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刑(2)(2 / 2)
何姑娘的心态显然更好一些。
她致力于出嫁之前与绿宝建立出深厚友谊,没过几日,就约了绿宝去何家的庄子里游玩。
信笺还是一样的红色浣花笺,字迹也能一眼看出同上一封感谢信没有区别。
绿宝反复看了几遍,神情凝重。
“姑娘不想去吗?”轻粉在一旁磨墨,“要不要写信回绝?”
绿宝把信往桌上一拍,豪气万丈:“去!我倒要看看,何家的庄子里能玩出什么花样。”
何家在京郊确实有个依山傍水的小庄子。
绿宝以为,便是有什么幺蛾子,也该在何家庄子里。
毕竟这些日子,她见多了盛京贵女争风吃醋的小打小闹。
然而这一回,马车出了城门没多久就遇到了意外。
对方显然知道她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鬼珠,缠住鬼珠的一个黑衣人身手竟也不弱,鬼珠一时脱不了身。
另一个黑衣人“哗”一声掀起车帘,确定马车里坐着的是绿宝主仆。
轻粉吓得面色苍白,依然叉腰护在绿宝身前。
虽然她不会功夫,但是她会骂人。
“你个王八——”
一句话还没骂完,就被木有感情的黑衣人一手刀劈晕了。
然后,黑衣人的目光落在绿宝身上。
绿宝镇定地拿过车厢里的薄毯子,轻轻盖在轻粉身上。
黑衣人倒也没有劈晕绿宝的打算,面无表情放下车帘,驾起马车扬长而去。
绿宝并不十分惊慌,随手把头上的发簪、珠钗偷偷从疾驰的马车里丢下。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但随着马车缓缓停下,她依稀认出,这一片是韩家在盛京置下的山林和庄子。
韩侧妃几个陪嫁庄子就在这一带。
“姜姑娘请吧。”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老嬷嬷冲绿宝行礼,领着她往庄园深处走去。
绿宝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马车里昏迷的轻粉,慢慢跟了上去。
处处有韩家的影子,却不像韩侧妃的行事风格,会是谁呢?
直到她随着老嬷嬷踏入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
屋子里铺着雪白柔软的毛毡,点着浓郁甜腻的熏香,还有一张轻纱幔帐层层叠叠的紫檀月洞门架子床。
床上锦衾软枕,睡着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
这让绿宝想起青楼楚馆里,姑娘接待恩客的房间,处处透着男欢女爱的味道。
现在,这里站着的,是绿宝。
屋门在她身后紧紧关上,一个模糊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
“我本可以让人给你喂春药,叫你身不由已。
但我向来不屑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姜四,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自己脱了衣裳爬到床上。
第二,受尽针刑的痛苦之后,自己脱了衣裳爬到床上。”
所谓针刑,大抵如容嬷嬷扎紫薇一般。
“姜姑娘虽说进过牢狱,但大约也没尝过针刑的滋味。”
一路领着绿宝过来的老嬷嬷从怀里掏出布囊,摊开来,露出里头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细长尖针。
“老奴是针刑的好手,一点一点,从姜姑娘的指甲缝里捻进去,一丁点血珠子都不会冒出来。”
老嬷嬷阴阴笑起来,“姜姑娘放心,纵然痛得死去活来,也不会留下任何伤口,保管叫你和从前一样漂漂亮亮。”
窗外的声音道:“都说十指连心,姜四,你是试试自己能撑到第几根手指头呢?还是当一回识时务的俊杰呢?”
绿宝走到窗边,不着痕迹地拖延时间,“您知道何姑娘写给我的感谢信中说了什么吗?她说渴望与我结识,却怕自己名声不佳,连累于我。
故此,只会与我暗中书信往来。
您模仿她的笔迹约我出城游玩,已经告诉了我,这封信有问题。”
宁国大长公主来了兴趣,“哦?你既瞧出了破绽,为什么要来呢?”
“我想看看是谁在后头捣鬼。世子有很多爱慕者,我以为,顶多是某个瞧我不顺眼的世家贵女。没想到会是您这样年纪的长辈。”
绿宝眼眸明亮,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看到了宁国大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你很聪明,不妨猜猜我是谁?”真正的强者并不惧怕身份的暴露,宁国眼里,绿宝再聪明,也只是她指间的蝼蚁。
绿宝回首看向架子床,“您不如先告诉我,这位公子是韩家的什么人?”
宁国笑了笑,仿佛很欣赏绿宝,“他是韩家家主的嫡子韩让,是韩家这一代里头最优秀的孩子。事后你能让他娶了你,也算有个好前程了。”
“着了您的算计,死猪一般躺在这里,能有多优秀?”绿宝毫不客气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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