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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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带下去吃些东西吧,这个人好好留着,明日子游醒了,会用得上他的。”

翌日一早,君子游醒来听说这事,果不其然要去见那疯汉。

这会儿下了一夜的大雨还未停,他光脚下床,脚还没沾地就被萧北城拎了回来,按头推回床上。

“去的太早,疯子没醒也是无用。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适,头还疼不疼了。”

君子游揉揉睡眼,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晕。”

“你再不注意养着,就要跟那疯汉一个下场了。昨夜本王让姜大夫去看过了那疯汉,说他的后脑曾遭过重击,是被活生生打傻了的,你也得小心点,没准儿再撞个一两次就跟他一样了。”

说着萧北城就把一碗排骨鲜粥送到了君子游嘴边,看着他喝完了,才让他起身穿衣。

“王爷,您不觉着这个人出现的太过巧合吗?死者过世当晚,他就出现在了现场,而且是抓准了我们去调查的时候,这很奇怪啊。”

“本王倒觉着只是巧合,毕竟昨夜你是心血来潮才会与本王打赌前去一探究竟,别人就算想动什么手脚,也不会猜到你有这个举动。”

“那就极有可能是想背着我们做些什么,却不巧被撞了个正着。该不会,那个疯汉其实是装傻充愣的?”

萧北城闭目叹道:“都说了姜大夫诊断过,他头部的确有重伤的痕迹,可能性不大。方才本王让沈祠去问过了戏班子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疯汉存在,还猜测是外边跑进来的,你认为呢?”

“一个脑识不清,却身怀绝技的疯子碰巧闯进了戏班子吗?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待我君三问前去一探究竟。”

君子游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全然不顾身后萧北城是一副不屑的神情,走出几步后才想起忘了什么,又巴巴的跑了回来,从枕边拿了他写有“三问”二字的折扇,大冷的天也要装模作样扇扇风,把自己冷出一身鸡皮疙瘩了才知道收手。

“说起来,从来鹿香苑到现在,似乎还没见过这儿的班主呢,他情况如何了?”

萧北城没好气道:“谁知道呢,一跤跌在碎瓷片上摔的半死不活,能见你就有鬼了。”

“哎,王爷您现在待我怎这样冷淡,果然男人心总是凉薄……”

“放屁!你把本王当成江临渊了不成,没大没小的,跪下!!”

听他这么一说,君子游才意识到似乎的确如此,从他醒来听了疯汉的事以后就一直问个不停,那人心有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况且……王爷又是极反感自己与江临渊走得太近的。

想到这里,自知理亏的君子游乖乖屈膝,还扯了扯那人的衣摆,谄媚道:“王爷别气嘛,我没那个意思的,只是为查案心急了些,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啊,千万别生气啊。”

“谁跟你一般见识,滚开!”

看着萧北城确有离开之意,显然是气急了,君子游为挽留那人,竟然脱口而出:“好哥哥,你莫不是在吃醋吧。”

单听后句,萧北城定是恨不得把他吊起来再打一顿,可那声曾让人销魂到骨子里的“好哥哥”却让人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萧北城背对着君子游,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为了回头面对那人,还特意收敛了几次笑意,就怕被人察觉自己心花怒放的快意。

“也罢,便绕过你这次,起来吧。”

君子游美滋滋的应声起身,拍去膝头的灰土,不着痕迹的凑到那人身边,伸出舌尖,悄悄舔了他的耳垂。

如此露骨的意思便是暗示今夜会有好事,得到回应后,两人都是干劲十足,为解决这桩案子也算拼了命。

沈祠看着二人走路带风,以为他们是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王爷,大人,我问到了上一任小春莺的特征,说是他身材高挑,功夫了得,人长得很清秀,不施脂粉都会让人误认成女子,嘴角这里涨了一颗丹痣,笑得时候就含在酒窝里,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听完这话,君子游显得有些沉默,缓缓看向萧北城,问:“昨日遇到的那个疯汉,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大条如沈祠,不以为然道:“他可脏死了,满身都是污泥,我可不想碰他……嘶,您的意思该不会是……”

三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情况不对,不约而同跑向疯汉暂住的院落,进门就见那疯汉把身上才穿不久的衣服给撕成了条,傻笑着歪头流着口水。

君子游倒是不嫌弃他浑身都脏兮兮的,也不怕他突然跳起来咬人,掐着他的下巴便用帕子擦去了他脸上沉积已久的灰泥。

果然不出他所料,此人嘴角长着一颗笑起来会很勾人的丹痣,可惜吃苦太久,面容已经饱经风霜,有了岁月的刻痕,再不复当初风华。

“我想的没错,果真如此。”

这个人,就是人们印象中与戏班子分道扬镳,消失已久的伶人小春莺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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