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婚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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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担心多年,  终于将女儿嫁了出去。

        翌日,公主与驸马去回侯府敬茶。永乐侯夫妇情绪不大好,尤其是见到刁蛮的公主,  倍感头疼。

        嘉娘敬茶之际,顺便问一句:“不知顾言在何处?”

        顾夫人手中的茶盏没端稳,直接掉落在地上。顾阙懵了,嘉娘言笑晏晏,  “婆母怕什么呢?”

        怕什么?

        怕欺君之罪,  满门遭殃。

        嘉娘说道:“我既与驸马成亲,  便是顾家的人,  侯爷夫人想过安生的日子就需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孤并非蛮不讲理的人,  只要我与驸马恩爱,侯爵自然属于顾氏大房。倘若有人搅得我与驸马感情不和,  侯府的欺君大罪,  想必是逃不了的。”

        顾夫人脸色大变,  侯爷却从容地饮了茶,道:“既然如此,  臣遵循公主的意思,  我有一私生子,  流落在外,想要认祖归宗,到时公主莫要生气。”

        “可,  但他有没有命来继承爵位,  就看他的造化。驸马不需侯爵来傍身。”嘉娘言辞简单,  内含话音。顾阙不需要侯爵,  顾言若是死了,  后续怎么做与顾阙无关了。

        顾阙在一旁做透明人,在这里规矩众多,她还在学习中。但她可以感觉出来,公主对她,似乎很喜欢。

        敬过茶,又见了顾家的姐妹,用过午饭,小夫妻二人回公主府。

        顾阙神色自若,嘉娘依偎着她,问:“你喜欢我吗?”

        顾阙:“……”不是说古代女子很含蓄吗?

        顷刻间,位置颠倒。顾阙未经思索便道:“喜欢,你怎么知晓我是女子的?”

        “有你这么娘的小郎君吗?”嘉娘嗤笑,上辈子如何知晓的?

        要怪就怪顾阙太过柔软了,哪家世子像她这般面貌,腰肢柔软不说,男生女相,稍微试探就知晓了。

        嘉娘笑了,顾阙莫名,揉了揉自己的脸,满肚子疑问:“你喜欢女孩子吗?”

        “喜欢,怕被爹娘打断腿,不然我必会让你恢复身份。不过也无妨,待你我去了封地,你便做回女子。”嘉娘语气平淡,她有封地,不愁吃穿,也无人敢再管她。

        算作偏隅一地,逍遥自在。

        顾阙有些发懵,嘉娘眄视她:“你害怕吗?”

        “刚来有些害怕,不过,现在不怕了。”顾阙有些窃喜,论相貌,公主最佳,论财富,公主嫁妆便是十几个侯府。

        没想到,还没努力就可以躺平做咸鱼了。

        她正欣喜,嘉娘却问:“你想入朝做官吗?”

        顾阙摇首:“不想。”

        本朝有女帝先例,因此,驸马大多时候都不用入朝,兼之嘉娘是嫡长公主,顾阙的位置更加微妙了。尤其是太子,只怕会生疑,坏了姐弟情分。

        “不想啊,我也不想。”嘉娘哀叹,做一闲云野鹤,甚好。

        两人回到公主府,管事将礼单送来,嘉娘不管,递给顾阙:“你管。”

        顾阙头疼,公主却抱着她送的小猫在玩了,小猫捏一下就会叫一下,嘴里唱着歌。

        她奇怪,嘉娘怎地不怀疑呢?

        看过礼单,嘉娘指点她:“我素来不管事,你也知晓我名声不好,将来,我也不会改,但我不是傻子,谁若敢对我不敬,我必百倍还回去。顾二,你该注意些,自己不高兴就摆出来,不必忍着。虽你是太子姐夫,不必在意他。对了,我知晓你喜欢种田,太子给你送了五十顷良田,够你玩了。”

        顾阙:“……”五十顷?

        玩?

        “顾二,你背后是皇家,行事莫要畏畏缩缩,天塌下来,我顶着。”嘉娘漫不经心,唇角微微翘起,带着自信与张扬。

        琼琚公主愚蠢吗?顾阙觉得她不蠢。不知为何,顾阙觉得这位公主身上有许多秘密,她似乎以刁蛮来掩盖自己的聪明。

        公主很美,她的美带着张扬,还有一股飒爽。顾阙抿唇笑了,谁不喜欢被人捧在手中里呢?自己身无长物,无一样的本事,公主在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企图。

        她笑了笑,应承下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好?”

        “你很聪明。”嘉娘夸赞一句,低头看着小猫儿,修长的眼睫掩盖住深邃的眸光,顾阙其实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然而深处皇室,必须谨防每一人。

        顾阙学着打理庶务,嘉娘在一侧指导,府里便是驸马管事,仆人们不敢放肆,对驸马也会更加尊敬。

        顾阙的字很丑,嘉娘嫌弃一番,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字地教,告诉她,该如何运腕用力。

        “男子与女子力气不同,你要避开锋芒,如何巧妙用力,不需笔透纸背,但要加些自己的风格,不可太过娟秀。”

        “顾二,看字如见人。你过于内敛了,但你的字不能内敛。”

        陛下身子好,再过十年都可,这十年内必然有不少宴会,若要写字,顾阙必会露出马脚。

        顾阙擅诗词,倘若写诗,又该如何,总之,还是要多加练习。

        顾阙倒也听话,没有娇气,日日如孩子般临摹字帖。

        到了回门这日,夫妻二人回宫拜见帝后。

        帝后费尽心思将女儿嫁了出去,驸马样貌惊艳,两人也是欢喜,在中宫设宴款待二人。

        太子也来了,笑吟吟地同姐夫见礼。姐夫脸蛋长得好,他很满意,唯有他才可匹配阿姐,两人坐下后不免说话。姐夫与他同岁,是同龄人,两人说起诗词歌赋。

        顾阙背了许多诗,娓娓道来,不见慌张。一番谈吐,让太子惊讶。

        皇后与嘉娘说话,询问三日来过得可好。

        “乖巧听话,文才好,相貌也好,她答应过我,以后不会有其他女人。我娘,我很满足了。”嘉娘抿唇淡笑,能有这样的夫婿,已然足矣。

        皇后听到那句‘我娘,我很满足了’顿时热泪盈眶,激动得连连抹泪,依旧不忘告诫她:“不许胡来,不许欺负他。瞧着他是个可靠的人,阿娘也满意了。早些让我见到外孙,你阿爹礼都备好了。”

        嘉娘:“……”好像没法生。要不装一装怀孕,到时再抱一个?

        太子与顾阙相谈甚欢,太子喜欢诗词,顾阙随口便是佳句,让他对这个姐夫甚为欢喜。

        嘉娘趁机与皇后说道:“阿娘,我的眼光如何?”

        能让太子赞赏的人不多,皇后接连点头称赞,嘉娘趁机与太子说道:“我知晓一女子擅长农事,你抬抬手,将人收下送去司农寺?”

        太子心情好,也不在乎对方是女子,农事与朝政相隔甚远,他顺势询问:“哪里的人?”

        “京城陈氏女,对农事钻研颇深。”嘉娘举荐,“不过,她是女子,但我想着大魏有女帝,女子为官也在常理中,对吗?”

        “无妨,改日我见一见,若真是良才,我不会计较男女。”太子大气道。

        嘉娘放心,松了口气,再观顾阙,言笑晏晏,心情也是不错。

        午膳时,陛下来了,皇后让人摆膳。

        用膳时,皇后问起太子妃一事,她想推举霍家女,知根知底。

        皇帝抿了口酒,问太子,“昭信是何意思?”

        太子回答:“儿臣并无喜欢的女子。”

        嘉娘嘲讽他:“也是,整日就晓得读书,只怕姑娘站在他面前,他都不知晓。”

        闻言,顾阙心口一跳,抬首看向公主。公主夹了一块鸡肉给她,继续说道:“阿爹,依我看,随他去,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太子呸了一声,“我又不会出家做和尚。”

        嘉娘之前做了道姑。

        姐弟二人拌嘴,其乐融融,顾阙抿唇笑了。

        皇帝与皇后意见不合,皇后逐渐感觉到压力了,随着年岁渐长,陛下已不来中宫。如今,若不选霍家女为太子妃,她心中难安。

        坐了片刻,皇帝起身走了,一并带走了太子。

        嘉娘趁机劝谏皇后,“阿娘心急了,阿爹仅昭信一个儿子,您怕什么呢?就算此时有人生了皇子,依旧威胁不到昭信的地位。谁做太子妃,都是一样的。以我之见,不如选文臣之首的颜家。”

        “颜家不攀附也不结党营私,这样的岳家很合适。至于外祖家,出了您一个皇后便足够了。”

        “阿娘,您既然放开了就不必去管。昭信不小了,他有自己的心思,您从旁看着就好。还有女儿呢,女儿不会让您让阿弟陷入危险中。”

        最后一句话带着阴狠,顾阙蓦地抬首,看向公主侧颜。未及多想,公主悄悄握住她的手腕。顾阙松了口气,公主确实并非常人。

        她笑了,皇后哀叹,道:“你外祖身子济,舅舅们毫无建树,我更担心……”

        “昭信会善待霍家的,他的性子,您该清楚。至于舅舅们,他们毫无建树,您勉强扶持也只会害了昭信。”

        “霍家平庸,阿爹对昭信也会更加放心。阿爹的心思,您该清楚。”

        嘉娘徐徐劝谏,帝后分心已成大势,已然无力更改,如今想的应该是如何让昭信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

        娶了霍家女,陛下连带着昭信也会猜疑,得不偿失。

        皇后叹气,沉默不言。

        顾阙识趣地不发表言语,她想起了汉武帝的太子刘据,好似与眼前的情景相似。

        昭信太子此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可。

        皇后却不肯,说道:“嘉娘,倘若后宫……”

        “阿娘,就算有,那也算是您的儿子。”嘉娘打断皇后的话,目光盈盈,“太子将要及冠,就算有弟弟也不怕的,他们之间相差悬殊,再过十年,弟弟也只有十岁,而太子早就处理朝政,根深蒂固。”

        皇后唇角抿了抿,将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身居高位多年,她有些怕了。

        用过午膳,公主驸马都该出宫,皇后令人相送。

        离开皇宫,顾阙终于问出了声,“皇后娘娘似乎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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