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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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缙王府外跪着个单薄的人影,一身白衣被风吹的颇有些飘飘欲仙的意味,本人却是瑟瑟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动静传到紧闭的大门里,沈祠于心不忍,去书房前叩了门,以送夜宵的名义到了萧北城身边,试探着从专注于兵书中的王爷那儿分散一丁点儿注意。

“王爷……”

“夜深了,去睡吧,不必等着本王。”

“少卿来了。”

“他?把宫里搅得一团乱还嫌不够,又想来祸害缙王府吗?让他滚回大理寺去,本王不想见他。”

萧北城一挑眉,看向沈祠的眼神多了些许责怪,是在数落他不知轻重,明知自己气着,还要用那人来惹自己不快。

不过沈祠一向是了解他的,先是赔了个笑脸,装作知错的模样,把盛着夜宵的碗往前推了推,看萧北城舀了一勺云吞的汤汁送入口中,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王爷,好吃吗?”

对方被他问的有些不满,是在嫌他今夜话多了,“饿了便去找柳管家讨一碗,竟惦记起本王嘴里的东西了。”

“不是……王爷,我是想说,您看今晚这天阴的厉害,可能明儿个要有一场大雨,外面风挺凉的……”

“语无伦次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咳咳!王爷,那我可就直说了,君少卿在外已经跪了将近两个时辰,凉风吹得他咳了几声,他身子骨弱,没准儿明天就要病了,您不把他请进来好好暖暖身子吗?”

萧北城心道当下正是初夏时节,就算夜里没那么燥热,也不至于把人冻病,这是哪门子的鬼话?

不过想到君子游的情形,他又觉着这话不无道理,哮病复发与天气冷暖一向是无关的,万一哪阵妖风吹病了那人,跟着提心吊胆受罪的还是自己。

“罢了,让他进来吧,送去弄玉小筑即可,等他睡下了再让江临渊来见本王。”

沈祠屁颠屁颠的去了,不大一会儿,便带着江临渊来了。

二人进门的时候,萧北城正在写一封手信,扫了江临渊一眼,便把信纸卷入信筒,到窗边吹哨唤来爱宠雪魂,抚着它丰满的羽翼,将信绑在它腿上之后,抬手将白隼送入云端。

“江临渊,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请王爷责罚。”

“哦?你知罪,那你倒是说说罪在何处。”

“于公,下官没能及时劝谏少卿大人收手,引得宫中局面不可收拾,是乃罪过之一。于情,下官明知少卿大人有疾在身,却没能带他早些回去休息,让他在夜里受了寒,是乃罪过之二。”

听了这话,萧北城反而不气了。

“你倒是机灵,为人如此圆滑,怎能让他作出那种傻事?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为何不劝他改变主意?”

江临渊抬起头,笑的意味深长,“王爷,若说京城何人最了解少卿大人,那便是王爷您了。他的性子,您最了解不过,他想做的事,连王爷您都劝不住,更何况是下官一个外人呢?”

他的话让萧北城心花怒放,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在身前,审视着这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年轻人。

“你的心思不浅啊……”

“王爷谬赞。”

懒得与他客套些有的没的,萧北城朝他勾勾手指,聪明如江临渊,自然明白他所指,上前将一只香囊交在他手里。

“这是少卿大人托下官转交给王爷的,算是赔礼。大人还有一句话要下官转交,说是像王爷这样的老烟枪,一定能够察觉这是什么东西。”

萧北城也不客气,拆了香囊,拿了方才用来裁纸的薄刃割开里面的布包,从中倒出了一些乌黑的细碎粉末,凑在烛火下仔细端详了形态,又拈在指尖试过了手感,送到鼻息前轻嗅一下,眉头便蹙了起来。

“罂粟?”

“王爷果然见多识广。”

“今晚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爷莫急,待下官细细说来。”

江临渊细讲了萧北城走后发生的闹剧,道君子游以宁嫔为钩,蕈木子为饵,钓出了秋梅,以及仪贵人这条大鱼。

可他清楚手中掌握的线索远远不够指证犯人,反正局面已经足够混乱,索性插手其中和了把稀泥,让一群女人相互撕咬,新仇旧怨算在一起,都把心里的火发泄够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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