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姐夫,不领情!(2 / 2)
他跨上柳树下的一匹马,道:“我走了。昭阳,你保重。”
“七哥——”乌兰上前几步,急急道,“你闯荡江湖,游历的地方多,见过的人也多,你帮我留心一个人,约莫五十岁,姓白,叫白云霄,他身上有五寸银针。你若有了消息,想办法传信给我。”
刘恪点头。
马蹄往前踏了几步。
乌兰兀地飞身而起,折了一支杨柳,递到刘恪手上。
“七哥,珍重。”乌兰道。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
中原风俗,友人分离,折柳相赠。
乌兰把刘恪当作朋友。刘恪亦然。
没有戴面具的刘恪,比从前少了阴霾,多了明朗。他拱手,向乌兰行了个礼,尔后,马鞭一挥,绝尘而去。
乌兰将药瓶谨慎地揣进怀里,朝敕造将军府而去。
她心里有了一个营救方砚山的计划。
需告知姐姐。
为了不让皇城司的逻卒发现她来过方府,乌兰是从后墙跳进去的。
方府的仆役,本就不多。方砚山被囚禁后,白若梨更是索性将仅有的几个杂役遣散了。
乌兰一路往正院走。
她环顾着姐姐的家。
堂堂大将军的府邸,陈设却旧得很,没有一点华贵的气派。桌椅、书架、花瓶,都是寻常百姓之物,且是用了多年的,磨得粗糙了,还没换。
正厅上悬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同心协力,救国扶危;
下联是:上效国家,下安黎庶。
横批:精忠报国。
方砚山和白若梨夫妇,当年护官家重返洛阳,想的是“同心协力”,重振朝纲。他们以为,官家是与他们“同心”的。
白若梨正坐在正厅,缝补方砚山的一件旧衫,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乌兰,忙放下衣衫,道:“你如何来了?”
乌兰见她短短几日,憔悴了许多,伏在她膝边,道:“姐姐,我有法子了。”
她将她的计划说了一遍。
白若梨道:“纵是助他离了宫,恐怕也很难逃出临安城。”
乌兰从袖中掏出问阿九要的那块金牌,道:“拿上这个,就能了。”
她将每一步,都想到了。
白若梨道:“官家说,只是将砚山关一阵子,并没有想要他的命。贸然逃走,会不会……”
乌兰道:“姐姐,西狼那边已经向朝廷施压了,我在勤政殿看到,好几道国书发到临安,催促朝廷杀了方将军,议和才算完成。我怕,阿九有一天,顶不住压力,为了国安,狠下心来。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方将军是风口浪尖之上的人,你们只有彻底摆脱身份,才能永远不再担惊受怕。”
白若梨沉思良久,缓缓道:“无论如何,不能连累到你……”
乌兰摇头:“我能保全自己的。姐姐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办得很小心。不留破绽。”
白若梨起身,在厅内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多遍。
一刻钟后,白若梨终于点头。
乌兰松了口气。
“姐姐,你能平安,就是最好了。”
离了方府,乌兰回宫。
今夜,阿九在勤政殿接见西狼的使者,无暇过来。
后半夜,宫中一片静谧。乌兰潜入寒香台。
方砚山警惕道:“你来做甚?”
乌兰悄然将那个小药瓶递给他,低声说了她的安排。
方砚山道:“你为甚要这样做?”
这个狼一样的小女子,他对她的敌意,一时难消。
乌兰道:“我是为了姐姐!”
方砚山明白过来。原来那枚绿松石的渊源,是这样。看乌兰的眼神,不像撒谎。
须臾,他将小药瓶还给她,道:“本将军绝不可能这样做!”
乌兰急道:“你是木头脑子吗,等着受死?你死了不要紧,你让姐姐怎么办?”
“本将军乃社稷之臣,挂印为帅,岂能如鼠逃窜?”他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乌兰像是一盆火炭,兜头被浇了冷水。
她一心想救他,可他根本不想出去!
“烦请皇后娘娘告诉若梨,天日昭昭,我方砚山未做半分亏心之事,身家性命,早已交付家国。若我果真回不去了,让她……安心另嫁他人。”方灵山所说的“阿九要一顶花轿,抬若梨入宫”的话,依然萦绕在方砚山心头。
乌兰听了气恼,重重一脚踹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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