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刑(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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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的掌柜可欢迎俞秀才了,免费的说书先生,吸引了多少看热闹的人,为他们酒楼的业绩做出了杰出贡献。

就是他,闲来无事也喜欢靠在柜台前嗑瓜子听故事。

今儿俞秀才的嘴里,见异思迁的何姑娘是和一个外地的富家公子看对眼了,才急不可耐同他退亲。

“见钱眼开、攀龙附凤,她不就是嫌弃我穷嘛——”

借着酒劲,俞秀才骂得越发亢奋。

何家瞧不起他,他就要他们家的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到头来跪着求着送到他床上。

便在这时,一把悦耳的女音打断了他的咒骂:“俞秀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何止是穷?你还好高骛远、不思进取,整日里只会抱怨自己怀才不遇,从不静下心来好好读书,过得了乡试才怪。

“二十岁的大男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想着找个差事补贴家里。

打着读书的借口,油瓶倒了也不扶,心安理得靠老娘和妹妹起早贪黑做针线养活。

要脸不要脸?

“何家几次赠你金银,是想助你心无旁骛读书。

你却仗着手里有了钱,三天两头呼朋唤友、请客吃饭。

自己在外头吃香喝辣,全然不顾老娘和妹妹一天三顿咸菜萝卜。

更别提花一分一毫在纸墨笔砚上了。

“何家与你协议退亲,归还信物,赔付白银一百两,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你收钱的时候,白纸黑字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却百般诋毁何姑娘。

“两面三刀、心胸狭隘,没钱、没骨气、没本事、没良心、没上进心!我要是何姑娘,早八百年前与你划清界限了,还等到今时今日?”

绿宝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一字一句像炒豆般又脆又快。

俞秀才几次想插话都插不上,被绿宝骂得急红了眼。

“两位嬷嬷都记住了吗?”绿宝冷冷看着俞秀才。

姜府的两个嬷嬷能被绿宝挑过来,自是有本事的。

当下齐齐应道:“记住了。”

俞秀才终于找到还嘴的空隙,愤怒地指着绿宝:“你是什么人?帮何家说话,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何娴静与我定了亲,哪怕我死了,她也得捧着我的牌位嫁进我俞家门!”

绿宝并不与他废话,眼皮子一抬,一个嬷嬷申请出战。

“俞秀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何止是穷………”

虽做不到一字不差,但基本意思差不离了。

绿宝满意地点头离开,留下两个嬷嬷并一个护院,虎视眈眈盯着俞秀才。

俞秀才懵圈:这是什么操作?

之前何家不是没有同他理论过,但论耍嘴皮子,哪里是他一个秀才的对手?

现如今,俞秀才也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他说什么,那两个老婆子张嘴就是长篇大论的“俞秀才何止是穷……”

真是气死他了。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街头,停了一辆华丽的黑楠木大马车。

马车里,雍容高贵的花甲妇人目光如炬,看着渐行渐远的绿宝,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女子的名声珍贵,经此一事,纵然有姜四的补救,何家姑娘也难在盛京觅得良婿了。”

她捻着手里的佛珠,眼底寒光乍现,“何家也太优柔寡断了,既要退亲,就要退得干干净净,叫那秀才再做不了怪。”

她是镇北王府的老王妃,穆二熙的亲祖母,嘉和帝的亲姑姑——宁国大长公主。

当年正是她力排众议,领兵支援先帝,先帝才得以在争夺皇位的大赛中胜出。

也是因为她的拥护之功,远在幽州的镇北王府,被赐予了更多的封地和势力。

跪坐在她身边的老嬷嬷笑道:“这世间,别说女子了,便是男子,也少有如公主这般杀伐决断的。”

“本宫老了。”

常年礼佛的大长公主眼神却如鹰一般冷硬,“陛下已经忘了,若是没有本宫,他们这一支,哪里能摸到那至尊无上的位置?

“死狗烹,皇家最擅长的便是过河拆桥。

给熙儿赐了这么一门亲事还不够,还想着把韩家提起来和镇北王府对抗。

本宫若是再不出手,镇北王府在北地,迟早被韩家取而代之。”

老嬷嬷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泡茶,不敢随意接话。

宁国大长公主微微阖眼,“姜四好管他人闲事,不知道有朝一日事情落到她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能不能全身而退?”

她要从姜四身上下手,以强硬的态度告诉嘉和帝,她不同意这门亲事。

那天傍晚,绿宝收到了何家送来的一份重礼和何姑娘的一封亲笔感谢信。

何姑娘说自己这几日已经萌生死意,亏得绿宝痛骂俞秀才的话传到她耳中。

她醍醐灌顶,得以坚定地告诉那些说闲话的人,她退婚没有错!

大丫鬟轻粉凑过来分享小道消息,“何家的嬷嬷言语间透露,何家重新帮何姑娘物色了个婆家,远在山西呢。”

绿宝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在这里,远嫁的姑娘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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