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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三皇子府，段止观又回到了那个以前居住过三个月的地方。

二皇子府上的人都还认得他，一拥而上，热情地和他聊天。他不好推拒，就对宫里跟来的太监说：“你先去把那个叫宋稂清的捆了，搜他的东西。”

段止观身边围了一圈三姑六婆，慈爱地望着他。

“止观先生，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啊？”

“我一直在金国。”

“当初为啥要离开秦国？”

“因为要去金国。”

“你这次来了待多久，还走吗？”

“明天就回金国。”

……

“先生不是段国人嘛，为什么这么喜欢金国？”

“这你都要问，难道你忘了咱们二殿下现在在哪了？”

“原来如此！任他去到天涯海角，我自会永远追随……好感人啊！”

……

段止观：“你们开心就好。”

原先秦临屋里的书童叹道：“止观先生，你当时真是太狠心了，你不知道你走之后，二殿下为了你茶饭不思的，我们都要急疯了。”

听到这话段止观也惊讶，秦临为自己茶饭不思他倒是知道，却不知道居然到了让下人急疯了的程度……

他只得说：“我在金国遇见他了，他现在很好，你们别担心。”

这时便有人问：“殿下都去了一年多了，先生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段止观一副对不起他们的表情，“他……可能不回来了。”

在被众人围攻之前，他抓住走过来的太监，逃去了书房。

宋稂清被捆着扔在地上，桌上放着从他屋里搜出来的书信。

“知道你是段国皇子的时候，我还不服气。但你竟能从金国找到那些凶手，查到这一步，我是服气的。”宋稂清说得云淡风轻。

段止观翻着那些书信，“不是我查的，是秦临……二殿下他自己查的，我只是做最后一步罢了。”

这些信件大多是写给金国人的。

去年六月，宋稂清在金国人的指引下，偷看了秦临的书信，将偷袭段国的计划泄露给段国人，导致偷袭失败。

去年七月，宋稂清通过张航劝说秦引，利用亲卫截杀段国战俘，就可以让秦临受到责罚。

不待段止观问，他自己就全招了：“我是金国人派来的，家小都在人家手里，不干不行。一要挑拨秦国两个皇子，二要挑拨秦国和段国，最后获益的就会是金国。”

段止观垂了眸，又翻到最近的一张，是他曾让宋稂清查的，匪徒出入金国的记录。

“三皇子的那些亲卫杀完战俘，直接就到金国了，我早已联系好，有金国人接应他们。我在信上说他们去过军营，那是编来骗你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查这件事，我是为金国人做事的，不能让你们俩相亲相爱。”

段止观无声叹息，整理好手中的纸张，却没有查明真相后轻松畅快的感觉，反而有些难过。

如果没有战俘的事，自己当时就不会离开秦国，会在这座府邸门口站很久，久到秦临发现本子里的玄机，充满悔恨地接自己回去。

那样的话，后来这段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到了金国之后，也不会第一天起就与他为敌，即便和他结盟也不给他好脸色。

更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他的心，也同样伤了自己。

现在想来，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把别人的错算在他头上。正常人被这样对待，反应应该是愤而离去吧。

但他却怎么也赶不走，默默承受着那些伤害。

虽然知道他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好愧疚……

一旁的宋稂清见他表情不对，轻笑道：“又不是你的错，你也别怪我们这些奸细，要怪就怪金国，找他们算账去。”

段止观凝视他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把宋稂清交给府里的管家看管，准备让秦临自己处置。做完这些，他来秦国的任务就算是完成，婉拒了秦国皇帝和二皇子府众人吃喝玩乐的邀请，即日启程返回。

路上他就听说，段国已经出兵，正在朝金国行进。

在马背上颠簸着，查明真相后的情绪在他心中发酵，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