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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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论礼理论

顾淮北哑然失笑,柳氏的底气应是来自当年“诛十族”诏令颁布后,太上皇被文臣儒生拿着“天理人伦”大义名头抵制,不得不收回那道乱令的往事。

不提那段故事背后暗藏多少算计,光凭柳氏,哪有本事闹到御前

没有足够利益驱使,满朝文武谁会对鸡毛蒜皮的家常琐事感兴趣

顾清远平生最爱喜温柔小意解语花,前后娶了两房妻室,都是外柔内钢的心性。

前一个还能推说是先侯爷给挑的,后一个可是他自己选的,这人得眼瞎到什么地步,才会被一副皮相迷住,看不清内里真相

这眼神,这运气,啧啧,顾淮北差点,差一点,都愿意为他挤上一滴同情泪。

认真算来,顾淮北真没打算跟个被蒙在鼓里的无知妇人计较。太上皇出面,也是为了把那些带入京的人手,化暗为明妥善安置,压制柳氏不过稍带着顺手为之。

不料,柳氏竟给了自己一份意外惊喜。

看看被柳氏顶撞后,一时词穷,面红耳赤的顾侯爷,顾淮北眼眸中闪过一丝嘲意

把傲骨一根根掰断碾成碎末,把自尊傲气践踏入泥泞,可是顾侯爷最拿手的本事,不知面对恼羞成怒的顾侯爷,柳氏能硬撑到何时

顾淮北微微闭眼,深呼吸好几次,让脑海里那些陈年的旧事重新蛰伏下去。

顾淮北把怀中爱宠向后一抛,被身后的初一伸手稳稳接住。再伸手狠捏一把左边耳垂,脸上换了一副不胜其扰的表情。

“嘶,我的耳朵好烫。呸肯定是谢家那些老家伙在背后嘀咕。回京前就天天在就在我耳边念个不停,如今还在念叨,烦死人了。我娘灵位在哪,小爷去上柱香,换个耳根清静。”

顾清远经此提点,终于抓住柳氏软肋,看向柳氏的目光中满是残忍与得意

“本侯似乎记得,夫人当年嫁入侯府时,谢氏百日丧期未过,当时害怕红白喜事相互冲撞,成亲时,夫人都没到谢氏灵前上香行礼。如今,既然要论家礼,夫人何不同去”

本以为自己占理,气焰嚣张的柳氏闻言瞬间哑火,面上

血色褪尽。自己嫁进来时,真没去谢氏灵前上香行礼,当时以为是侯爷怜惜自己。按世俗伦理,续弦在前头正室灵位前,行的可是妾礼。

虽说先提出这件事的是顾淮北,可听他话中意思,再看他已经泛红的耳垂,应是受那些远在故乡,谢氏族人耳提面醒,想来,谢家十年隐忍谋的就是今日。

若没有太上皇横插一手,这才是顾世子回府后的正确程序。

“烦劳夫人把家中主仆全数聚集,半个时辰后齐聚祠堂,咱们好好论论家礼。”

顾侯爷得刻意放缓的语速,说的意味深长。

“侯爷你”

柳氏此刻似一只感到受暴雨即来临,却无处藏身的幼鸟,身形瑟瑟颤抖,望着顾侯眼神凄凉迷离,似在无声祈求祈求他看在十年夫妻情份,看在自己为他生儿育女的情份,给自己保留一些体面与怜惜

柳氏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当着自己亲生儿女、妾室、通房、庶子女以及家中奴仆的面,跪倒在谢氏灵位前面。侯府的掌家夫人,对着个灵牌行妾礼的情形这哪是论礼,根本是把自己的脸面扒下来,扔到地上让人随意践踏

“这事纵是闹到御驾前,天理人伦大义,本侯样样占理。”

面对柳氏的无声祈求与告饶,顾侯爷面带微笑,轻描淡写一句话,绝了柳氏最后一点念想。

听到那句,完全复制自己先前的内容的说辞,柳氏终于绝望。心一横,眼一闭,毫无预警向身体后一仰倒下去,当即晕了过去。

柳氏倒地后,庶子女们个个乖若鹌鹑,一动不动。只有亲生儿女与她身边婢女们抢上前来,哭天喊地的呼喊着,好似一群失了主心骨的无头苍蝇,却没人不识趣,提出请御医的话题。

顾淮北垂眸,掩了满眼讥讽,柳氏也就这点能耐。

想当年,五岁的自己可是领了二十板子家法,在顾家祠堂里跪得晕死过去,也不曾服软过

再硬气又如何后来还不是痛哭流涕,跪地讨饶,还是没能换回朝晖阁里,自幼贴身服侍自己那二十二条人命

当年顾侯爷也是这般神情淡然,看着院子里一干被打的鬼哭狼嚎的下人,好似一件件随手可弃的物件,

云淡风轻的挥挥手

“太吵了,堵了嘴再行刑。好好给世子长长记性,别以为当了主子,就可以肆意妄为,日后,他身上可是要承担侯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那一张张被堵住嘴,无法痛呼无法饶,面目扭曲变形,死不瞑目的面孔,似一块块烧红的烙铁,永远烙在自己记忆深处。

从六岁到十岁,整整四年时光,自己被禁足在那座,一昔之间,换了所有仆役的朝晖阁里。面对那些看见自己,便避如蛇蝎的仆役。

偌大一座朝晖阁里,唯一还敢亲近自己的活物只剩一只白猫。每当簌簌风声吹过枝头,自己似乎能听见那些悲鸣哀泣。梦中常见到那些被打死的仆役,满脸怨恨的望着自己。那时的自己,只觉生不如死。

"世子内疚于当初东宫里肆意妄为,害了二十二条性命,如今还想连累一个弱女,害她终生孤寂

那句话,是自己病得昏昏沉沉时,不知谁人在自己耳边特意提点,似一道惊雷,震醒了自己。

逝者已矣不可追,可因为那桩婚约存在,自己若是身死,又要再背负一桩孽债。

四年后,自己还能神志清醒的走出朝晖阁,皆缘于此。

得知换子真像后,幼时种种疑惑终得解答,顾淮北如同挣脱了那条绑住双\腿麻绳的幼象,纵是负重前行,亦觉前路天高海阔。

眼前这出闹剧虽是自己开的头,可顾清远得理不饶人的作派,柳氏装晕回避的举动,都没超出预期,毫无惊喜可言。

全都料中后,顾淮北只觉索然无味,无趣之至

晕倒在地柳氏在一干下人的哭喊声中,听到世子的很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还要等半个时辰小爷我可没那份耐心,走走走。小爷可是累了一天,早点上香,早点完事,早点休息。”

柳氏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这个混帐东西若能早点出声,自己何苦演这出苦肉计。

世子的叫嚣还在继续

“叫下人聚齐做什么,小爷我又不登台唱戏,还要看客打赏捧场不成”

顾清远对着嫡长子,下意识便想躬身,随即想起什么,刻意挺直了腰身,脾气的好似活似换了性子

“好好好,去你娘灵前上柱香。淮北一路风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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