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要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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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瑶醒了,表哥是真的对她无情。这么久,他从来没有亲自过来看她哪怕一眼。

他满心满眼只有住在未央宫的那个女人。

她早就输了。

输在错付了一番痴心,错在太自以为是,错在太过天真。

帝王的爱,与那后位的荣耀,终究是别人的。

钟瑶大哭一场,然后就被告知,她心爱的表哥,禁了她的足。

她出不去了。

而她的家,远在千里。

然后她就想到了那位她从未正眼看过的表姐赵太淑仪。

“表姐,在这深宫里,咱们俩才是亲人,舅母说过要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得帮我。”

听听这口气,真是养在深闺不知愁,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赵太淑仪用一种冷静到有些刻薄的眼神看着她,“你要我如何帮你早就告诉过你,别去触皇后娘娘的霉头,那是皇上的逆鳞,一碰就死,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赵家和钟家是姻亲,自有往来。只不过赵太淑仪在家不得宠,向来是没机会见贵客的。她对钟瑶没什么感情,只是在这宫里见了太多生离死别,钟瑶那点小女儿心思,根本微不足道。本来想怎么闹腾,都跟她没关系。偏钟瑶是打着探望她这个表姐的旗号入宫的,若闹出什么风波来,她也脱不了干系。

陛下心狠手辣,不过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给与她们这些前朝妃嫔一个安身之所。真要收拾她们,易如反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钟家和赵家还没倒,她怎么能死

这话却扎了钟瑶的心了。

她怨毒的看着赵太淑仪,近乎残忍的说道“别忘了,我五哥是因为你才死的,这是你欠钟家的。”

赵太淑仪呼吸一滞。

钟瑶直直的盯着她,“五哥若知道我在宫中受了欺负,而你却袖手旁观,不知该多难过失望。他护了你十年,你却害死了他,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想起他难道就不会心痛吗毕竟你们”

“够了”

赵太淑仪白着脸打断她,麻木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钟瑶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胜利的笑。

步鸢这胎怀得很是不容易,先是吃不好,吃什么

就吐什么。御膳房的厨子每日为伺候她的胃忙得焦头烂额,人仰马翻,好容易才缓过了那一阵,她又开始睡不好。时常半夜醒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一醒,秦止就得醒。看她难受,秦止也心疼,便陪她说话,直到她再次睡过去。弄得他自己也睡眠不足,白日里还得撑着上朝。

步鸢因此很愧疚,让他晚上回长宁宫睡,秦止不同意。她怀孕已经这么难受了,他怎能抛下她一个人他不能代她承受怀胎生产之苦,只能在她难受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好让她有个依靠。

步鸢很是感动。好在一个月后,她终于恢复正常。

满宫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

这时候,宫人来报,南宁伯世子夫人在宫门口求见。

步鸢正在喝燕窝粥,闻言一怔,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右半边脸。

曾经险些被步锦姝毁容,以至于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步锦姝这时候进宫做什么

她这样想,便问了出来。

“世子夫人说,听闻娘娘怀孕后食欲不振夜不能寐,她很是担心,特来探望。”

步锦姝会好心来探望她

步鸢再傻都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不过人都到宫门口了,这么赶她回去也不妥当,毕竟那是步桓的亲妹妹。

“让她进来吧。”

去年除夕,步锦姝来宫中参加过宫宴,步鸢远远的看了一眼。和她入宫时候比,步锦姝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眉眼也更为刻薄,生生压了三分娇艳的容色。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步锦姝这个礼行得还算规范,只是表情有些木,一看就心不甘情不愿。

步鸢叫了起,又给赐了坐,一坐下来步锦姝便笑道“听闻娘娘怀孕辛苦,甚是煎熬。女人怀胎十月,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妾瞧着娘娘气色还不错,眼下应当不妨事。到后期才苦,身子笨重,做什么都碍手碍脚。所幸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多,万事倒不用亲力亲为。胎儿越大,当娘的胃口就越好,我怀兰姐儿的时候,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儿,那真是”

就是那段时间,表哥开始嫌弃她丑态,男人本性一朝暴露,迅速纳了两个美妾。

一想到这里步锦姝就恨,看着步

鸢那张倾国姝丽的脸,恨意更是翻倍的往上冒,但她脸上还得笑着,“不过娘娘天姿国色,就算胖些也是美的,陛下垂爱娘娘,定不相弃。”

她句句都在安慰,却句句都扎心。

碧婵和李嬷嬷早沉了脸。看她这番作态,娘娘从前在武阳侯府定没少吃苦。

步鸢见惯了她的刻薄,难听的话听得太多,已能淡然处之。

“多谢夫人相告。本宫先前还担心若一直这般胃口不佳可否会影响孩子发育,听夫人这么说,本宫就放心了。”

她温温柔柔的,没有丝毫架子。本宫两个字,却再次扎了步锦姝的心。

贱人

步锦姝眼底暗芒一闪,复又笑道“娘娘客气。说来妾与娘娘乃同族姐妹,虽非同宗,总归都姓步。娘娘在京中没有亲人,国舅又是外男,不便出入后宫,妾理当时常入宫探望。”

步鸢没应。

秦止爱重于她,对她有求必应,除夕宫宴后就让他们姐弟单独见了面。还说以后但凡节日,都让弟弟入宫陪她吃顿饭,叙叙旧。

后宫女眷如此恩宠,史无前例。

步锦姝分明嫉妒得要死,偏还不能表现出来,话音一转,又道“瞧我这记性,娘娘在京城也并非没有亲人的,苏家可不就是娘娘的表亲么”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步鸢的神色,见她果然目光闪了下,心中便哼一声。

前世步鸢和苏沉央恩爱甚笃羡煞旁人,这份青梅竹马之情,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她便故作叹息,道“前段时间永康侯府老夫人大寿,苏夫人也去了,妾听了几句闲话,说是苏夫人正在为苏侍郎议亲,挑了京城大半闺秀,也没个中意的。”

苏家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自以为出了个跟他们有亲的皇后就开始蹦跶起来,多少世家闺秀在朱氏眼里不过尔尔。真是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脸。

前世步鸢三年前就嫁给了苏沉央,这辈子因为她放弃选秀,让步鸢阴差阳错的从前朝妃嫔熬到今朝皇后,命运轨迹就此走偏。

而苏沉央至今未娶,显然还惦记着步鸢。

步鸢从前和苏沉央如何的情深似海,现在还不是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她目光隐晦。

步鸢恍惚了一瞬,而后淡淡

道“苏侍郎也不小了,舅母操心也是应该。”

吃锅望盆还装清高,水性杨花的贱人,呸

“娘娘说的是。”

出了宫她没急着回府,而是在街拐角停着,直到苏府的马车经过,她才掀开帘子,笑着道“苏大人,且慢。”

苏沉央于车窗侧眸,神容淡淡,藏着些微不动声色的冷锐。

他没忘记,从前表妹在武阳侯府,受了这个女人多少欺辱。

步锦姝嘴角勾起一丝笑。

男人越是钟爱一个女人,就越是容不下她心底还装着另一个人,帝王尤甚。

盛宠的背后,是看不见的万丈深渊。

漠北战事,宋婉柔那个未婚夫也去了。这一打,怎么着也得一两年,婚事也自然而然的推迟。而且,她哥也去了。她娘又开始担心了,战场凶险,万一晏时修有个什么好歹,女儿可怎么办还有儿子,头一次上战场,刀剑无眼

宋婉柔连她那未婚夫的面都没见过,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倒是有些挂心她大哥,老实本分的在家陪着她娘烧香祈福,关了一个月,她那颗不安分的灵魂又开始活跃了。娘不让她出门,但关得住她么

当然不可能。

别忘了,她可还有个居心叵测的同盟三哥呢。她三哥要靠她做媒,肯定得放她出门啊。于是她毫无压力的,优哉游哉的晃去了一品居。

只要不在家,她就可以把那些个礼仪规矩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二郎腿跷得那叫一个自在。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道“皇帝要用阳陵侯,就得善待他那宝贝女儿,我还以为怎么着得封个婕妤昭仪什么的,尤其是阿鸢现在怀着身孕。男人嘛,最管不住的就是脐下三寸之地”

方从雪轻咳一声,给她递上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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