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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她想象中年轻许多。
而且看上去苍白清隽、孱弱又冷傲,虽然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唇边却隐约有些血痕,气息也极其不稳,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但如此一来更给他本就瘦削的身体添了几分柔弱凄美之意——什么嘛,搞得好似她“仗势欺人”、专门欺负文弱病残人士一样。
真是好没意思。
常歌这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正想着再说点儿什么,揭过这个茬儿去,冷不丁那无情却忽然缓缓从衣袖中抽出一样东西,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道:
“微臣自知罪该万死,但请陛下恕微臣现在还不能以死谢罪……此物乃先帝陛下寄存于神侯府,昔年先帝曾留下口谕,若是有朝一日陛下您继承大樾大统,则必定要将此物当面交于陛下手中。”
“哦?既然如此,那便呈上来吧?”常歌对这个东西倒是也有些好奇。
无情便依言将那东西转交给一名禁卫,转手呈给常歌看时,却是一卷圣旨。
这个时候送到她这儿的圣旨,不用想都能猜到是什么。
常歌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展开一看,果然是先帝遗诏。
这遗诏虽然不过只有寥寥数语,常歌却看得很慢。
她一边儿看,一边儿暗自叹气,方才的那种王者之气消散殆尽,整个人好似忽然就丧失了全部的力气——果然,她就知道会这样,这皇位,她现在说不要了,还来的及吗?
反正一开始就是被硬塞过来的……六弟跟大侄子不是都还可能健在的吗……
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转过身去,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成功地从这里“临阵脱逃”,未料到这念头刚刚浮现,她便感觉两道极其锐利的目光盯在了她的背上,如有实质一般让她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行吧,算你们狠总行了吧。
常歌无奈地转过身,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将那明黄的绢布扔给了文崝,有气无力地道:
“这是先帝遗诏,就劳烦文少傅宣告罢。”
文崝恭恭敬敬地将那遗诏捧在手中,仔仔细细地展开,先大致扫视了一遍,面色便不由得微微一变,那总是波澜不惊、如白玉般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些迟疑的神色。
见到他如此,常歌却反倒舒心了不少。
她故意长长叹了口气,拖长了声音催促他道:“怎么了,莫非文少傅悲痛过甚,连这先帝遗诏上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么?”
文崝听得此言,忽然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面色如常,一字一句地,将那遗诏的内容清晰地念了出来:
“长公主皇长女裳歌,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继皇帝位……大司徒护国公越勇、太傅神侯诸葛正我、丞相大学士傅宗书、太子少傅文崝辅国。”
很好,先帝英明,未卜先知,竟早知道有今天,所以早早地就准备了传位遗诏的吗?
还给她安排了这“四大金刚”辅国,可真是贴心啊。
是担心她这江山不稳吧?
那么索性,就看看,这江山,她到底坐不坐的稳吧。
虽然说,这皇位她其实并不想要,可也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
想到先帝那张令人难受的脸,常歌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儿,总感觉被套路了是怎么回事?
略微有点儿难过啊……
常歌轻轻叹了口气,忽然之间就丧失了继续废话的兴趣,径直转过身朝着紫宸殿走去。
“行了,别愣着了,都给朕赶紧过来,开始干活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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