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游说（2 / 2）

这宫女得了苏沉央吩咐，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贵人那日去找皇上，回来后却跟丢了魂儿似的，第二天奴婢听她身边的采薇说贵人晚上做了噩梦，要请太医，贵人却不让贵人最是娇贵，没病都要装病让皇上来看她，这反应实在不寻常。后来有一日，贵人坐在庭前赏花，奴婢收拾屋子出来，听她在那自言自语，一时好奇就过去听。她说说”

沈越不耐烦了，喝道“说什么”

那宫女吓得面无人色，眼泪都要出来了，慌乱道“她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他是给皇上看诊的，怎么能抓皇上的手，凑得那么近那么近奴婢一开始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没多久刘贵人就犯了事儿贵人虽然脾气不好，但与人通奸这种事她断不敢做。皇后娘娘下令杖毙，贵人一直在喊冤枉，整个昭明宫的人都看见了那一幕，奴婢害怕得不得了，连着好几日都做噩梦，又想起贵人那日坐在庭前喃喃自语，这才大胆猜出些端倪。奴婢惶惶不可终日，担心被灭口。谁知没多久，陛

下病逝，恩赦后妃出宫。楚王殿下登基，除了留下容妃娘娘，未曾发落后宫，可奴婢还是害怕。直到皇后娘娘入主后宫，娘娘慈悲，放了一批二十岁以上的宫人离宫，奴婢刚好在其中”

宫女满二十五才可出宫，步鸢此举本有违礼制，所以她还特意去求了秦止。秦止的目光是天下百姓，宫女在宫中蹉跎岁月不能与家人见面是否可怜，这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但步鸢都求到他跟前了，他也不忍拂逆，便答应了。

苏沉央若非重活一世，又和秦止结了仇，是不会费心去调查这些事的。

沈越越听脸色越难看。

苏沉央还摆出了证据，这女子的姓名年龄，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什么人，以及何时入宫，在哪个宫伺候的，详细分明，容不得沈越不信。

苏沉央让那女子出去，长叹一声。

“陛下登基四载，后宫妃嫔也不少，却无一所出。当然，将军可能要说，陛弱多病，鲜少进后宫，的确如此。可将军应该也知道，陛下登基那年，曾专宠淑妃数月。”

淑妃是沈越亲妹子，他再不关心后宫事，对自己妹妹在宫里的处境还是知晓一二的。

苏沉央擅长察言观色，沈越虽不言不语，神色却已动摇。

他再接再厉，“淑妃娘娘对先帝一往情深，得知先帝选秀便开始生病，平日里足不出户。听说先帝薨逝那日，淑妃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越右手紧握成拳，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苏沉央神色悲悯，“先帝走时后宫总共也就十几人，按照品阶淑妃和容妃，也就是在下的表妹是跪在一起的。淑妃娘娘撞龙棺殉情之时，表妹还曾阻止，可淑妃娘娘性烈”

说到这，他又是一叹，满面沉痛之色。

沈越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苏沉央视若无睹，继续沉痛，“将军或许意外，苏某为何会去调查这些事。”

他沉吟半晌，面上渐有愤慨之色，“实不相瞒，我与表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本来等我高中就可上门提亲，谁知武阳侯府突然将表妹接入京城。武阳侯的嫡女与南宁伯世子两情相悦，不愿入宫选秀，携手私奔。武阳侯府为攀附，逼

迫表妹过继代替入宫只可惜我一介白身，无权无势，无法与侯府相抗”

他说到这满面悲戚苦涩外加无奈痛恨，“先帝恩赦六宫，我原本以为终可心愿得偿。谁知陛下连方皇后都放出宫里，唯独留下了表妹，贬为起居侍女。我心中着急，便入宫求娶，却被陛下斥责，第二日，陛下就册封了表妹为贤妃。”

他脸上终于几分咬牙切齿的仇恨，“表妹单纯柔善，当初被迫入宫是因为表弟被武阳侯府拿捏着，她不得不从。可先帝，倚仗权势霸占了她，我不甘心”

苏沉央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恨声道“我不甘心。”

“所以在偶然得知先帝的秘密后，做了一些调查，竟发现先帝果真还活着。将军若不信，可派人去寻。”他低声报出了个地名，“先帝毕竟身份敏感，我猜陛下必然也不放心，肯定会派人监视，所以一开始不敢轻举妄动，这两年才渐渐查出了端倪。”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知道陛下对将军有知遇之恩，本来不该拿这些陈年往事来让将军为难。可我近来又查出一桩事，那位门太医竟是北凉的皇子，潜伏我大齐多年，不知有何居心。”

沈越猝然抬头，厉声道“你说什么”

苏沉央道“这事儿我也是偶然查到的，先帝必然是知情的，至于陛下是否知情，在下不好说。将军镇守于此，曾与北凉数次交战，听闻将军的长子便死于北凉铁蹄之下”

沈越猛然一拍桌子，酒杯哐当碎落在地。

苏沉央静默一会儿，站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是要斩杀我来向陛下表明忠心，还是为淑妃娘娘报仇雪恨肃清朝政，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他揖到底，恭敬非常。

心里已有七成把握，能策反沈越。

沈越纵然忍痛舍得下亲妹妹，也忘不掉杀子之仇。

空气长久的沉默会让人心慌意乱。

苏沉央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分毫。

窗外的风声变得很轻，却分外清晰。

沈越终于出声，“你想与皇上抢女人”

听这话，苏沉想就知他已被自己说动，心中一松，道“是皇上不仁，抢夺臣妻。若非怕惹表妹不快，苏某大底早就

没命了。”

他面露苦涩讥诮之色，“否则我怎会被贬来这北地苦寒之地”

前世他是被秦止发落，这辈子他是自己请求来的北方，搁平常是没多大区别。可掺和上私仇，性质就大不相同了。这也是他给沈越安排的一剂猛药。只等找到秦琰，沈越必反。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嫉妒会争宠害人，男人嫉妒会天下大乱。所以还是那句话，男人都是狗感谢在2020070821:51:412020070913:1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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