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妯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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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来了。”丫鬟看了她,连忙笑着过来招呼。

程蕴笑着点头。

这时已有丫鬟打起帘子,含笑道:“三姑娘,我们夫人请您快进去。”

程蕴颔首,走进屋里,张氏正坐在炕上,见她进来,立马笑着说道:“蕴姐儿可算是来了。”

程蕴给她行了礼,笑着问道:“婶娘莫不是等了很久?倒是做侄女的罪过。”

张氏望着她的目光微微一滞,转而扬起比方才更加浓烈的笑容:“蕴姐儿言重了。我方才不过是在打趣你,你可别当了真,往心里去,不然我这个做婶娘的,回头可要被你祖母责问了。”

程蕴低了头,羞涩道:“婶娘说笑了,祖母怎么会责问婶娘呢?真要责问,也是我这个做侄女的脑子笨,转不过弯儿来,竟听不出婶娘话中的趣味。”

张氏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怪你。你自幼待在你的院子里足不出户,也不肯上我这儿来玩玩。”

“我也是怕扰了婶娘,婶娘还有二姐姐四妹妹要照顾,哪里顾得上我?”

张氏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叹息一声:“若是你娘.......”

程蕴天真地望着她,神情好奇:“婶娘,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张氏脸色蓦地变了,她看向程蕴,程蕴依旧是那副懵懂的神情,好像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并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向一旁看了一眼,丫鬟会意,带着其余人出去了。内室就这样空了下来。

程蕴蹙着眉,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瞒婶娘,下人们都说我娘的身子一直都很好,但是当我问起我娘当年到底如何去世,他们却都避而不谈讳莫如深。可怜我虽是我娘用性命换来的,可却对她了解只有那么一点。着实不孝啊。”

张氏眼神闪了闪,原来如此。

“蕴姐儿也这般大了,二嫂嫂若是见了,不知多高兴………”她说这,叹了口气,“只是这些事我却是知之不多,不如你去问问你父亲。”

……

……

程峘下了朝走出宫门,正要登上马车,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程侍郎。”

不久前圣上将他调去了户部做侍郎。

程峘回过头,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宋丞相。”

宋弘捋着胡须笑道:“程侍郎可有空陪我去喝一杯?”

“丞相相邀,不敢不应。”

宋弘眼中精光一闪,呵呵一笑,上了马车。

今儿个天气不错,阳光洒下来往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金光。

程蕴眯着眼睛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抬脚出了院子。

程菡此时正在屋中作画,听到丫鬟进来通报:“姑娘,三姑娘来了。”

程菡正要落笔的手顿了顿,刚要放下笔,程蕴已笑着走了进来:“四妹妹之前说要给我煮茶喝,我这便来了,会不会扰了妹妹?”

程菡忙道:“怎么会呢,我高兴都来不及。”

又吩咐丫鬟去取茶具和茶叶。

程蕴瞧到她书案上的画,惊叹道:“妹妹画的桃花真好看。”

程菡闻言脸上的笑僵了僵,到底是程蕴的眼神儿不好还是她的画功太差,怎么她好好儿的画的梅花被她说成了桃花?

不多时丫鬟拿着茶具茶叶走了进来。

程蕴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程菡在一旁忙活。

她叹口气:“妹妹是个风雅人,做的事也都是风雅的,不像我,我是个俗的。”

程菡笑了笑:“姐姐何必自嘲?”

说着将煮好的茶倒进杯中递给程蕴:“姐姐尝尝。”

程蕴接过喝了一口:“这就是妹妹说的毛尖?”

程菡点点头:“姐姐觉得如何?”

程蕴又喝了一口,看她一眼,笑得恬静单纯:“我不懂茶。”

程菡眉头跳了跳,莫非程蕴今日是特地来找事的不成?

但她还是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懂。姐姐好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不如和我手谈一局如何?”

程蕴将茶盏放下:“好啊。”

丫鬟拿了棋具出来摆好。

程蕴手执黑子,当先落下一子,程菡紧随其后。

两人你来我往落了几子后,程蕴忽然将已经落下的黑子拿了起来:“哎呀,走错了,重来重来!”

程菡皱皱眉:“三姐姐,落子无悔。”

程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是吗?”

程菡正想点头说是,程蕴已经将那颗棋子重新放了个位置,还抬起头冲她笑了笑:“四妹妹放心,这颗棋子我不会再拿起来了。”

程菡看着她的那颗黑子堵住了她的白子的退路,只觉心头一股无名火冒起。

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程蕴今日就是来给她找不痛快的。

她忍着气陪她继续下棋,直到屋外传来动静。

边月出去看了一眼,很快便脸色怪异地走进来在程菡耳边低声几句。

程菡眼睛亮了亮,看向坐在对面盯着棋局沉思的程蕴,故作惋惜道:“今儿这棋怕是下不完了。”

程蕴抬起头:“四妹妹是何意思?”

程菡欲言又止:“三姐姐还是赶紧回自己的院子吧,五妹妹她……”

出来的那会儿还阳光普照,这会儿云层盖住了太阳,天色阴了下来。

程蕴回到院子的时候便看到卷卷被两个丫鬟制住,而程菀站在她的面前一脸怒容:“好你个狗奴才,你哪来这么大胆子?”

程蕴加快脚步,冷声道:“五妹妹好大的威风,竟跑到我的院子里来撒野了。”

程菀看到她毫不惧怕:“姐姐回来的正好,这个狗奴才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妹妹正要帮你教训她呢!”

程蕴站在她的面前,一双黑眼睛如廊檐边的冰柱子,直直刺向程菀。

程菀愣了愣,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程蕴这副表情。

啪!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这响亮的耳光声惊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啪!

程菀还未回过神来,右脸又挨了一巴掌。

她勃然大怒,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看着程蕴。

程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抬起手狠狠又给了她一巴掌。

程菀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格外清晰,她的耳边响起程蕴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五妹妹,我好歹是你的姐姐,哪有妹妹带着人到姐姐屋里教训人的道理?今日这三个巴掌,还望你长点记性。”

说完她轻轻笑了,听在程菀耳里却如恶魔:“我想妹妹也不愿意再被我打了,不说你的脸疼,我的手也疼呢。”

程菀瞪大眼睛后退两步,这不是程蕴,程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紧跟着她便晕了过去。

程蕴看向那两个丫鬟,笑了笑:“还不快把你们姑娘扶回去,大冷的天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回头冻病了可别说是我的错。”

那两个丫鬟看见她脸上的笑,吓得一哆嗦,连忙半扶半拖的将程菀带走了。

清圆此时脚步急促地走上前来,低声道:“姑娘,二夫人已经去荣辉堂了。”

程蕴点点头:“我们也去吧,省得待会儿老夫人还要让人来叫。”

荣辉堂里吴氏一脸悲戚:“母亲,好歹菀儿也是她的妹妹,不过训斥了她的丫鬟几句,她就下这么狠的手,这姑娘家的一张脸是最重要,若是日后留了伤……”

丫鬟翡翠此时走进来在程老夫人的耳边道:“老夫人,三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程蕴走进来立马跪在了程老夫人跟前,压根儿不理会还在一旁哭诉的吴氏。

程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这又是做什么?”

程蕴道:“孙女有错。”

吴氏看向她:“蕴姐儿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这人你也打了,这时候再跑来认错就可以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吗?”

又转而看着程老夫人:“母亲,菀儿长这么大可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说着开始低泣。

程老夫人盯着吴氏:“那依你说,这件事该当如何?”

她看向低着头跪着的程蕴:“把她赶到庄子上去思过如何?”

吴氏眸光微闪,低头恭敬道:“全凭母亲做主。”

程老夫人讥讽地看了她一眼。

程蕴突然出声道:“孙女并不认为打了五妹妹是做错了。”

吴氏猛地看向她。

程老夫人冷声道:“那你跑来我这儿来请什么罪?”

“五妹妹目无尊长,我出手教训也是为她好。只是如今因为这件小事而惊扰了祖母,孙女心中有愧。”

吴氏眼中淬毒似的,小事?这丢了颜面你说是小事?

程蕴伏下身子磕了个头:“孙女总不能让人欺辱到头上了还一声不吭,这样我娘在天之灵也难安。”

陡然提到孟氏,程老夫人眸光微动。

“只是现在扰了祖母的清净,让祖母劳神,孙女心中愧疚,孙女自愿去寺庙抄写经书。”

吴氏道:“这抄写经书到家中祠堂也是可以的,何必跑那么远。”

程蕴直起身子,一脸正气:“母亲,我方才便说了,我没有错,既然没有错,为何要去祠堂?我去寺庙抄经,那是为了给祖母祈福,并不是说我就认了错。”

这一番话把吴氏气的银牙咬碎,她看向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面无表情道:“你既这么有诚心,那便去寺里抄一百遍《金刚经》,何时抄完何时回来。”

“孙女谢祖母成全。”

程老夫人又道:“你母亲方才有句话没说错,这女孩子的脸可是最金贵的。”

程蕴立马道:“孙女下次会注意的。”

吴氏气的不行,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她正要说话,程老夫人却看向她,不容置喙道:“五丫头你也该好好管管了。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院子里一起抄经吧。”

吴氏垂下头,一双手握的死紧:“是。”

程老夫人有些倦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便让丫鬟扶着自己进了内室。

程蕴和吴氏一起退了出来。

吴氏盯着程蕴那张和孟氏有几分相似的脸,蓦地笑了:“寺庙清苦,我不能陪在身边,蕴姐儿去了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程蕴笑道:“母亲的爱护之心,我会好好记着的。”

吴氏僵硬地笑了笑,带着人回了和风居。

程蕴回到院子便让人开始收拾东西,她站在廊下,看着院中的丫鬟忙忙碌碌。

看到什么让她的眉眼动了动,轻声道:“那个丫鬟叫什么?”

绿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皱着眉思索了会儿:“好像是叫枯江的,那个丫头整日沉默寡言的,存在感也不强。”

“她是哪里人?”

绿槐道:“她从小被父母抛弃,是个孤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程蕴笑了笑:“是吗,把她也带上吧。”

说完她便进了屋子。

程峘收到消息后是带着两个美婢回的府。

吴氏只觉嘴中发苦,说什么情深意重,这个男人眼里从来没有她。

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肿了一圈的程菀,心中恨极了程蕴。

第二天一早程蕴便坐上马车去了大安寺。

大安寺建在山上,离京城两百里。程蕴到的时候寺中方丈已等候在外,程蕴上前和方丈见过礼,便跟着小沙弥到了安置的客院。

清圆看着东南角的那丛幽竹,笑道:“这院子还不错。”

她转身看向程蕴,程蕴正在询问小沙弥:“怎么不见觉素方丈?”

小沙弥道:“觉素师叔两日前闭了关,施主若是要听师叔讲经,只怕还要再多等几日。”

觉素方丈德高望重,京中声名远播,许多贵人来大安寺总是要听觉素方丈讲解佛经,小沙弥以为程蕴也不例外。

程蕴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小沙弥看她一眼,又道:“等师叔出了关,小僧可以来告知施主一声。”

程蕴看着眼前不过八、九岁的小沙弥,道:“如此,多谢你了。”

然后让清圆去拿了些饴糖,赠予小沙弥。

小沙弥还是孩童心性,见了糖一双乌黑的眼睛越发亮了,他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忍痛摇头拒绝:“师父说了,不能拿施主们的东西。”

程蕴有些讶异,可也不好坏他们的规矩。

小沙弥又道:“施主先歇息,斋饭待会儿便会送来。”

程蕴笑着道谢,目送他出了客院。

等到院中没了外人,清圆松了口气,她笑道:“姑娘的计划很顺利。”

程蕴笑着点头,是啊,这个开头很顺利。

卷卷凑上前来邀功:“姑娘姑娘,奴婢也是出了力的。”

程蕴看着她,她本来吩咐让卷卷去故意激怒程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程菀发那么大脾气。

经此一事,吴氏母女定然会迁怒卷卷,她也不好将她留在府上,于是把她带了出来。

程蕴笑道:“待会儿许你多吃一碗饭。”

卷卷听见这句话犹闻天籁,当即“姑娘真好!姑娘心善!”马屁一个劲地拍。

绿槐见了笑着摇了摇头,进去屋中布置东西去了。

之后几日可谓风平浪静。程蕴每天抄几个字,继而扔下笔带着丫鬟在寺中闲逛。

与其说她是来抄经的,不如说她是来游玩的。

不比她这边的清净自在,和风居却是一阵鸡飞狗跳。

起因还是因为程峘带回来的两个美婢,今日你抢了我的钗子,明日我撕烂了你的衣服。前头先来的两个姬妾也不是善茬,几个女人的勾心斗角闹得吴氏心窝疼。

紧跟着孟丞相一道折子递上去,洋洋洒洒写了五页多,说尽了程峘好美色、无能、管不好内宅,实在不配为官。

宋丞相当即站出来为程峘说好话:“好美色是人之常情,臣并不认为此事有罪。更何况程侍郎的能力陛下也是看在眼里的。”

孟丞相怒斥:“连内宅都管不好,如何配为官?家国二字,家事都理不清,怎能指望他理清国事?”

而后一脸沉痛地对皇帝道:“国之将亡,本必先颠。问题就是出在了这些好色之徒身上。陛下,此人必得严惩不贷!”

宋丞相忙道:“孟相实在是言重了,不过是好色而已,怎么好好的就扯到亡国去了?”

孟丞相道:“那是宋相眼光不长远!”

宋丞相冷笑着一甩衣袖:“胡说八道!朝中那么多姬妾成群的,怎么不见孟相说上一句?我看这就是孟相的私人恩怨。”

姬妾成群的大臣们纷纷垂下头装死,很有默契的一个都不往前凑。

神仙打架,遭殃的往往都是他们这些小鬼。

之后几天两位丞相上朝总是要吵上一通,朝堂上剑拔弩张,那浓重的火药味呛得其余的大臣们不敢吭声。

程蕴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

清圆继续道:“听说老夫人将二夫人叫过去训斥了一顿,说什么她这个主母做的不称职,连几个妾都管不好。二夫人回到院子里当即就气病了。”

程蕴眸光闪了闪:“气病了啊……”

这日子还长着呢,这就受不住了可不行。

清圆感叹道:“如今府上吵吵闹闹的,哪里有寺中清净?”

绿槐叹口气:“只可惜嬷嬷要在府上受罪。”

毕竟她的院子还要人看着,于是将周嬷嬷留了下来。

程蕴支肘看了眼外面天色,忽然道:“咱们去后山逛逛吧。”

后山种了几棵梅花树,此时正值花期,远远望过去,红的花朵格外醒目。

程蕴带着两个丫鬟继续往前走,渐渐能听到水流湍急的声音。

影影绰绰间,似乎有个男子立在河边。

接着程蕴看着他转过身来,紧跟着便听到了身后丫鬟的抽气声。

程蕴眼中浮起点点笑意。那是一个和尚,他有张惊为天人的脸,五官轮廓分明,肤色白皙,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形似桃花,端的是风流多情。看着人的时候能让人乱了心神。

她走上前去,双手合十行礼:“觉素方丈。”

觉素回了她一礼。

程蕴道:“方丈这是出关了?”

觉素颔首,嗓音低沉:“今日刚出关便遇到了小施主,可见是与小施主有缘。”

程蕴看着他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羞涩地笑了笑:“如此说来,确实有缘。”

觉素微微低下头看着身高只及他胸口的小姑娘,小姑娘此时垂了眉眼,纤细的手指绞着衣带,看起来像是在不好意思。

他笑着道:“施主若是有空,可愿陪贫僧走走?”

觉素这一句话,让小姑娘的头垂的更低:“荣幸之至。”

程蕴身后的绿槐看见她这个反应,有些呆。

觉素走在前面,为小姑娘拨开花枝,花瓣受了惊吓,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肩头,他温柔体贴地提醒:“施主注意脚下。”

小姑娘的耳根像是有些红。

有一个小沙弥脚步急促地寻来:“师叔!师叔!”

觉素停下脚步,看着小沙弥走到他跟前。

小沙弥松了口气:“师叔原来在这儿。”

觉素点点头:“出什么事了?”

小沙弥道:“平乐郡主听说师叔出了关,眼下正要见您。”

觉素惋惜地看着小姑娘:“倒是不凑巧。”

小姑娘大方道:“方丈只管去,我还要在寺中住上几日,改日再去请方丈讲解经文。”

觉素点点头飘然离去,走的远了似乎还能感受到身后怨念的目光。

平乐郡主等的有些不耐烦,直到远处一道身影渐渐走近。

这一刻她像是什么也瞧不见了,天地间只余下那一个人。

她站起身,看着觉素对她行礼:“郡主。”

平乐郡主优雅地笑道:“方丈安好?”

觉素道:“贫僧一切都好,郡主可好?”

平乐郡主想说这几日她很不好。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觉素给迷住了心神,自从那日来大安寺上香,见到了觉素,之后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发呆,脑中冒出的都是觉素这张魅惑的脸。

可他是一个和尚。礼教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惦记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见到他,听一听他的声音。

平乐郡主看着他肩膀上嫣红的花瓣:“方丈这是又去梅林了?”

觉素含笑颔首:“是啊,后山的梅花开得很好。”

说着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将肩上的花瓣拿了下来。

平乐郡主看得有些痴了。她想,好在觉素是个和尚,不然天底下的女子怕是要争着抢着嫁给他。

她在寺中待了两个时辰,之后念念不舍的下了山。

绿槐觉得自家姑娘应该是着了魔。

自打那日见过那个漂亮和尚,姑娘索性连经书也不抄了,整日央着那个漂亮和尚替她讲解经书。

姑娘还让她下山去买些糕点,买回来后拿到漂亮和尚那里,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让他尝尝好不好吃。

她觉得自家姑娘把那个和尚当成了傻子,您老连厨房都没进去过,这糕点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偏偏那和尚真就是个傻子,笑着点头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就算他长得好看,绿槐还是觉得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想,说什么觉素方丈德高望重声名远播,真是鬼话!

京中那些贵妇喜欢跑来大安寺烧香,多半是因为这个和尚长得好看。

靠卖美色来赚香火钱,绿槐很是不齿。

什么觉素,这个和尚压根儿就没绝俗,他就是大俗人!

她有心想和自家姑娘剥开美貌和尚的假皮,可不管她说什么姑娘都听不进去。

绿槐焦急又无奈,看那和尚越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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