未成定局。

        他不相信于景渡会死,除非让他亲眼看见,否则谁说他都不信!

        就在容灼从宫道转弯时,忽然有个小小的身影扑到了他脚边。

        容灼低头一看,发觉竟是八皇子。

        “哥哥!”八皇子抱着他的腿,仰头冲他一笑。

        容灼一怔,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宫道后拐出来,朝着容灼便跪了下去,“请容小公子带着涔儿一起出宫!”

        “你……成嫔娘娘?”容灼忙伸手去扶她:“使不得,您这是……”

        “小公子请听我说完。”成嫔道:“陛下此番怕是撑不过去了,依着规矩后宫妃嫔会有人殉葬,我不想将涔儿一人留在宫中。”

        “可我……”

        “太子殿下若安然无恙,自会护佑他。”成嫔说罢朝中容灼一拜。

        容灼闻言便明白了成嫔的意思。

        她这要求乍一看极为荒唐,让容灼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带走八皇子,这不跟闹着玩一样吗?

        但仔细一想,她这盘算却不是没有根据的。

        这个成嫔显然很聪明,也觉察到了今日的急报有问题。

        但她知道,无论急报是真是假,皇帝怕是都很难逃过一劫。

        一旦皇帝死了,她可能就会被殉葬,八皇子则会成为无人庇佑的孩子。

        若她所料不错,急报是假的,那就说明于景渡还活着。

        这样一来,于景渡自然会庇护八皇子,容灼将小家伙提前带出宫,倒是免得将来有人利用他牵制于景渡。毕竟宫中之人,于景渡唯一在乎的只有八皇子。

        而若急报是真的,容灼想要活命就必须逃出京城,于景渡的人也会庇护容灼。

        届时八皇子跟着容灼,虽然没了荣华富贵,却比在宫里做个无人庇护的小可怜要幸福多了。

        “哥哥?”八皇子见成嫔如此,便也跟着要朝容灼磕头。

        容灼一拧眉,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揣进怀里,朝成嫔道:“娘娘保重,事情未成定局,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成嫔闻言朝他点了点头,当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灼转头四处看了看,见无人经过,便揣着八皇子朝着宫门口行去。

        好在冬日里他穿着厚重的大氅,将人藏在怀里若是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但尽管如此,容灼还是紧张地直冒冷汗。

        此番若是被人发觉,他今日可就真要栽在宫里了。

        容灼带着人穿过长长的宫道,眼看就要到宫门口之时,却遇到了巡察的禁军。

        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或许还不知道皇帝那边的事情,只是例行巡查罢了。

        “这个时辰宫宴尚未开始,小公子为何出宫?”巡察的禁军朝容灼问道。

        容灼如今怀里揣着个大活人呢,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他斟酌着语气道,“我……有些不大舒服。”

        “那怎么不去太医院?”那人又问。

        容灼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此人今日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他如今手里还握着双喜给他的令牌,可他若是拿出来令牌,怀里的八皇子便藏不住了。

        他若是一直这么僵持着,对方多半也要怀疑……

        就在容灼骑虎难下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容小公子怎么还没出宫呢?外头这么凉,仔细吹了风头更疼了。”

        “五殿下。”侍卫们忙朝来人行礼。

        容灼转头

        一看,认出来人是五皇子。

        上回于景渡生辰,便是他带着八皇子去的宴王府。

        “我送你出宫吧。”五皇子一笑,挥手将巡查的禁军打发了。

        容灼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默默跟在五皇子身后,被对方送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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