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1 / 2)
涂山?
时月先看他的发冠——玉的。
又看他脚下一双做工考究的羊皮靴——很贵。
涂山小小里正,用不起玉冠也没钱穿羊皮靴,结合当下形势,和李定邦对其迷之恭敬的态度,时月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太子,慕容野。
慕容野是个很高挑的年轻男人,容姿很好,拿面若冠玉形容也不为过。
时月暗中看了李定邦兄弟一眼,心说重要角色就是不一样,颜值都不是一个梯队的!
她缓缓点头,默认了他的伪装:“涂里正。”
慕容野咽下一直堵在嘴里的馒头,就了口羊汤。
时月拣了个离慕容野最远的角落坐下,小声:“大哥?大哥?”
李定邦回神:“嗯?”
“曹家是不是派人去濮阳求助了?”时月问。
李定邦说:“我下午没有久留,不过依曹家人的态度,应该派人去了。”
“曹家能求来什么人啊?”李锦乐也拿了个馒头坐下。
边吃边问:“没听说他家有什么大官啊。”
慕容野咀嚼的动作一慢——他倒想起一人,公子宁次子慕容驳的宠妾,曹姬。
时月说:“慕容驳的宠妾,曹姬。”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李燕玉嫁进宁君府后,曹姬和她撕了好几次逼,在原文里描述过很多次。
李锦乐迟疑:“慕容驳会来?”
“二哥忘记西围里流民的证言了?行凶者的脸上有碗大的胎记。”
这么显眼的特征太容易查了,刚好慕容驳脸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慕容野低头吃菜,余光中有一双十指如葱的手,抓着陶碗边沿把玩。
四人围坐桌边,一锅热腾腾的羊汤“咕噜咕噜”冒着香气,时月飞速扫了对面一眼。
他好像没有发言的意思。
“月妹说凶手是他?”李锦乐差点拍案而起:“等这孙子到案,我非收拾他一顿!”
李定邦下意识看了慕容野一眼。
……在吃饭上,这爷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是凶手,却不是幕后黑手。”时月让李锦乐把姜丝拿来:“大哥觉得,负夏为何突然发难?”
热乎乎的羊汤,放一把葱花姜丝,喝一口,暖意从小腹流遍四肢百骸,舒坦极了!
不止李定邦好奇,李锦乐也死活想不通,两地比邻百年,车周他们要犯了多大的罪过才会被活活打死?
“想不到吗?”时月放下碗,又瞥了对面一眼。
李定邦顾及太子,不敢畅所欲言,李锦乐纯粹是想不到。
慕容野认真扮演吃饭机器,连头都没抬。
时月说:“因为太子。”
“妹妹慎言!”李定邦脱口阻拦。
“砰。”桌下传来闷响,三兄妹对视了一眼,只有始作俑者慕容野,给自己添了一大碗羊汤。
李定邦硬着头皮:“妹妹继续说。”
“太子推行的新政,分化了旧贵族的权力,间接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刨人祖坟啊。”
祖坟被刨的旧贵族怎么可能放过太子,桑村只是双方博弈下无辜的棋子。
时月一直在看三人表情,李定邦兄弟是惊讶,刨人祖坟的当事人连吃饭的速度都没变慢。
……是她漏看了什么情节吗?慕容野原来这么爱吃饭吗?
“是。”慕容野放下碗,矜贵地拭了拭嘴角。
“杀人者是慕容驳,煽动两地仇恨的是他手下的人。”
“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太子。”
慕容野大方承认了:“此番两地出事,是太子思虑不周,他未想过这帮人居然会以滥杀无辜的方式来挑衅新法。”
他光明磊落,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时月问:“是思虑不周,还是高坐朝堂太久,不识国情?”
慕容野不语。
“若真有心治理负夏的旧贵族势力,应该给各位里正配人马吧?想来涂里正在九里的工作,也不太好做。”
“就从未有一刻觉得太子的决断,有一拍脑子就下达的嫌疑?”
“三里的王里正死在调停两地矛盾的路上了,涂里正不会不知道吧?”
“时月!”李定邦凶道:“你怎么敢妄议殿下的决断?还不快把碗拿去洗?”
李锦乐护碗:“我、我还没吃完!”
“砰。”慕容野又踹了李定邦一下,低吼:“让她说完!”
李锦乐沉默了一会,转向慕容野的方向:“从刚才我就想问了。”
“涂里正,你老踹我干什么?”
“噗嗤!”时月没忍住,伏在桌上大笑,削瘦的肩膀一抖一抖:“哈哈哈哈哈!”
摊上完全没有政/治敏感度的弟弟妹妹,李定邦心如死灰。
慕容野看着白雾对面的人影,绷紧的表情忽然松动,不冷不热笑了一声。
饭后,时月和李锦乐被赶去洗碗,主帐剩太子和李定邦。
帘子一放,李定邦利落求情:“请殿下宽恕不懂事的弟妹。”
慕容野站在案边,翻看新法:“李将军多虑了,孤现在只是小小里正,没有处置别人的权力。”
李定邦依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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