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角之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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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益所站的位置离众人有些远,像是正巧路过稍稍驻足,阮成欢并不知道,今日诚意伯请的一众宾客里面也有他。

可想一想也是,南渡的世家宗亲并不多,这些人瞧不上寒门出身的大臣们,每次设宴,请的都是那么些人,只是成欢没想到,薛益倒还愿意来赴这些宴。

成欢看向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些世家之女方才要以那番语气替他不值了。

他的那些过去她并不清楚,只隐约听闻过他的家世与在北地的官职,却不知道他年少时就名扬天下的声名以及后来的一番作为,可单看着眼前这一张脸,便叫其余那些世家子弟望尘莫及。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说的,应当就是这样的人。

这大概就叫风水轮流转,方才那些人在背地里议论她,被她撞见一阵夹枪带棒奚落好不痛快,只一转眼,就变成她在背后议论别人,回身就遇上了所说之人。

身后的人见薛益就在不远处,方才还被她们口口声声提着,心中羞愧忙行了礼后赶紧离去。

成欢却无处可躲,只能那么直直看在那里。

她是有些失神,她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北内的宫宴上,一次就是在阮府中,可两次一次是看见他背影,一次是见了他侧颜,均没能将人看清,此刻才第一次这样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的五官与全貌。

即便是成欢自己,心里也不由叹了声,如此珠玉般粲目之人,若真因母亲求了官家赐婚而娶了她,着实是可惜。

即便是在这样自知理亏的情形下,成欢依旧能面不改色装作镇定地对着薛益道,“燕国公有礼。”

“薛益冒犯,”薛益平静地道,“不小心路过却惊动了县主,县主见谅。”

他站的地方离得有些远,以那样的距离,听不清她们方才说了什么也是可能,可她方才说话的声音并未收敛,怕早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了。

薛益的确是不是有意去听,他偶然路过,听到花架后几个女主,言语间提到了“燕国公”三个字,这些闺中的世家小姐怎么会提及自己,他稍稍驻足,这才听到了后头的话。

不过是个小丫头,他想。

官家的那位侄女他如何不知,禁中的宫宴上偶尔远远见过那么一个身影,可他自然不会在这上头留意,便也不怎么记得,只听闻是被齐安郡主娇养惯了,脾气有些骄纵,惹了外头许多议论。

如今站在他身前,一双眼睛是分明是不谙世事的清澈无辜,神情间露了怯却又在佯装着镇定。

怎么看,都还是个不大知事的小姑娘。

齐安郡主的心思他之前并不知道,他又不常与这些宗亲们走动,只因诚意伯与他父亲是旧交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趟,那些说阮家想与他结亲的传言他从未听到过,还是方才从那几个世家之女的嘴里第一次听到的。

虽是几个小姑娘之间稚气之语,可偏偏又如此撞见了,也不能就这样装傻。

薛益微微上前,带着礼貌的笑,对着成欢道,“县主不必理会他人言语,即便是官家有意赐婚,薛某也会请官家收回成命,想来官家也不愿委屈了县主,薛某更不敢高攀,县主不必担心,薛某自会设法让那些流言都消去,不累及县主名声。”

成欢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方才明明是自己出言不逊,没想到他这么正经,看样子也真的没有计较她方才言语间对他的不屑。

薛益此人,一向光风霁月,又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仿佛是没有什么会叫他为难的。

可世人不知,他也有不知如何进退的地方,那就是与女子相处。

他这般年纪,换了旁人早已妻妾成群,他不仅孑然一身至今,且自年少时起,就不曾接触过多少女子,自始至终,也就只与持盈有过一段婚约。

若说他也会有犯难的时候,那就正是眼下,面对这么个天真又直接的小姑娘时。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是否太过直白,只是想着要消去她的一番顾虑。

方才她那句“偏偏我还就是瞧不上,不喜欢”,他听得分明,他听了倒没什么芥蒂,自己又不算什么良配,被人这般“嫌弃”了也是自然。

可这话听到成欢耳中,却浑身不舒坦,她一向嘴硬,往往口出狂言,可心里却有些羞愧难当,只在面上强撑着罢了。

“小女子胡说八道,燕国公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同我计较,国公只当没见过我吧,告辞了……”说着,也不管薛益是什么反应,她逃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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