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2 / 2)
他抬眼去看她,没有刻意掩饰:“而且在运动过后,身体不舒服自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要是晚来一步,医生说可能会有窒息的危险。”
“剧烈运动”“过敏”“窒息”一系列问题向她抛来,砸地自己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些信息。
她轻抿着唇,声音有气无力:“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看她这个孱弱病患样子,季亦景没打算让她起来折腾,瞟了眼手机,现在是已经接近凌晨,他起身看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声不吭将被子拉过她的脖颈下面,然后又回到原来的椅子上说:“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她无意间瞄到自己不合时宜的衣服,尴尬地在被子下蜷缩住了脚趾。
季亦景停下几秒,“啧”了声,“你们女人衣服都这么琐碎繁重吗?”
梨礼:……
可能是太累了,脖子上盖着被子热乎乎的,没用多久梨礼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前她还在想,季亦景应该会留下来陪她的。想到这儿,她十分庆幸,所有疲惫与紧张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
第二天醒来,季亦景已经离开了。听查房护士说季亦景是看着她输完液以后才走的,走之前还交代让她好好休息,于是梨礼醒来哭笑不得面对这空荡荡地病房和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梨礼没什么心思,勉强喝下一碗淡粥,说什么都要离开医院,管床护士说她太执拗了,身体还没好利索,二话不说就给季亦景打去了电话。
想来季亦景一早就知道她醒来不会乖乖听话,特意让护士把她要离开的动机留意下来,最后梨礼谈判失败,闷闷不乐地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医院带来的窒息感,于是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医院的正前方有一个人民公园,公园里有康复的病人正在锻炼身体,老人小孩儿不比寻常的公园人少,只不过是少了欢声笑语多了阴郁悲观。当然,还有对生活保持热爱的人们。
梨礼逛着逛着心里更难受了,沿着一条就近的小道往回走,这个时候医院上的人基本都回去治疗了,零零散散几个穿病号服的居然在一起互相鼓励,病号服是蓝白色的,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艰辛。
梨礼摇摇头,象征性扯了一抹鼓励性的微笑。毕竟活在人世,期待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说有了期待那还远远不够,生活就像一株压倒在身上的枯草,你悲观它比你更会卖惨。笑吧,有句话这么说来着,笑出强大嘛。
忽然看到不远处被人推着轮椅往回走的朱丹颖,朱丹颖那红润保养的容颜倒是与这里的病人格格不入,小羊毛样的头发卷卷分明的,头发上应该摸了亮发素,看上去又黑亮又有光泽。
梨礼这才注意到,那一袭袅袅婷婷的淡白色纱裙的女人并不是朱鹊,而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个人。
她长相艳丽,素白的裙子都掩盖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妖媚,她绝不是风尘女子那样的平庸与刻意,仿佛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梨礼不由看呆了,就连他们推着轮椅上了电梯,她还怔然地驻守在原地。
她太好看了。
梨礼心底反复出现这个词,甚至只能是这个词语。
梨礼入院的消息,可把厘瑜紧张坏了,厘瑜绝对不放心把梨礼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千说万说非要来陪同,梨礼明白她的好意,同时清楚自己身体已无大碍,就不想着再去麻烦厘瑜。
厘瑜听到这儿,立马气鼓鼓地打断了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是这么见外,非要暴打一顿梨礼。
梨礼哭笑不得,最终俩人各让一步,厘瑜帮忙照顾奶茶,接上奶茶后下午便去了宠物店。
整个下午,除了输液梨礼没什么别的事情做,这让她更加焦虑地想立刻逃出这个医院。
她守着窗外,吞吐着哈气,一晚过后窗户上印着镂空状的冰花。
朵朵分明又朵朵纠缠不清,正如眼下让她甚是纠结的季家。
梨礼确实在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去看望朱丹颖,免得到时候落人闲话,豪门也是人家,几十张嘴说起别的话不比寻常人家好听的多。
可左右一想,季亦景之前分明交代了不用她过去的,梨礼霎时颇有烦恼,最后索性拿出手机找点别的事情做。
她之前是做服装设计的,这与她最初的梦想不谋而合,后来她为了一个人纯粹的喜欢上了婚纱设计,想当初还特意不分昼夜地为自己结婚时设计过一套婚纱。
当时婚纱的出场可以说惊艳到了许多外行人,甚至许多她平时留下的草图一并得到了行业内工作室的青睐,“时简”工作室就是其中之一,在众说纷纭地设计圈内,它是第一个看中梨礼才华并抛出橄榄枝的。
梨礼在“时简”算是地位不太小的一位股东,工作室起初需要用钱周转,她就不分说把自己快一半的积蓄掏了出来。
而股东什么的在她眼里真没什么重要之分,她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一家工作室愿意将她设计过的婚纱摆放出来,展示给所有人去看,不让它们放在木匣子里面落灰,已经是在圆她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执念了。
刷着刷着,梨礼偶然看到有人在说,前几天有一名女子要试穿她当时结婚时所穿着的婚纱,当时店里忙,又加上梨礼说过不借外穿,没人照看那人就走了。
只是今天再次出现,大家都不好说什么,阿念把照片故意上传在公众号上,估计是在等梨礼的意思。
梨礼意思很明确,只供欣赏。多年来,应是如此。
可望着女人不太陌生的面孔,她直觉熟悉。
恰好这时,朱丹颖打来了电话,问她是不是也来医院了。
梨礼没有隐瞒,本就下午俩人打了照面,只不过朱丹颖走得潇洒,看都没在看一眼她。她要是说认错人了,倒是显得过分刻意。
她正要说一会儿过去,朱丹颖倒替她想好去路,声线不大不小从听筒里漏出:“正好我这儿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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