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姐夫,不领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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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堂。

皇长子好久未见亲娘,在院落中,与宋丹青一同踢毽子。

乌兰看着皇长子兴奋得鼻尖冒了细细密密的汗,笑了。

今天宋丹青从冷宫放出来的消息初传来时,皇长子眼中闪过一瞬的光芒,又低下头。他知道父皇已经将他交予孟娘抚养,他想见亲娘,却不敢提。乌兰看出他的心思,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往绣春堂走。血缘是天性。她理解孩子。

酉初了。日头开始西斜。

宋丹青道:“慎儿,时候不早了,跟着皇后娘娘回去吧。”

经历过数月的冷宫生涯,宋丹青比从前少了几分嚣张,多了几分谨慎。哥哥宋誉铭再三派人传信给她,凡事不要操之过急,莫惹官家反感,要稳中求进。从前,她就是吃了心急的亏,才让人抓住把柄。

皇长子懂事地点点头。

乌兰道:“今儿,慎儿就留在这里歇息吧。”

宋丹青忙俯身道:“不可。慎儿现在是您的孩子。臣妾此次出来,看慎儿比先前胖了,性子也比以前活泼了,可见您将慎儿照顾得极好。臣妾心中只有感激您的份儿。再说,官家让臣妾思过,臣妾尚是有罪之人,如何能带好孩子?慎儿还是跟着您回去吧。”

乌兰见她十分诚恳,便牵着皇长子离去。

宋丹青将他们送出门外,扶着门框,直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

回去的路上,皇长子道:“孟娘,谢谢您。以后,儿臣一定对您好,孝顺您。”

乌兰笑笑,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哦?慎儿打算如何孝顺孟娘?”

皇长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等孟娘生了小弟弟小妹妹,儿臣保护他们!”

御湖的风拂过乌兰心头。

乌兰笑过之后,漫上几许萧索。

她跟阿九的床笫之事,算来不少了。可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之前,她还想着,是不是她身体有什么毛病?自从那晚得知了阿九痴恋姐姐的秘密后,她忽然觉得庆幸。她与他没有孩子,便没有许多难以割舍的牵绊。来日,她离开这里,也会不留痕迹。

她与他之间,又有什么呢?

除了一些不可捉摸的情话,和枕边浅薄的欢愉。

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回到琼华殿,用罢晚膳,晚霞漫天。

乌兰换了身宫人的衣裳,阒然离了宫。

她去了临安城门外。

有个身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坐在一棵柳树的树杈上,怀里抱着剑,左右张望着什么。

“七哥——”她走到他面前。

刘恪看见她,从树上跳下来,道:“昭阳,我就知道,你会来送我。”

囚禁方砚山的事情过后,市井之上议论纷纷。为了向天下人彰显天家贤德仁慈,阿九权衡之下,宽赦了七皇兄,并封其为“晋王”。刘恪拒绝了阿九所赐的京城王府,直言自己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还是想浪迹江湖。阿九允了。发生过皇陵那场变故,刘恪在京中王公亲贵、朝堂官员当中,的确处境尴尬。不如离开的好。

刘恪出皇城司的密牢,是阿九亲自去释放的。

刘恪跪在地上,唤了声:“九弟。”

阿九面色无波,手指却蜷作一团。他知道,七皇兄是真的释怀了。

他们到底是亲兄弟。曾经,一同在国子监读书。也曾兄友弟恭。七皇兄的愤怒、报复,不过是因为乔香儿要对其赶尽杀绝。

乌兰在皇陵拦住的那一剑,为刘恪、为阿九,都留了退路。

伤害没有造成,兄弟俩就都有回旋的余地。

他们可以隔着漫长的岁月,宽宥彼此,宽宥那声声叹息。

乌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留在临安城的。”

“你给我做那把椅子的时候,告诉我,失去的,不一定能回来,但另外得到的,不一定比原来差。昭阳,经历过这件事,我想明白了。我失去了皇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自幼得急惊风,瞎掉了一只眼,压根儿没有做帝王之志。我得到了自由,这才是最宝贵的。江湖之上的逍遥,不比困于宫禁做皇帝差。”

刘恪看向乌兰道:“昭阳,谢谢你。”

乌兰笑问道:“你的那半张面具呢,怎么不戴着了?”

刘恪道:“不戴了。就以本来的面目示人吧。”

晚霞只剩一点小尾巴。

一点黄色的光,在乌兰眼里落下,又消失。

刘恪道:“昭阳,你如今是皇后了,我怎么觉得,你倒比从前多了几许忧伤。”

“没有的事。”乌兰轻描淡写道,“我今日来送七哥,还想问七哥讨样东西。”

“什么东西?”

“龟息散。”

古书有载: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

江湖传闻,有一种药,叫龟息散,服之,三日鼻息停,以耳息之。看上去,与死去无异。

乌兰之前在村寨中的时候,偶听飞雪门的兄弟们提到过这种药。

她想,刘恪久在江湖,定是有的。

刘恪问:“你要龟息散做甚?”

“救人。”乌兰道。

刘恪没有再多问,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约莫一寸的小瓶子,递给乌兰。

夜幕全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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