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张残破的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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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景顺帝已歇息,但胸中郁结气息不稳,又咳了几声,随侍在外的内监闻声跪地:“陛下,奴婢这就去请徐太医?”

景顺帝却摆摆手,由内侍服侍穿了常袍去了东侧殿。

三头鹤香炉里的熏香淡雅清爽,他才翻了道折子便听到殿门口传来个柔和娇软的声音。

“陛下又不听徐御医的话了,”郑贵妃郑妙音拎着食盒站在纱帘外,她也不过三十出头,体态丰盈眉梢有股勾魂。

这位十八年前在江南名盛一时的芙蕖歌姬,一朝遇到外出的皇子,生出浓情蜜意,到如今成了皇帝跟前最得宠的贵妃,一度是江南那些销金窟里的歌姬们敬崇的对象,但开朝也只出了一个郑妙音,以后兴许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明黄色的帘子遮住她姣好的身段,可挡不住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景顺帝见到她,心情欢愉,便将折子推到一边,伸手在半空,郑贵妃将食盒递给内监,把自己的小手搁在帝王宽厚的掌心里。

“陛下心口还疼吗?”

她走到皇帝跟前,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口,轻轻地揉着。

皇帝很受用,目光胶着在她美艳的五官上:“妙音来了,朕就不疼了。”

“音儿还给陛下亲自做了点心,陛下尝尝,然后再看折子,音儿就在这陪着陛下,”她妙眸一转,内监便将食盒呈上,打开后,是用御花园刚开的鲜花切丝所做。

她是花粉过敏的,所以很少去御花园。

景顺帝挽起她衣袖,就见雪臂上斑斑红点。

“傻音儿,这种事交给御膳房的人做,你何必自己动手,”景顺帝把人搂进怀里,爱恋的亲吻她凝脂面颊。

郑贵妃顺势坐在他腿上,两条纤细的手臂缠上他脖颈,脑袋也枕着他肩头:“妾是心甘情愿的,只要陛下喜欢,妾做什么都愿意。”

这一句,说的景顺帝心头快慰,身为男人的自豪让他快慰不已,当即收起折子,带着她去了后寝宫。

郑妃前脚踏进乾清宫,消息便传到了坤宁宫,皇后担心皇帝,也是彻夜难眠,但是此刻心底隐隐腾起一股妒意。

身为六宫之主,本应有容人之量,但她容了十五年,尤其在太子犯了错,郑妃又借着宠爱企图让四皇子侍疾尽孝道,那份大度现出裂痕,变得脆弱不堪。

她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君的爱,绝不能让儿子德行有损影响到东宫地位。

次日,晨曦露,太子入坤宁宫请安,昭仁皇后言语敲打他,要在政事上为了陛下多分忧。

太子心中转了一圈,已有了计较,在坤宁宫与母后一道用了早膳,出了门便将自己早前便写好的千字文奏疏呈到了养心殿,哪怕是在闭门思过,作为太子,体恤天下百姓艰辛,也不该毫无作为,他请命去安抚百姓。

彼时,昨夜里宿在直庐的刘谓却以太子金尊玉体,当以国本为重。

景顺帝见他这般懂事,欣慰道:“汴州的罪臣已押送到上京,前些日子三司会审,你去督理,严惩这些奸臣逆贼。”

“儿臣遵旨,”太子伏地跪叩。

此举其实明进实退,既在水情基本稳定时请命,又让景顺帝赞许他有这番心意,在满朝文武大臣眼中,太子仍旧是帝王心中那个持重识大体的储君。

从养心殿出来后,太子着人往大理寺去,知会大理寺卿接下来的对簿公堂要多备上一把椅子,他也不坐于首位,旁听就好,但裴宗耀哪里敢真的让他旁听,于三司中间腾出要紧位置。

裴鹤铭听闻这件事,大抵也能猜到当中意图,于是叫人提前调出案件卷宗,算是给这位树立贤名的殿下省去麻烦。

而此时梁江已查清那枚玉佩的下落。

“玉佩出自翠玉坊,是坊里的一个手艺人亲自打磨的,因为费事费力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坊里除了售卖玉饰,旁人若给手工费还会将璞玉打成客人想要的,据那手艺人回忆,玉石是个年约二十左右的男子送过去的,做成两份一般大小的腰坠,不过来取的却是位姑娘。”

说到这儿,梁江顿了顿,看向把玩着玉佩的裴鹤铭。

梁河站在边上,忍不住接道:“奇怪的是,那姑娘取成玉时,戴着帷帽,老师傅瞧到她长相,脸上竟有道骇人的刀疤。”

他还卖了个关子:“公子你猜这姑娘是谁?”

裴鹤铭目光扫过来,他立即讪讪接道:“是梁恒发妻的女儿。”

当初梁恒的妻子死后,妾室张氏明面上是个姨娘实际掌管中馈大权,将已故夫人的独女梁臻配给了上京一名连死了两任妻子的商贾。

商贾色胆包天,还未拜堂便想欺负梁臻。

梁家女性子刚烈,摸了把刀划烂了自己的脸,就此落下一道深可及骨的丑陋疤痕,也失了与商贾结亲的机会。

这件事闹到最后成了上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梁恒也因此被景顺帝斥责。

“她被送回祖籍镇江府,押送过来的话少说也要七八日,算着时间也该到了,”梁江道。

裴鹤铭直觉梁臻与竹林里的面具人有着不浅的关系,兴许从她口中能得知新的证词,他兀自沉思一会,起身想去牢狱旁敲梁恒。

侧堂的那株大树下,两名衙吏偷着闲工夫窃窃低语。

“方才有个叫花给了我些银子,叫我给裴大人传信,你说我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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